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云光序 > 第3章 殉情

第3章 殉情

贞清七年。

顾云舟与学宫同窗好友去了南巡三年。

只因他猛然发觉自己竟对沈卿尘的感情变质了,他不能接受,于是乎开始有意无意的疏离远离沈卿尘,他不愿面对,不愿承认,试图用逃避躲藏,隐瞒这事实。

后他向父王请示,说自己风华正茂,心气过于高傲,欲去南巡三年历练自身。

可三年未到,宫中突发变故,他提前回宫,在解决一切事务后,他回到东宫准备宽衣解带。

谁曾想,沈卿尘从暗处出来抓住他肩膀质问:“你不是说你会一直陪我吗?不是说会一直伴我身侧吗?为之奈何?为何要丢下我!为何不跟我说?”

顾云舟被这一通话质问的哑口无言,沈卿尘失控地拉扯他:“你告诉我为何?!我做错何事了?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为何要走?为何呢?”

顾云舟听到这一句话,脑子轰的一声,他身子微微发抖,他自认为将情感隐藏的很好,却……

他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他,一巴掌狠狠扇在他右脸:“你清醒了没有?我们是亲兄弟!我会对你有那个意思?简直令人作呕!”他用最尖酸刻薄的语气讥讽他。

登时,沈卿尘脸上一个红印烙在上边,这力道之大,他嘴角流下一道血迹来。

“沈裕渊,你是太缺爱了吗?把我对你的怜悯错认成了喜欢?可别逗我了,只要我坐镇东宫一日,我就永远是太子,是你兄长。”

沈卿尘愣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从来都以温柔待人的顾云舟竟然动手打他了,还用这种话语刺痛自己。

他右手抚上被打的脸,眼中盈满泪水,故作“我见犹怜”的模样望向顾云舟的明眸。

顾云舟原以为这般便能让沈卿尘彻底清醒,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与不可能。

可那三年,那空白的三年,让沈卿尘的性格变得扭曲,与其这样说,实则是沈卿尘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因顾云舟的出现让他性格短暂变得温顺乖巧罢了。

但只要顾云舟一消失,他就会显露原形,一刻也伪装不下去。

沈卿尘忽然抱住他的细腰,将头靠在他肩上问:“兄长,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所以让你厌恶我了吗?”泪水洇湿了他薄薄的衣料。

顾云舟心脏骤停一瞬,忽而有些于心不忍,看向高他半个头的沈卿尘,他还未有什么动作。

沈卿尘下一刻便动作轻柔地拉开了他衣服的系带。

顾云舟觉察到不对之时,已被他压制在床上。

沈卿尘压抑地太久了,他伪装的太累了,久到他以为自己终于成为正常人了,但那三年,他被思念侵蚀裹挟到无法呼吸,夜深想到顾云舟的脸时,身体总会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脑海中想着顾云舟,手摸向腰腹下侧。

沈卿尘很清楚自己,他就是这么偏执疯狂的一个人,他很克制的想让自己成为正常人,他也很努力的想改变自己,但他做不到,日日夜夜脑海中梦到的人突然有一天离开了自己,他无法接受,甚至欲将他囚禁起来。

今日他终是克制不住,忍耐不了,他不再满足于用手解决自己的**。

后悔吗?不会。

那一夜过后,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了。

*

元初七年。

夜色入户,柔和的月光铺撒屋内,书案上的宣纸被吹散,胡乱的掉落在地。

顾云舟并未穿鞋袜,脚踝上的两对玉镯叮当响,身着里衣披件大衣,缓缓走过。

他每走一步,心里的悲痛就多一分。

顾云舟坐在这个王位上已经七年了,整整七年,七年有多久?他记不清了。

他每晚闭眼都是他的挚友宋郁叹死时的样子,像梦魇一般挥也挥不去。

顾云舟日日夜夜都被噩梦困扰惊醒,那种滋味实在实在太难受了。他的皇弟,最终也因也因为他的疏离漠视与逃避,而变得病态偏执与疯狂。

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何会悲痛欲绝到自缢?

珍惜他的人,他所珍惜的人,一个个都先他一步去了。

他走到书案前,为自己斟了杯鸩酒,没有犹豫带着决绝,酒被他一饮而尽,这个位置他坐的太久太久了,天下至尊,可是却连自己最在意的人也护不住,可笑至极。

什么权力巅峰,什么王侯将相,他想的仅是守护重要的人,可是呢?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他眼前。

花酒的甜腻驻留在他唇齿,他将酒杯放下。

顾云舟没挽发,任由青丝垂下,月光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照的惨白,他冷笑出声:“你还要窥看我到何时?这可是金銮殿,但凡我一声令下,你必死无疑,还不滚吗?”

那道目光从父王临死前就一直如影随形,让他从开始的惶恐,羞恼,到如今的麻木。

忽而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他的脸:“何时发现的?”垂下眼帘,凝视着他,眼底的**翻腾汹涌。

顾云舟微微仰头轻蹙眉头,自嘲道:“呵。我登基七年,这七年都在你的监视下生活!你还想我怎样?”

沈卿尘眸中浮起兴奋,用那纤长的手捏住他瘦削的下巴,指腹不断轻柔地摩挲他的唇瓣:“既然早就知晓,那为何还想着选秀娶妃?”

顾云舟被迫与他对视,“放开!沈裕渊你当你是谁?谁给你这个权力?你有何资格来管我?”

桂花静静的躺落在窗沿上,春意阑珊。

沈卿尘重复他的话语:“资格?当初你急于求成,致使我被推上如今的位置上,你觉着呢?”

“父王驾崩时我年十六,可凭什么?你怎能、你怎能?我是你兄长啊!你怎可以如此禽兽的对我!”顾云舟有些不可控的质问他。

他胸腔疼痛剧烈,却隐忍不发。

鸩酒带来的疼痛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沈卿尘微眯双眸,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并不感兴趣,他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耳垂。

顾云舟还想出声,还未出口的话语被沈卿尘猛烈的吻堵了回去。

他瞪大双眼,大衣掉落在地,玉镯碰撞在诉说着他的挣扎,却被束缚住。

濡湿的舌尖撬开牙关抵了进来,沈卿尘尝到他唇齿间的花香味,甜腻的。

须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个漫长而又纠缠的吻过后,顾云舟羞恼涌上心头,脸颊潮红,他伸手狠狠甩了沈卿尘一个耳光。

沈卿尘舔了舔嘴角,“下手没上次重。”

沈卿尘一手揽住他,另一只手勾起他的青丝用指尖绕圈:“发泄完了吗?但是,选秀,想都别想。”

他讥笑,知沈卿尘最恨旁人这般神情。

顾云舟嘴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他死死咬紧牙关。

沈卿尘见他如此,笑了,笑意不达眼底,“这么多年,你仍旧如此,我的兄长。”

顾云舟转过身背向他,“快滚!凡是私闯金銮殿内者,死无葬身之地。你从前也不是这般的啊。”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沈卿尘身体一僵似是没料到他的反应竟是这般。

顾云舟的心如撕裂般疼痛,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

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沈卿尘眸光暗沉:“你又是何意?欲让我为你做何事?”沈卿尘自嘲般笑笑。

顾云舟撑着书案,仰头望向上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过往我有什么你都应允,那要是我不想活了呢?”

“我与你一起。”顾云舟料到他会这么回答,毫不意外,沈卿尘的偏执疯狂与病态他都知晓。

他还想开口时,喷出一口血雾,乍一看那叫一漂亮,霎时书案上的奏折染上鲜血,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面,往地上一栽。

沈卿尘瞳孔遽然微缩,他看到大片的殷红,宛如初绽的花,鲜艳却刺眼。

他双手抖的不成样子,连忙接住顾云舟。

顾云舟的氅衣上尽是血,疼,太疼了,身上没有一寸地方是不疼的。

他张口欲语,比声音先出来的还是血,他忍不住蜷缩在沈卿尘怀里,他分不清自己此刻流的是泪吗?亦或者是血呢?

沈卿尘泪水潸然碎落,潮湿黏腻的液体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顾云舟将手摸上他眼睛,为他拭去泪水,声音气若游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沈卿尘不断擦拭着,衣袍早已被血沾染,血浸染竹青色常服与沈卿尘身上的白衣,断线的血色玉珠让他眼底染上疯魔。

顾云舟嘴里呢喃,沈卿尘俯身认真倾听,却只听到他痛苦的低吟。

顾云舟用尽最后力气,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沈卿尘闻言,心被狠狠剜了一刀,他受伤的神情被顾云舟尽收眼底,他感到心剧烈的猛缩,这般疼是因为沈卿尘哭了吗。

“是那杯酒对吗!你这次为了离开我不惜付出生命,你就这么恨我吗?太医!对还有太医!”泪水不断滑落砸在他脸上。

顾云舟强忍心中疼痛,打断他说:“没用的,这。是鸩酒,裕渊、好好……活着……”

他并未回答那个问题,如若他不这么说沈卿尘定会与他共赴黄泉,他就是这般偏执的一个人。

顾云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他宁愿沈卿尘恨他一辈子,哪怕他已经死了。

他弥留之际,仿佛看到曾经过往的种种。

沈卿尘摇摇头,不愿接受,心好似被人拿刀豁开了一道口子,呼吸也骤停了一瞬。

他的手缓缓落下,沈卿尘紧握他双手不肯放开,怀中人已然没了呼吸,双眼失焦,残留的余温一点一点消退。

他抱着他的尸首从天黑坐到天朦胧亮,这期间他一直抱着顾云舟的尸身不曾变过动作,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擦干他脸上的血渍,终是徒劳。

*

宫中哀钟响起,一下又一下,闷沉的声音直达心底。

朝中百官一袭白衣,顾云舟安然地躺在棺椁中,身上的血迹早已被擦拭,沈卿尘跪在大殿里。

百官纷纷攘攘,脸上的泪水分不清真与假。

卫凌躲在暗处,也不例外。

沈卿尘双手紧握,直到有鲜血流下来,太监站在龙椅旁,拿出悼词宣念:“元初七年三月二十七日,煜明王帝驾崩,呜呼哀哉!”……

国丧三日,三日过后举行新帝登基大典,而新帝便是摄政王沈卿尘。

沈卿尘一身玄衣,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俯首称臣,他把玩着右手食指的指节戒。

那一日仿佛将他一生的泪都流干了般。

而太后正坐在珠帘后,所谓垂帘听政。沈卿尘并不在意这些,他最在意的早于三日前起棺出殡了。

于是乎他的心也于那日死了,下朝后,沈卿尘躺在顾云舟曾经日日夜夜休沐的宫殿里,把自己蜷缩在被褥中,闻着顾云舟残留的余香。

这两年,他荒废朝政,一切都由太后打理,而他,只是个摆件,花瓶。

饥荒,时疫,旱灾之类的天灾**不断肆虐,他也只淡然观望,他用这种方式去报复顾云舟。

想让顾云舟在九泉之下看到,这就是他一走了之后的煜国。

顾云舟不是心系百姓,心怀天下苍生吗?不是为了天下人一次又一次地抛下自己吗?那他就让天下苍生下去陪顾云舟。

他疯了,他的疯是在骨子里的,改不掉的。他让无辜的百姓遭受这无妄之灾,煜国在父王还在位的时候就危机四伏,从顾云舟到他在位时更甚,现在的煜国生灵涂炭,不复以往。

什么百姓的苦难,街边的死尸,地方的动荡,他统统不在乎,那个人死了连带着他的心也死了。

沈卿尘曾去他的陵墓前看过他,帝王棺椁只开一次,但他不在乎,甚至还曾打开过那副棺椁,看着里面的人,容貌依旧。

他甚至躺进去与他同眠,仿佛他从未离去一般。

再后来他看着尸体有溃烂的麋肉,不惜下旨命人保养他的尸身,可是效果甚微。

他不能接受,他下旨寻神医巫医,凡是做不到的都被格杀,什么民间偏方,巫蛊之术他都试过了。

他的暴戾恣睢民生哀之,导致后来的起义不断,屡屡遭到朝廷的**,可余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卿尘每晚自虐般都会回想起那个夜晚,恨他是吗,为什么死前还要吻他,凭什么又再一次抛下了他。

他拿起顾云舟曾经穿过的常服,嗅着上面残留的味道,如痴如醉。

这是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方法,他在这座宫殿里犹如行尸走肉。

卫凌穿着常服进来,不再是一身暗卫玄衣。

没有通报,他一进来便用目光审视着沈卿尘。

沈卿尘头也没抬,“你今日找我何事?叙旧?我登基这两年你可从未没找过我。”

卫凌自顾自坐下:“他死了,你就这么对待他辛苦打拼的江山?”他不似从前那般,出言便往他痛处上扎。

他继位之后,所有事务一切都由太后李茹打理,可太后心有余而力不足。

边疆战乱,血流漂杵,山呼莽苍,忧不能忘。

沈卿尘起身走到案前为自己斟了杯酒,“他这么不负责将江山扔给我,自己去黄泉路上寻仙人,凭什么?”

他不是最在乎这些蝼蚁吗?那他偏不让顾云舟如意,凭什么他死了自己就要遭受这些痛苦?

卫凌眼神锋利:“我们几个自幼一起长大,宋家兄妹死了,南青艳战死,他也去了,你却如此颓废,这会是他想看到的结局吗?”

沈卿尘讥笑,仰头喝酒,他眸光暗沉瞥向卫凌。

卫凌叹了口气:“现在叛军快攻到长安城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吗?”

酒盏见空,沈卿尘狠狠砸下酒杯与他对视,眼底一片幽深。

卫凌无言,起身行礼走了,他以为沈卿尘会疯,但他没有,身上那股矜贵没有被疯魔替代。

可正常的躯壳下,他早已被癫狂蚕食的个干净。

那一日他去看顾云舟,到陵墓里,他看见沈卿尘发丝凌乱,眼角染上绯红,侧坐地上,双手搭着棺椁边上。

卫凌上前想扶他起来,却被沈卿尘呵斥,他不停质问“凭什么?”

卫凌欲语,却哑口无言,只好命人送沈卿尘回宫休沐。

沈卿尘回到宫中,颓废之久,每日饮酒作乐,还时常对着空气喊顾云舟的小字,清醒时又呆坐榻上一言不发。

太后也劝过他,最终也是无功而返罢了。

卫凌走后,沈卿尘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七百六十多个日夜,他已经受够了。

受够日日夜夜那些思念蚀骨般折磨着他,受够辗转反侧的夜晚里那些噩梦,受够反反复复的回忆……

他恨他一走了之,恨他的狠心与绝情,也恨他为了天下人一次又一次的抛下自己。

“一心求死是吗?我来殉你。”话音毕落,他拿起桌案上的一把匕首,上面有珠宝装饰,是把文玩,只能用来送礼,

这是那年花灯夜会时顾云舟赠与的。

他用手摸着刀刃,丝毫不在意被划伤的指尖,随后将刀尖慢慢送入胸膛,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动作,直至刀身尽数没入。

陆续会解锁文章(因为还在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殉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

当我在地铁上误连别人的手机蓝牙后

道姑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