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头脑聪颖,在鸟类中没有凡品可以媲美。但,白语并没有凭借发达的头脑锻炼出强大的身躯、致命的喙子抑或是锋利的指爪。它只比麻雀大一圈,所以更显得灵巧、可爱。
虽然白语鸟外表可爱,但也不是讨所有人的喜欢,起码在慕家不是如此。可能是因为红发的缘故,慕家人一向崇尚红色,对其他颜色则多有排斥。而自寒儿出生以来,白色竟成为了慕家最厌弃的颜色。也是自那时起,刚刚入住的白语鸟也变得不受待见,一旦被慕家人发现,必是用扫帚伺候,甚至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慕家人试图将它活捉,但最终都被白语轻巧地躲掉。
但今天,他们想捉的人无法再像白语鸟一样插翅飞逃了。
寒儿娘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地板上。这是慕家大院的议事厅,每一格地砖上都镌刻着一代家主的姓名。寒儿娘低下头,她的夫君——现任慕家家主慕阳的名字正在她的膝下。
“慕阳呢?”寒儿娘抬起头,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坐在厅上的慕老二和慕老三。她虽然仅说了三个字,但其中表达的含义却不言而喻:你们都尊称“家主”的那人是我的夫君,你如今将我“请”至此处,却又捆绑起来,这事,我夫君知道吗?
果然,慕老二改变了倨傲的态度:“家主闭关修炼焰拳,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以前慕阳虽然身为家主,但二位叔叔还在,总要在他面前耍耍长辈的威风。如今随着慕阳“焰拳”大成,他在慕家的权势也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超过二位长辈的趋势。
“既然不是慕阳的命令,二位长辈还是将我放了吧,此事就此翻篇,我也不会在慕阳面前多说半个字。”寒儿娘明白,现在还不是与这群人硬碰硬的时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无论他们如何刁难,这次先暂避锋芒,平稳度过,以后才有机会秋后算账。
“先知死了。”慕老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而让寒儿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已经听您讲过一次了。但我一个女人,并不会武功,自从搬入小院以来就没有再出门过,我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动机,二叔不会凭空诬赖是我杀害了先知吧?”寒儿娘所言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是她猜错了对方的意图。
“呸!无耻!这妖妇还在这里卖弄长舌!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让我把话挑明是吗?”慕老三神情激昂,口水横飞,“先知虽非你所杀,但他这一死,倒是将你与他的那些苟且之事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先知?苟且?”寒儿娘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先知的年龄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许多,这慕老三为了栽赃陷害什么都敢编造!
看着寒儿娘难以置信的眼神,慕老三轻蔑笑道:“你也不用再掩饰,先知病死后,我与二哥寻查他的族谱,发现他本家姓韩,名为淳罡。恐怕你给那杂种起那名也有些独特的深意吧!而这韩家有一个如同我们慕家一般的传承——人皆白发。这个李淳罡也不是因老发白,而是自出生便是白发,你不觉得这有些耳熟吗?”
没有人知道慕老三嘴里关于先知的往事是真是假,但他如此言之凿凿,无非就是想证明寒儿乃是他人之子,与慕家没有半分干系,而这位慕家的夫人便是使慕家蒙耻的元凶。
寒儿娘据理力争:“我的寒儿是倒生......”
“难道李淳罡会承认那白毛小子是他的私生子吗?”慕老三立即打断寒儿娘的辩解。
不过所有的言辞在这如同潮水一般的污蔑前都显得无力,寒儿娘仿佛快要被这肮脏的潮水吞没,她难过得喘不过一口气,即将溺死在众人的目光里。
“寒儿,娘这次答应你的做不到了,娘再也回不到小院里了。”寒儿娘遥望着寒儿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但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不要为别人而活。”
***
“娘,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寒儿倦曲在小屋的角落里。太阳从极白山的山头走到了墨渊之上,透过小屋唯一的窗户将寒儿瘦小的身影投在墙角,这影子越变越长,也越来越淡,最后和整个小屋黑成了一片。
“砰!”一声巨响,牢牢上锁的屋门被轻易地踹开了。
寒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努力地辨别着门外那一张张陌生的人脸。这些人都是黑头发的,应该不是慕家人,而是慕家的奴仆。
“呸!”门外的奴仆中带头的那人形貌极为嚣张,他厌弃地朝着寒儿啐了一口。这小屋本就不大,寒儿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的唾水飞溅在自己的脸上。
寒儿抬起瘦小的肩膀,用肩上的布料蹭了蹭脸蛋,却听见那恶奴恶狠狠地骂道:“小杂种!自己滚出来!别脏了老子的手!”
寒儿不知此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凶恶,但他牢记母亲临走的嘱托,只是将身子向角落里蜷了蜷,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你是不是聋了!”看寒儿没有按自己的要求走出小屋,恶奴有些气急败坏。平日里在慕家,他就是低人一等的仆人,如今有机会凌辱一下这个更低自己一等的“杂种”,他自然要大加发挥。
恶奴嘴里一边念叨着粗鄙的脏话,一边踏进屋门,将屋里的瓶瓶罐罐踢出支离破碎的响动。
他一把扯住了寒儿的白发,开始用力地将他往屋外拖去。
寒儿吃痛,一边用手捂住被扯住的白发,一边大喊:“娘!娘!”
恶奴听到他喊娘,便松开了手,将寒儿扔在了地上,地面上刚刚被踢破的瓷质碎片戳破了寒儿的单衣,刺破了他白嫩的皮肤。
恶奴低下头凑近寒儿的脸畔,腐臭的呼吸喷在他惨白的小脸上:“你娘死了!”
寒儿死死地盯着恶奴的嘴,从那里蹦出的每一个字他都不相信:“你!你说谎!”
恶奴得意地笑了:“你那恶心的娘一头撞在了议事厅的柱子上,脑浆流了一地!害的老子擦了半天,不信你可以闻闻,这是不是你娘的味道!”
说罢,恶奴将手凑到了寒儿面前。
寒儿将头偏向一边,一双悲伤的瞳孔里隐隐闪烁起了蓝色的火焰。
“恶心!和你娘一样恶心!”恶奴感觉自己再次被无视了,他高高举起大手,朝着寒儿小脸蛋扇去。
“不许你再说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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