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卿领着云月走向会议室,一路介绍这座庄园:“这庄园原本是座古堡,十几年前我买下来,后来又添了些现代的东西。”蓝白主色调配上橙色的点缀,弥漫着亚德里亚海的风情,新旧交融,正是裴家庄园的独特气质。
“古堡啊……”云月默默在心里嘀咕。倒是很符合这个人的风格:主体建筑矗立在悬崖上,知道的说是为了采光,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他是防人暗杀。
经过主楼通向配楼的花园时,她望着那片景致,忽然有些想念师父在 Z 国那座四合院里的小花园和池塘了。
院子里种的玫瑰和鸢尾,气息浓郁得让她不由想起:生日前一天,裴砚卿自作主张送来一束厄瓜多尔玫瑰,那刺鼻的香气和夸张的大小,让她这个刚熬夜写完论文、才睡下不久就被吵醒的人,恨得牙痒。
会议室里,估计少不了一场暗潮涌动……
耀眼的红色逐渐退出视野,绿树掩映之中,一阵喧哗由远及近飘入耳际。断断续续听到“新来的女人”、“不会让她得逞”之类的话。
果然,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一个女声尖利地嘶喊。而令对方情绪失控的源头——竟然是她?
云月一脸诧异,转头看向裴砚卿,用手指了指自己。对方只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裴砚卿推开门,希拉利那张近乎狰狞的脸毫无遮掩地撞入他的视线。
“难看死了。”他声音不高,却让那个原本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脸色惨白。
“云月小姐,请坐这里。”裴砚卿自如地坐上主位,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座位。
云望看向那个头发凌乱、眼中含泪的女人,再捕捉到她投向裴砚卿那道幽怨的目光,心下顿时明了。
敢情,这是把她当情敌了?
她望向裴砚卿,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好了。”裴砚卿声线低沉,“上周我去 Z 国投资了基础科学研究。云月小姐之后将担任裴氏集团的顾问,负责集团的各项产业。”他说得极慢,像在等待什么。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毕竟前段时间媒体消息铺天盖地,除了盛赞裴砚卿的爱国情怀,就是这个年轻的东方女人和她强硬的手腕……
云月也没有闲着,她在他们观察她时,也在偷偷的观察着他们。
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职业病,却让她发现了两个行为可疑的人……一个低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袖口,似乎他不是K金镶钻石的,而是另有乾坤。
而另一个,居然主动同她搭了话:
“当然,能与云月小姐共事,是我们的荣幸。”一个长着鹰眼、留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接口,手指不停摩挲着那枚黄金戒指。
这个人让云月感到格外不适。尤其是那双眼睛——不是形状骇人,而是仿佛后面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荣幸什么?”方才那个泪痕未干的女人突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瞪向云月。
她叫希拉利,云月记得。
“听说云月小姐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希拉利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主人般的姿态,问道,“那您能看出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心理学是门科学,我的研究方向是通过行为习惯分析犯罪心理,”云月看出对方有意刁难,而裴砚卿却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便索性向后靠进椅背,“又不是算命的。”
“你……”希拉利没料到这回答,气得一时语塞。
“我一直负责集团的公关事务,你应该清楚,公关一旦失误对集团的影响有多大。关于这方面,云月小姐有什么建议?”希拉利略带自豪地介绍自己掌管的部门,随后得意地看向云月。
会议室里多数人此时才品出味儿来:原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纷纷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多谢希拉利小姐告知。”云月一脸茫然,说出来的话却气得人牙痒痒,“既然这么重要,那不该赶紧去处理吗?在这儿乱认情敌算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不仅希拉利,连裴砚卿都怔了怔。没人料到她竟这么直接。
“怎么?刚才在门口不是骂得很起劲吗?裴先生一来就偃旗息鼓。一边伤心掉眼泪,一边恨不得像只乌眼鸡似的生吞了我。”云月轻哼一声,“我提醒过你,我的专业是通过行为分析犯罪心理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希拉利脸上血色尽失。会议室里只有她们两位女性,云月的犀利从容反而更衬出她的失态。
“你喜欢他,不代表别人都和你一样。”云月一语定音。
“希拉利,你可以走了。”裴砚卿似乎看够了戏,开始驱逐那个可怜的脸色发白的女人。“车在外面等你,我希望你可以妥善的撒丁岛的事情。”
希拉利带着会议室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离开座位。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到云月身边,定定的看着她。
“云月小姐,你真的可以做到么?”希拉利不相信有人会屏蔽裴砚卿的魅力。
“希拉利小姐,你太不了解我了!”云月站起身来,看着明显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金发女子。“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迷恋他。权力?地位?还是金钱?或者肤浅到喜欢他那身皮囊……”随着云月的落下的每一个字符,希拉里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只是在职场之上,爱上自己的雇主,不是什么明智选择!他也不会因为你的爱慕而多一分优容,你得到更多的反而是羞辱……”
云月说完重新坐回椅子上,希拉利呜咽一声,夺门而出……
“云月小姐这是在谴责我,对下属过于严苛了?”裴砚卿转头问云月。
“哪敢啊,您现在也是我的雇主啊……”云月抬眼看裴砚卿,“不过是在提醒她,也是提醒自己,不要色令智昏!”
“看来,云月小姐很不满意!”裴砚卿的身体微微朝□□斜,靠近云月说道。
“确实不满意,裴先生不愿意得罪佳人,让我做了这拆散鸳鸯的棒子。”云月一声冷笑,他裴砚卿自己的情人,自知有用不能随意扔了,就让她这个“外来的”处理,凭白惹了一身骚。“如今,您是一身的菩萨样,我可是个恶人!”说完,毫不避讳的盯着裴砚卿的眼睛。
“她可不是什么情人,云月小姐误会裴某了……”裴砚卿坐正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云月收回目光,“你们集团内部的事情,我无意干预,我也只是个顾问……”云月淡淡的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裴砚卿自己觉着,他今天的这一步是错的,这姑娘真的很难对付。
“下飞机在回庄园的路上,我险些遭遇车祸,这是我的竞争对手做的!”裴砚卿看着云月不买账,只得拖出部分实情。
“所以,你怀疑是她干的!”云月接了话,眼神却飘向了那个长着鹰眼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身上……“恐怕,不是吧!”
裴砚卿也发现了云月目光所致的地方,眼神不禁暗了两度。
“对了,你边上的人,裴沉渊!我的侄子。”裴砚卿突然从刚才对话里抽离出来,为云月介绍起裴沉渊。“我如果有事出去,你可以直接找阿渊!”
云月回头看了一眼裴沉渊,他同裴砚卿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不如裴砚卿儒雅。
裴沉渊天生带着一股杀伐的味道,一股科伊巴雪茄的可可和皮草味,让云月眯了眯眼睛,随即又点了点头。
“阿渊是我的继承者……”裴砚卿的低语,让云月微微一笑,原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原来流了后手……
“先生,午饭备好了!”鲁索在合适的时间敲门进来,向众人说着午餐已经准备好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吃饭吧!”裴砚卿起身离开了主位。
也许是会议室的交锋让众人认识到这并非一个柔软的学者,所以饭,吃的很安静!
午饭后 花园。
“云月小姐觉着,他们怎么样?”裴砚卿询问吃饱后就有些缺氧的云月。
“你是指什么?忠诚?还是能力?”云月一时间没有理解裴砚卿的意思。
“我是说,你的那个眼神。”裴砚卿眯了眯眼睛,那个人,不知何时开始戴上的那枚黄金戒指的,总有一种恰如其分的巧合。
“他恐怕有心事,而且心思不太干净。”云月想起来那个玩儿戒指的,“裴先生恐怕要提早找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了,但还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毕竟,他的年纪看起来可不小了……”
“至于那个玩儿袖口的,估计也有想法,只是碍于一些原因,不能提而已。”云月笑了笑。“裴先生这里,还真是热闹。”
“阿渊,你可以完全信任,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裴砚卿这样对五云月说道。
……真是敏锐,看来她有必要回去让她家师父,交代一下裴砚卿的来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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