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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谋害

贞清十年。

正值二更天时分,金銮殿外的人尽数被遣退,殿内的内侍也被打晕在地。

黔灵王沈卿尘此时手上正端着碗药汤,他贴心的将它吹了吹,随即喂给了床上躺着的人——顾寒隅。

“父王,您也没想到吧?长生之药吗?呵。多谢父王给我这个理由啊,否则孩儿怎能有机会下手呢?”沈卿尘忽然阴恻恻的开口。

他声音温柔带着蛊意,说出来的话竟如此大逆不道,眼中恨意不加掩饰。

顾寒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瞪大双眼死死盯住他,那悔恨交加的神情真是旁人见了都避让三分。

可他如今不能言语,四肢也接近残废,却倔强的紧闭双唇,不肯喝下那碗药汤,好似他一喝下便会被夺走性命一般。

再一次被“拒之门外”的沈卿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喝吗?父王,你不乖啊。若不是你,兄长又怎么会离我而去?”他将一切皆怪罪到顾寒隅身上。

在顾寒隅惊讶的目光中,他狠狠扔下汤匙,玉做的汤匙应声而碎,碎渣铺了满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翠绿的光。

沈卿尘卸下伪装,失了所有耐心,左手粗暴的捏住顾寒隅的下巴,十分用力,指尖都在泛白,另一只手将药汤猛的灌了进去,丝毫不在乎手下人痛苦不已的样子。

不少药汤顺着嘴角流下,渐渐一整碗被他灌了下去,他才罢休。

不多时,顾寒隅便面色青黄,四肢无力,那碗药汤下了东西,沈卿尘却未离去。

沈卿尘目光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顾寒隅的身体,他还仍旧不满意,甚至将手上缓缓伸向了他洁白的脖颈。

“如果你死了,兄长岂是否能提前回来了?父王,孩儿知道您最疼爱孩儿了,您就帮孩儿这最后一回吧。”

说罢,随着双手不断的收缩,顾寒隅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额角青筋暴起,被挑了的手筋与足筋让他动弹不得,被毒哑的嗓子只有勉强发出几声嘶哑的吼叫。

深深的绝望把他裹挟,泪水也顺势流下,那张俊美的脸若是幼时沈卿尘看了也会愣住片刻,落泪更添几分韵味,只是现在,沈卿尘无比的恶心。

瞳孔开始失焦,眼神涣散,前人所谓的走马灯一幕幕呈现脑海……

没有挣扎,没有意外,顾寒隅真的死在他手下。

沈卿尘松开双手,始终保持着淡然自若,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他父王,是仇人。

地上的内侍不省人事,他不打算放过,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

刀刃并不锋利,上边有许多珠宝点缀,颇有一种文玩的味道。

地上的内侍长相阴柔,令他厌恶至极,是这个人与自己的父王滚上了床,也是这个人害他不能见到兄长。

刀身折射出他的脸,这副好皮囊给他带去苦难与救赎,矛盾如此反复无常。

他偏偏继承了顾寒隅的好皮囊,他眼尾下垂,左眼下方有痣,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苦难是父王赐予的,世人皆说虎毒不食子,可顾寒隅他不是,他纵欲,昏庸,荒淫无道,不分忠佞,拒谏,对尚且幼小的沈卿尘动起手脚,还一度想让他承接雨露。

从那一刻起,他心里便埋下一颗种子,名为恨。

内侍的指尖微微抽动,即将睁开眼时,刀迅速刺入胸腔又被拔出,血液不断涌出,很快浸湿地面开出血色的花。

他舔了舔刀身,血腥味在口中肆意蔓延。

一连解决两个最痛恨的人,他心情可见的愉悦起来。

他深知草率了结内侍,将会带来天大的麻烦,但就算如此,他依然会选择这般做,何况现在还有人替他收尸。

“用你的命,为我祈福吧,父王我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的。”

这句话后来一语成谶,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因果报应。

手腕上的岫玉蛇镯此刻看来是多么讽刺,还是顾寒隅赏的。

他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忽而冷不防笑了一下:“看够了?趴屋顶上也不嫌累,要请你下来吗?”

沈卿尘抬首冲着屋顶上望去,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犹如黑夜里潜伏的毒蛇,不声不响便会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

那人思索了片刻,只好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目光。

不忘讽刺他:“能耐啊,七、皇、子,哦不,该尊称您一句,黔、灵、王殿下,黔灵王年芳十五,谋杀帝王,这事要是被你兄长知晓了,你觉着,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他倒觉得顾寒隅死得其所,作恶多端竟坐王位上如此之良久,三十五年,除了那点儿军事战绩还有些许什么?他那张脸吗?

沈卿尘捏紧的双拳咯咯作响,那把刀他死死握住,脸色登时变得极其难看,那漂亮的眸子里腾起的杀意汹涌澎湃,“威胁我?你不怕我将他囚禁,自己坐上那位置。大可试试我敢、还是不敢,亦或者,卫凌你忘了我本是个疯子了吗?”

沈卿尘舔下嘴角接着道:“十三那年预谋的宫变,的确被你与兄长知晓,即便如此,还是多亏你,我才醒悟有这种方法杀人于无形啊。”他手上把玩着岫玉蛇镯。

卫凌敛起往日的市井作派,语气满是不爽:“靠!你他妈反来威胁小爷?”他舔了舔牙尖,被气笑了。

立春残雪卡在竹杪,透出前冬封存的枯荷脉络。

沈卿尘陡然靠近,拉住卫凌的衣带,低头在他耳边轻语,动作暧昧,言语尽是胁迫:“内侍的尸身,你知晓我的意思,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

言罢,**裸的挑衅着轻点他腰间佩剑。

卫凌使劲推开他,本就清瘦的沈卿尘,不由得酿跄了一下,面上却始终挂着势在必得的坏笑。

血气上涌,他浑身带着怒火,恨不得此时此刻把他剥皮抽筋,“操!你!你!你!”他憋的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见的有多气。

“不多陪,希望你能知孰轻孰重,莫让我失望啊,暗卫——卫大人。”他错身而过,推开房门时,回望卫凌,不忘警告:“敢跟兄长提及此事,你理应清楚我的手段。”

砰——!

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独留卫凌伫立在原地,烂摊子全让他收拾,真够可以的。

沈卿尘垂下眼帘,喉间发出抑制不住的轻笑,俊美的脸上挂着病态,骨子里头带着的疯让他伪装不下去。

一代帝王也不会想到,自己有天会被子嗣谋害,要怪就怪在他的自负,不屑与傲慢,怨不得他沈卿尘。

*

哀钟声声不息。

满朝文武身着白衣,纷纷跪下。

沈卿尘跪在棺椁边,前方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兄长顾云舟也是——东宫太子。

内侍的尸体已被处理的妥当,父王被诊断为心力交瘁,甚至无一人敢有疑心,没有人去诊脉,从沈卿尘照料顾寒隅那一刻起,他必死无疑,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世人皆知他活不长久了。

何况父王可谓是一心寻求长生不老之药,苦寻无果后久卧不起,这里头也有他的大手笔,他可是精通药理,父王的药汤都是他亲手熬煮的,皆是慢性毒药。

卫凌的动作也真是利索且干净,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若不是沈卿尘握住了他的命脉,心高气傲的卫凌又怎会替他办事。

他听着礼官宣读的悼言,心中厌烦加深,一股清香传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顾云舟身上的花香。

他贪婪的嗅着,不自觉靠近,顾云舟早已哭成泪人,有所感到身后人的动作,于是乎微微侧头,轻声抽噎着问他:“裕、裕渊、怎怎怎的了?”

周遭百官的哭声铺天盖地袭来,他故作有疾,伸手抓顾云舟衣袍一角。

身上燥热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顾云舟担忧不已,手足无措的扶住他,沈卿尘顺势倒下。

哭丧声夹杂着不少窃窃私语,“孝心”、“难得啊”、“没想到”之类的字眼传入耳中,百官私下称赞沈卿尘的孝心可贵。

沈卿尘被顾云舟搀扶着下去,太后让他二人好生休息,不必再来。

顾云舟刚抬起脚,想跨出殿外,身后便有争吵声。

“怎可啊太后!陛下他……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能离开啊。”

“是啊太后,晕倒的只有黔灵王殿下,怎可让东宫此刻离开?”

“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劳累不堪,怎的不能歇息片刻?”

“你就谄媚吧,老夫真真瞧不起你这般人。我呸!”

“你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灵堂这么重要的地方,岂容你放肆?!”

“我可去你的吧!”

吵闹声不绝于耳,太后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站起身来摆摆手,示意安静,百官才逐渐收起声音。

顾云舟吸了吸鼻子,于是乎唤了下人将沈卿尘送回偏殿。

下人接过沈卿尘,他走上前去作揖:“母后,儿臣……儿臣不必歇息了。”

沈卿尘被下人搀扶出去了,他嫌恶心,不愿多掉一滴泪,那棺椁里的人不配!

国丧三日,新帝登基。

顾云舟坐上龙椅时,阶下百官俯首称臣,嘴上说的倒是恭敬,私底下又是如何编排这个新帝的?

东侧的沈卿尘一身暗紫色朝服,清冷的模样衬显他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这个位置,应是黔灵王的,如今他却坐上了,他原以为父王知他沈卿尘的聪颖、灵慧与沉稳,这个王位定会传给他,谁知顾寒隅嫌他出身卑微,不配坐上去。

他甚至没有做好当帝王的准备,下面大臣的面孔是如此生疏。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坐了七年,帝王之道父王也未曾教授,他一路摸爬滚打最终却落得个鳏寡孤独、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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