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誉探头往地宫里看,心中寒意骤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论这地宫的构造多精巧,装饰多豪华,但都难掩一个事实——这是女帝用来关押最穷凶极恶的犯人所在。
女帝并没有回答被囚禁的男子,只是沿着地宫的悬梯疾步而下。她从怀里拿出一枚钥匙,打开他的镣铐。
“陛下......”那男子终于有机会面见这位将自己折辱的女帝,他有许多酝酿了许久的冷嘲热讽想要一吐为快,却被女帝冰冷地打断:“把嘴闭上,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跟我走。”
可他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女帝试了几次都扶不起来,她抬头看了看站在地宫洞口的慕子誉,喊道:“慕......麻烦你帮个忙吧!”
慕子誉心中一颤,他并未将自己的身世透露给他人过:“难道是我刚刚使用焰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还是妙妙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女帝?”
无论如何,慕子誉还是飞身而下,将男子扶起,背在背上:“你不就是那日在怡红院的......?”
男子露出惨笑:“贵客好记性,我便是锦年。”
***
阴影如潮水般漫过地宫底部,三人同时抬头——由于刚刚那只蚁象行进路线的改变,后续蚁象的行进路线竟都因此受到了影响,一只巨大的柱腿瞄着地宫敞开的洞口踏来!
偌大的地宫,在柱腿之下竟显得也不那么大了。这一脚下去,二者将如同臼与杵一般进行一次亲密的“捣鼓”,轻则将洞底的三人碾死,重则要将刚刚重见天日的地宫整个捣毁。
慕子誉的瞳孔骤然收缩。若只他一人,尚可拼死一搏跃出险境,但背负着锦年,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女帝......
电光火石间,他已做出决断。
“轰!”蓝色烈焰自他周身爆燃,将地宫照得如同白昼。女帝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慕子誉双指并剑,一道炽烈炎锋直刺苍穹:“臭脚丫子,给我滚开!”
炎剑刺入蚁象脚底的刹那,女帝恍惚了一瞬——那个浴火而立的背影,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完美重叠......
“呜——”蚁象发出了如同巨大号角一般的惨叫,踉跄着收回柱腿。但它的重心已经前移,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可以支撑的支柱,摇摇欲坠地晃了几下,最终还是轰然倒下。柱腿的腿肘正朝着地宫戳来,声势如同天空塌陷一般。
“小心!”“分期甲”感应到了危险,泛起绿色荧光。慕子誉展开双臂,如同一只老母鸡一般将女帝二人护在身后。心中默默祈祷“分期甲”可以抗住这粉身碎骨的撞击,哪怕这一撞需要十年八年来分期恢复。
“砰!”
随着蚁象腿肘撞击地宫,本就已经敞开的洞口被再次撑开,洞口的土石如水泄一般倾下,地宫沿壁修建的螺旋阶梯也被尽数刮毁,粉碎的石阶向着最底部砸来。“分期甲”的光芒迅速流转,转瞬之间便由青转绿,再转为黄色。
“糟糕!”慕子誉的额头沁出了汗水,“看来这一撞我是硬抗不下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蚁象,蚁象虽然名字叫象,但无论是大小还是长相都与象类有着天壤之别,它的柱腿占身高的比例比各类巨象都要大,而且关节分明、肌肉浑圆。它的吻也没有象鼻子那么长,反而更像是食蚁兽的吻,与超长超粗的柱腿比起来显得短了不少,需要垂头才能对地上的生物进行吸食。
更重要的是它身上居然有毛发,与象类不同,它的毛发如同蛛网一般雪白绵密,更像是裹了一层棉花糖。又白又棉的“棉花糖”随着腿肘的下沉离慕子誉越来越近,已经几乎可以触及他的脸颊了。
慕子誉低下头,别过脸,“分期甲”由黄转橙,这是濒临极值的信号。
最后一块土石落下,地宫漏斗状的结构终于卡住了蚁象的腿肘。巨兽挣扎了几下,终究没能将腿拔出,只能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发出不甘的嘶鸣。
地宫被蚁象堵得严严实实、暗无天日,只有“分期甲”散发出的淡红光芒为三人提供微弱的光亮。
“也不知道这个女帝为何执意要救一个她囚禁的男倌。这下好了,从一个人被活埋变成了三个人被活埋......”慕子誉心中发着牢骚,脚下却是一软。他急忙双腿盘坐在满是碎石的地上,运转体内功法,来治愈所受伤害。
锦年吃惊地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身体,又看了看坐在地上调养的慕子誉,不敢发声打扰。
三人就这样在“分期甲”淡红的微弱光芒中沉默着,直到红光变为了橙色,慕子誉才发出了如释重负的沉重喘息。
“你姓慕,对不对。”
慕子誉以为会被二人感恩戴德,没想到迎接他的第一句话竟是女帝的质问。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既然已经使用了焰拳,就做好了被人识出的打算。
“你的火是蓝色的。”女帝犀利的眼神透过黄金面具刺向慕子誉。
慕子誉无奈地摊摊手:“陛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的确和家里的那位长辈没有直接的关系,他既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师父,这蓝火是我天生就有的。”
“所以,”他赔笑道,“也请您别迁怒于我。”
看来自己的往事这小子也知道一二,女帝还想开口再问,却被无情打断。
“我说这位女帝,你是一点礼数也不讲。人家救了你,你不谢也就算了,还说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只见锦年扶靠在一块身边的巨石,吃力地行礼道:“锦年这里,谢过慕家公子了!”
慕子誉朝着锦年笑笑。终于有人替慕子誉说出了心里话,他心中大松一口气,其实他也只是听说过,家中有一个长辈多年前便得罪了女帝,偏偏自己的焰拳和这位长辈同为蓝色,如今女帝问起,他不由得捏了把汗。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女帝才缓缓开口:“我与他早已恩怨两消,倒也没有什么可以迁怒于你的了。”
“真的恩怨两消了吗?”慕子誉心中不信,却也不去戳破女帝心思。
过了好一阵子,慕子誉终于将伤势压制在了可控的范围,他环顾地牢四周,不得不忧虑道:“陛下和我已经一日未有饮食,这位锦年兄弟恐怕只是更久,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们都会没命,不如趁现在还有力气,再寻寻出路吧!”
女帝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有一条出路,只是不知如今还是否畅通。”
黄金面具轻轻仰起,她的目光投向了地牢之上,那间已经荒废许久的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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