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妖魔鬼怪?”慕子誉死死盯着眼前那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镜像”,荒诞,诡异。那气息、那神态、那跃动的蓝色火焰,都如同在照一面扭曲的镜子。
“统统给我去死!”
两个慕子誉的怒吼几乎同时炸响。两团幽蓝色火焰,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咆哮着冲向对方。
就在两者即将碰撞之时,脚下大地猛地一震!
铺展在地上的四片巨大草叶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突然苏醒的捕食口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面暴起!
砰!
如同四扇地狱之门轰然闭合!
将慕子誉连同他身上喷薄的火焰,共同囚禁!
“猪......猪笼草?”锦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原理与猪笼草相似,但这株植物也太过于巨大,那四片合拢的叶子,此刻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浑圆、散发着诡异绿光的“囚笼”,体积堪比一栋乡间小屋。
叶子边缘那密密麻麻、如同铡刀般锋利的锯齿,正在疯狂地相互啮合、摩擦,仿佛一台巨大而原始的绞肉机在贪婪地研磨、挤压着内部的“猎物”。
夏流沛回头,目光再次急切地投向女帝。
黄金面具下的声音冰冷且毫无波澜:“去救他。”
“陛下,这可是幻笼草。”
幻笼草,这诡异的魔植,能精准映射出猎物的形貌气息,化作最诱人的陷阱,引君入瓮。此刻,那四片合拢的巨大“笼屋”正急促地透出明灭闪烁的幽蓝光芒,困兽犹斗,那正是慕子誉在里面疯狂轰击!然而,幻笼草的内叶坚韧无比,是其防御最强之处,任你攻击如何狂暴,也难以撼动分毫。
女帝当然知道夏流沛想说什么。“一百两,外加怡红院白金会员卡一张。”
价格一步到位,这就是夏流沛喜欢为女帝干活的原因。再无废话,他立即趴在地上挖了起来。
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幻笼草的解药,就在于它的根。
幻龙草的根就如同蛇的七寸一般,一旦断了它的根,那么慕子誉之围自然会解开。
夏流沛一双铁爪般的手插入焦黑的泥土,只听一阵泥土翻飞的窸窣声,不过眨眼功夫,一截带着湿冷土腥气的幻笼草根须,已被他攥在手中。他五指发力,欲将其生生扯断。
却听见女帝阻止道:“再等一下!”
再等一下?夏流沛动作一滞,目光扫过那笼叶内依旧顽强闪烁、却明显黯淡下去的蓝光,他很快就明白了女帝的意图。
这是要让里面那位怒火攻心的“火神”,好好“冷静冷静”。
笼叶内,幽蓝的光芒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稀疏……夏流沛知道,这意味着幻笼草正在疯狂分泌溶解猎物的消化液,时间就是生机!
当那最后一点蓝光彻底熄灭,黑暗完全吞噬了囚笼内部时,夏流沛霍然转头:“陛下!不能再等了!”
黄金面具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
“啪”的一声,幻龙草的根被扯断。
如同被解除了魔咒,那四片紧紧咬合的巨大笼叶猛地一颤。
随即,如同倒放的花朵绽放,又像被强行掰开的巨大蚌壳,带着沉闷的摩擦声,僵硬地向四方缓缓张开、垂落。
慕子誉浑身湿漉漉、黏糊糊地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从头到脚挂满了半透明的、散发着怪异甜腥气息的消化黏液,如同刚从某种巨大生物的胃袋里爬出来,狼狈到了极点。
锦年连忙用遮住嘴巴偷笑道:“小慕公子刚刚被从这粽叶里剥出来,还要去找妙妙公主吗?”
“找!”
***
诡异的长刀硬生生贯穿了拿破仑岩石般坚硬巨大的手掌。刀尖透掌而出,带着淋漓的鲜血,狰狞地卡在他厚实的掌心肉里。
“他哪里来的刀?!”拿破仑痛吼一声,眼白瞬间爬满暴怒的血丝。另一只手带着呼啸的掌风如同拍苍蝇般,狠狠拍在了看守牢笼的巨人脸上。
那巨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张大脸瞬间塌陷变形,清晰地烙印上一个巨大的、皮开肉绽的五指掌印。
但拿破仑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饶恕他,反而操起了巨大石斧,朝着“五指印”的脖子砍去。
“住手!”林妙妙厉声喝止,“这也怪不得他,头骨里的人乃金拱门的弟子,他的金行功法可以自行提取金属,制作器械。”
虽然听不懂妙妙在说什么,但救世主大人打破说了不怪“五指印”,拿破仑自然也就放他一条生路。沉重的石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五指印”自知是救世主大人救了自己一命,冲着妙妙感激地看了一眼。
拿破仑如同掰开一颗顽固的坚果般,用蛮力硬生生掰开了囚禁金承武的头骨上下颚。看着眼前这个手持石板巨斧、两眼喷火的庞然大物,金承武吓得魂飞魄散,像只受惊的蛆虫般拼命蜷缩,试图挤进头骨最深的阴影角落。
巨大的食指和拇指如同拈花般精准地捏住了金承武的后颈衣领,将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提溜了出来。金承武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扑腾,面无人色。
“你!”拿破仑的声音如同闷雷,将他拎到与自己双眼平齐的高度,那巨大的瞳孔里倒映着金承武惊恐扭曲的脸,“不仅刺破了我的手掌,还意图伤害我们的救世主大人,那就让你尝试尝试我们一族最重的刑法—万齿啮心吧!”
说着,他便要将手中那抖如筛糠的金承武,如同丢一粒花生米般,径直抛向那深渊巨口。
***
“等等!”听到妙妙阻止,拿破仑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捏着金承武的巨手堪堪悬停在那血盆大口边缘。
“你这样吃掉他,反而是便宜了他。他所犯之罪可不止你说的那两项,我要将他活着带离森州。交由狄杰,召集三司,公开会审。把他和他那好母亲如何勾结外敌、祸乱朝纲、戕害忠良的桩桩件件、龌龊勾当统统挖出来!” 林妙妙眼神冰冷,字字诛心:“然后,昭告天下!让他们母子遗臭万年!”
妙妙当然知晓面对这样的蠹虫不能圣母心。但她也明白,当场杀了金承武固然解恨,可这家伙能够徒手凭空搓军火,万一留下什么后手,临死前搞出个大爆炸,害了拿破仑一族,那才是因小失大。
悬在半空、直面深渊巨口的金承武,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腥臊温热的液体自他的□□,滴滴答答地滴进了拿破仑的嘴里。
“呸呸呸!真恶心!”拿破仑猛地将金承武甩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拿破仑为他精心准备了量身定制的巨石枷锁,将他的上半身都死死固定在巨石之中,不再让他有可以活动偷机的空间。
有了石锁的禁锢,妙妙就可以安心带金承武上路了。“万仞巢穴”并不是她的目的地,在这个“矮人”与“巨人”之家里略作休整,妙妙便准备动身,继续寻找狄杰的踪迹。
“妙妙大人。”拿破仑并不赞同她的行动,“那个方向......去不得!”
“为什么不能去?”妙妙不仅自己得到了至阴之水的滋润,还有“升级”过的慕言陪伴,身后甚至还有一支山岳般巨人大军。此刻,她已经想在森州横着走了,怎么还有去不得的地方?
“因为那里是牢哀山。”
***
“自从天地初开,生命萌发,第一场席卷洪荒的战争,便在动物与植物之间爆发!这场战争,持续了万亿年之久,比最古老的岩石还要悠久。互相刺激,优胜劣汰,不断进化,生命的法则就是适者生存。动物啃食草木作为食物,草木则用动物的尸骸滋养自身,循环往复,仇恨早已刻进了血脉与年轮深处!”
“虽然后来动物间也进化出了软体动物、节肢动物这样的原口动物和哺乳动物、爬行动物这样的后口动物,它们也会相互捕食、厮杀,并成为了世间主流的纷争,但动物与植物的斗争从未停止。而在森州,这场战斗已经迎来了顶峰。以我们一族为首的动物与牢哀山为首的植物正在进行不死不休的最终决战,您所目睹的,正是这场永恒血战的一角!”
“话归正题,与您之前穿越的密林不同,您要去的牢哀山根本就是动物的死域!因为那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毒瘴之雾!”
***
远方,目力所及的地平线尽头,一片无边无际、粘稠如粥的棕灰色浓雾,如同活物般翻腾、蠕动。它遮蔽了天日,吞噬了光线,将整片区域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的灰暗之中。仅仅远远望去,便让人感到肺部发紧,心生寒。
“陛下,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夏流沛看着这片捉摸不透的浓雾,心生退意。
黄金面具转向那片不祥的灰暗:“狄杰就在里面,哪怕他已经死了,朕也要把他的骸骨一块不少地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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