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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来讲

陈息魂不守舍,饭菜在嘴里味同嚼蜡。

游朝越似乎胃口很好,一边吃着一边接着说:“躺在担架上的时候我有想会不会死,死了的话很多烦心事都不用管了,可是,如果那样死掉也太糟糕了,”他从碟子里夹起一只虾,细细品味着,“甚至还没有见到你,老实说,真的不甘心。”

“死”字像钢针,从陈息的耳朵扎进脑里,疼痛慢慢泛开,漫到脸上,他眉头紧紧皱着,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可“死”字还在游朝越嘴里不停嚼着,差点死了,我死前,要是死了还没写遗书呢,死了也好,但是算客死他乡吧,英年早逝喽,遗体会晕回去吗?

陈息脑子混乱,哑着嗓子开口,“别说了,别说s...那个字了。”

游朝越疑惑,“哪个字?'死'吗?”

陈息抬起头向他恳求道:“别说那个字了。”他诚恳地注视游朝越,对方的表情有些意外和措不及防,陈息再次开口,这次几乎是在哀求,“别说了。”

“...我不说就是了,你别哭。”游朝越抽了两张餐巾纸想帮他擦掉眼泪,手到他眼前时一顿,把纸塞到陈息手里。

陈息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纸,才发现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东西,下意识眨眨眼,眼泪掉了下来。陈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这个场合不适合出现眼泪,很容易被误会他是否在故意示弱。陈息想,一个三十三岁的中年男人因为弱出现眼泪的话有些太窝囊,他从来都不能成为软弱的人。他拿起纸巾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很快红了一片。

桌上安静,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凝滞。

正是午间饭点,餐厅里不断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但因为空间大,所以显得很细微,服务员带着呼叫耳麦忙碌地来回跑动,端着菜品的同时忙里抽空摁着耳麦回复消息,四面八方位置上那些客人不大又不断的交谈声,偶有兴奋的人哈哈大笑几句,很热闹。

除了此刻,他们这桌。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陈息平复好情绪,听见游朝越的话一愣。游朝越听见陈息的对不起,没忍住,“对不起什么?没关系的息哥又不是你拿刀捅的我,外面就是这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息哥?你那么坚决要我来读书还以为肯定早就了解好了一切呢。”

陈息一顿,头又埋了下去,盯着眼前的碗,好像做错事的孩童。一双筷子夹着一块小排放到陈息碗中,红润剔透裹满酱汁的小排躺在瓷白的碗中,上面缀着白芝麻,色泽诱人,游朝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吃饭吧。”

陈息像木头人般坐在餐厅,味同嚼蜡,而游朝越看着陈息失魂落魄的伤心神情,心中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这是此刻最美味的菜肴,餐桌上第十道压轴好菜,他亲手精心烹饪的下饭菜。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难道不是因为在乎?会这样在乎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时隔五年仍然喜欢,可见用情之深,有情人就不要浪费第六年了。

游朝越低头也吃一块糖醋小排。

只是多了一点眼泪,有些苦涩。

吃完结账,两人再次坐进游朝越车里。游朝越提出送陈息回家,陈息头低着,仍然失落,听见他问没有多思考直接说出了地址,这个房子游朝越和他在一起后也搬进去,直到现在,已经住了很多年了,这个地址已经烂熟于心。

这一次无需导航,游朝越也清楚路怎么走,这是他熟悉的。

这小区也有点年头,车不好停,陈息说到门口就好。

到了小区门口游朝越靠边停车,陈息看着车前挂着的一个老虎布娃娃,做工很粗糙,也很旧了,颜色有些褪色,但在正午的太阳下镀了一层金光,因为车刚停下还在因为惯性摇晃不止。

他动作缓慢地解开安全带,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向游朝越道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他抬头看一眼游朝越,发现游朝越正盯着他,又很快扭过头去,心情太复杂,头脑不清晰,乱七八糟的东西窝在胸口。游朝越刚刚讲的事让他心有余悸,好像真的看见了他浑身血倒在地上的样子,明明曾经在死亡面前拉了他一把,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活着才最重要,结果现在知道原来他间接害他受了这样重的伤,想说什么但说什么都像辩解,关心的话现在说太虚伪,道歉的话太单薄。

“谢谢你了,要是什么地方我能帮上你尽管和我说,”但话讲回来,他又能帮上什么呢?又不是当年那个差学费的毛头小子了,“我先走了啊,你回去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他去拉车门,没拉动。

他又拉一下,还是没拉动。

陈息指着纹丝不动的车门,说:“忘开锁了吧,麻烦开一下吧。”

“对,没开锁。”游朝越双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食指动作幅度很小的轻轻叩着。

陈息看着他,有些心慌害怕。并不是害怕游朝越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是怕他说的话,怕他会说出什么话,怕自己不能回答,怕游朝越又露出失望的表情。眼前这个更加成熟的游朝越或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直白地流露出伤心,他也不确定,再见面后他经常有琢磨不透的感觉,分开的时间已经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他成熟过程的那段时间和经历陈息并不在他的身边,时间终于在他们之间砌起了一堵名叫陌生的墙。

但这墙貌似也没砌死。

他好像也有点明白,从游朝越突然出现在店里开始,短短几天他们碰巧见面,那天夜里在卤味店和今天早上的偶遇,一些边界模糊的话,包括现在,不让他下车。

他们还没完。

陈息觉得他们之间不能这样,有些稀里糊涂,有些东西在但游朝越似乎想绕过去。五年前说了分手但好像总有什么还没完,直到后来他被拉黑,陈息联系不上游朝越,他曾经总觉得那次说分手比起分手更像是一次大吵架,他们谁都放不下怎么会分手呢?可是被拉黑了,没有了联系,陈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分手,两个人之间会有联系是因为他们是恋人,他们在恋爱,分手了就什么都不是,他们像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是可能再也不会见面的陌生人。

“息哥,我...”

"别讲。"

“什么?”游朝越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听见陈息的话脸色骤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握着方向盘收紧,眼中是不敢相信。

“什么也别讲。”陈息摇摇头,心像被压在一座大山下,他看着游朝越,“等我来讲。”

游朝越眼睛微微睁大,眼里的惊讶和意外一览无遗,陈息注视着他,深呼吸,这一次没有再移开目光,“好吗?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让你等很久,我来讲。”

他说的话像石头砸在冰面,冰层碎了,冰面裂开的纹路像绽开的烟花,冰下的水也激荡起来,游朝越呼吸有点快。

“先开锁吧。”陈息耐心等了一会,才看见游朝越在控制台按了一下,然后听见咔哒一声,他去拉车门,这次开了。他下了车,关车门前又把头伸进车里,游朝越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要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说完想起来游朝越五年可能早换了电话,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他电话,于是补了一句,“微信给我发消息也行。”

游朝越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的。”不知道说的是会哪个。

“行,那我先走了。”陈息关上车门,走出两步又回头,弯腰扒在车窗上,游朝越看他又回来好像有话说,整个人往副驾倾,一手撑在副驾的座椅上,眼睛很亮地看着他,陈息犹豫开口,“别再给我拉黑了啊。”

游朝越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陈息这下放心走了。进了小区要拐弯了发现那辆黑车还停在那,陈息往路中间走两步,也不知道游朝越看不看得见,冲他用力挥挥手,没一会黑车慢慢发动往前开。

看见了。

陈息一路上进来开门回家,换了鞋进屋走两步倒在客厅沙发上,屋内安静,老旧的时针嗒嗒嗒地工作着。陈息意乱,想听点什么,便起身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手摁了两个台,放着一个重播的年代家庭剧当背景音,他听听响就好。

电视里男主角因为在单位工作出色颁了奖,下班时胸口别着大红花,把发的礼品挂在自行车车把,喜气洋洋地骑车回家,一路上不少工友道喜,回了家家人见着又是一顿庆祝。

陈息又躺下,垫了个抱枕在脑后,电视机里热闹的声音充斥着不大的客厅,安静被驱逐了一些。他深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去,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胸膛起伏很大。

原来这五年没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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