“会长。”
他又出声。我转身，正想催促，脑海却忽地一空。
那双眼里，熟悉的是戒心，陌生的是别样的情绪。
他凝视着我，神情沉重，目光中映照出我的身影，竟隐隐闪烁光辉。
“真……谢谢。我会努力训练。”
【登场人物许安然真心感激你的善意】
胸口骤然一闷。
仅仅是分了几件装备，他却仿佛受了滔天恩泽，带着近乎虔诚的喜悦道谢。
那样纯净的目光，叫人几乎不忍直视。
我从未能读得下虐文。可偏偏眼前的他，如此明媚清澈，却注定被推向泥沼。
看着他露出欢喜神情，我心里生出的不是满足，而是愧疚。
终究没能回应，只是轻轻点头。
他并不知，我给予的所谓善意，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虽说只是试炼秘境，可这却是我魂穿以来第一次踏入其中。对我而言，这同样是新手的开始。剑术训练在动画、游戏、小说里常见，可真正置身于魔物肆虐的秘境，却完全超出了常理。
但身为会长，我没有退路。幸好我有陆谨言的记忆。虽只是记忆，并非万能，却远胜一片空白。
我故作从容，带着许安然一路深入魔物出没之地。不久，河岸边出现了低阶魔物的栖息地。无论野兽还是魔物，皆依水而居。
我抬手指向前方，示意许安然。
“先挑一个……咳，干掉吧。选个你能对付的。”
“……嗯。”
他略微犹豫，朝某处走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伸手拦下。
“等等。”
“怎么了？”
“那个，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草丛间缓缓蠕动的史莱姆上。我摇了摇头。他一脸纯真地问：“为什么不行？”
“呃……总之不行。”
“……好吧。”
许安然没再多问，转而去挑别的魔物。我暗暗松了口气。那可不是普通史莱姆，而是触手史莱姆。
虽然堪称最低阶，却在原作设定中极为特殊。它会用多条触手袭击猎物，像许安然这样属性低劣的新人，一旦被缠上，便毫无还手之力。原作里每一次出现，都是**不堪的凌辱桥段，我怎能让他在我面前重演？
“那边那个可以。”我指向另一边。
他点头，这次选中了腐朽木桩。名如其形，枯朽木头因魔力成魔，实力低劣。许安然握紧木剑，上前两击，便将其击碎。
提示浮现——【获得经验值35！】
经验虽薄，但对他而言已足够值得称赞。我看着他，笑意浅浅。
“干得不错。”
他耳根一下红透，慌忙将木剑抽了出来。木桩消散，落下一枚微光闪烁的小石子。
我提醒：“收好。”
“是……魔石？”
“对。”
魔石，猎人题材必不可少的设定。几乎可以说，有了魔石，才有猎人存在。魔石价值极高，高阶魔石能炼制高阶道具，也是试炼秘境维持运转的燃料。
系统提示再次浮现：【登场人物许安然获得F级魔石】【该道具无法存入背包】。
他略显慌张，我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袋，递到他手中。
“放这里。试炼秘境里的魔石属于公会，禁止放进个人背包。出去后交给管理员。”
“哦……我明白了。”
他小心收起魔石。我心下暗叹，秘境的运行靠的便是这些魔石。水电之外，魔石亦是巨大消耗，成本不菲。
首枚魔石到手，训练才算真正开始。
我挥了挥手：“继续。”
“！”
许安然紧握木剑，立刻奔向下一只猎物。
看似平静，但我察觉到他心底的雀跃。初次杀敌，眼角隐隐带笑。乖巧的小子，让人恨不得将他抛上天去庆祝。
训练意外顺利。每灭一只魔物，我都毫不吝啬地鼓掌夸赞，他在激励中越战越勇，剑锋一次比一次果敢。魔石袋渐渐沉重，直到系统提示浮现——
【达成10级！恭喜！】
虽仍是F级，但体能已肉眼可见地提升。我心想，该有新技能了吧？
“许安然！停下，回来！”
我喊他，他正从朽根中拔剑，闻声立刻奔至我身前。动作利落，几乎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幼犬，让我一瞬心头发紧。
他喘息微乱，眼神却明亮炯炯：“还能继续练吗？”
“首日不宜过劳。”
我摇头，话虽简短，实则是担忧。
话音刚落，他身旁浮现小面板。
【登场人物许安然血中药剂浓度超标。F级猎人日均药剂摄入上限：3瓶】
我轻声道：“药剂过用伤身。你现在F级，每日限三瓶。”
“啊……”
他脸上闪过失望，显然之前以为靠药剂就能无限拼杀。我只是复述面板，却觉他眼底一瞬的落寞刺得我心头发紧。
我细细打量他。
升了两个小位阶，瘦弱的身躯已有几分肌肉的轮廓。若有朝一日觉醒至B级，身高与体格都将彻底蜕变。那样的模样，会是怎样的风景？
视线停驻过久，他猛然脸红，后退一步。
“怎、怎么了？”
“……没，只是想看你有没有新技能。”
【主角许安然感受到你的目光压迫】
提示浮现，我慌忙移开视线。心底却暗暗自问：我连目光都拿捏不好吗？他在原作中屡屡被男人凌辱，如今就连我，也让他感到压迫，该怎么办？
他低头盯着手，试探般开口：“不知算不算技能……握剑时，手好像会自己动。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提醒该怎么握。”
“查属性检测仪。”
我提醒。
他依言操作，疲惫的神色瞬间化为惊愕。
“我的等级升了七级！”
我挑眉，心中早已知晓。但他却急切抬眼，似乎渴望得到我的回应。
他一次次望向我，眼神清澈，满是期待。
我清了清嗓，放声大喊：“升七级？太厉害了！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我的赞美几乎是全力倾注，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仿佛全身都在发光。许安然果然极爱被肯定。
在原作里，他少有击败魔物的场景，大多数时候只能击晕后狼狈逃脱。而如今，他第一次真正地抬起了头。
安全的环境下进行训练，首次见到成效，他的眼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并不奇怪。
然而只是片刻，那份光彩便骤然暗下。尴尬与戒心重新覆在脸上，像是终于回了神。
我才意识到——他这是第一次因为成果而忘我，因纯粹的喜悦而显露情绪。可在一个S级会长面前，他不过升了七级，又怎会不觉得局促？
“……谢、谢谢。”
他小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脸却像熟透的番茄一样通红，急急垂下头。
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
尴尬我能理解，可又何必羞成这样？实力差距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这副可怜模样，我只好装作没看到。
我淡声安抚：“干得好。今天算是热身，回去好好休息。”
“明白！”
他答得铿锵有力，似乎要用这样干脆的语气掩盖心底的慌乱。
我没有追问，只是趁机偷瞄了一眼他的状态面板。
终究还是想看看，他是否获得了新的技能。若真有，那接下来的攻击训练便轻松许多，距离真正的秘境试炼，也不再遥远。
姓名：许安然
年龄：22岁
觉醒阶级：F
生命值：150
魔力值：17
核心技能：[狂乱斩击 Lv.6]，[逃脱术 Lv.4]，[Lv.???? 该技能更新中]
综合等级：10
“更新中”？
这是什么意思？在原作的剧情中，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提示。
我记得小猪在设定里写过，黑鹰训练生大多先觉醒拔刀或正拳技能。许安然用的也是木剑，本该走同一路线，然而眼下却超出了预期。是因为他是主角，所以成长路线与众不同吗？
或许可以理解。只是这让我一时间无法判断，往后该如何引导他成长。不知技能具体如何，我又要怎么帮他？但愿这次的更新，能优于那套破烂的【狂乱斩击】与【逃脱术】。
难不成杀杂鱼怪，还真能弄出个【杂怪斩 Lv.1】？
“会长？”
我的视线凝在虚空，他疑惑地出声。
我沉吟片刻，伸出手。
他没有多想，乖乖将检测仪递来。
我盯着屏幕，只见属性与技能一如既往，并无变化。那个“更新中”的提示，似乎只有我能看见。
“有问题吗？”
他察觉到我的神色，紧张地问。
我将检测仪还给他，摇头道：“没事，走吧。”
说罢，我继续领着他投入训练。
偏爱不好？笑话。若真有人质疑，那才是对人权的亵渎。
几名猎人忍不住偷眼看许安然，目光一旦与我对上，立刻缩颈收尾，灰溜溜逃开。
震慑必须持续。只要我在，他身边，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任务尚未下达，少有的片刻安宁。
“许安然，基础动作一百次。”
“是。”
天气清爽，天空湛蓝。训练效果良好，这样的日子，倒也值得舒一口气。
“许安然，做完了吗？”
“还剩三十次。”
“歇一会儿吧。”
我带他前往猎人休憩区。黑鹰的休息室条件上佳，宽敞明亮，内部设有免费咖啡厅和餐厅。食物多半含药剂或增益，能为下一次秘境储备状态。当然，训练生享受的增益有限。
“陆会长好！”
“会长好！”
一路走过，猎人们纷纷起身致礼。我心情复杂，在众目睽睽中维持从容。
忽然，一队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几名同龄的女训练生正聚在一处，目光整齐地落在我身上，其中还有李若雅在列。——什么情况？许安然的“女友候选名单”竟有这么多？
我径直走近，她们顿时慌乱。
“呀！会长来了！”
“都叫你别看了！”
“在这干嘛？”
“会长好。”
“我们只是……聚在一起休息。”
羞涩的回应带着几分慌张，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几人缩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小松鼠，确实可爱。
许安然自然俊美，却绝算不上“可爱”。若连男性都要比女性更惹人怜爱，那可就真成问题了。
这时，系统提示忽然浮现，我微微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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