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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释然

教学楼外的电子屏无声地跳动着「18」,鲜红的数字像一道结痂的伤口。

我坐在座位上,双手交叠抵在鼻尖前。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考试时用力过度折断的铅笔芯痕迹,在皮肤上拓出几道淡淡的黑线。教室里翻动试卷的沙沙声、窃窃私语声全都变得很远,耳膜里只剩下自己鼓噪的心跳——咚、咚——每一声都精准踩在时钟秒针的轨迹上。

"浩溪啊,"王旭突然把脸凑到我眼前,叉着腰的姿势让校服下摆蹭到我的桌角,"今天中午的咖喱饭你只扒拉了两口,现在又这副德行……"

我盯着他袖口沾到的酱汁,突然开口:"王旭,你知道为什么人类会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吗?"

"哈?"他虎牙上还粘着颗辣椒籽。

"因为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欢呼雀跃。"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讲台边缘半截粉笔上,"生活就像这些考试,一个接一个的坎,等着我们去……"

"你该不会是紧张等会儿的成绩吧?"他扑哧笑出声。

"闭!嘴!"我的拳头砸在桌上,震得橡皮滚到地上。

就在这时——

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手里的成绩单相片白色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自己来看。"纸张落在讲台上的轻响,却在我耳中炸成惊雷。

我几乎是弹射起步。

膝盖撞开椅子的声响中,我第一个冲到讲台前。指尖在名单上疯狂游走,从年级第1名开始往下——千莎、惠祺……林小鹿……——直到第3张纸的中间偏右:

「75. 浩溪」

血液轰地冲上太阳穴。

"我这次75名!75名!看到没王旭!"我转身抱住最近的活物——恰好是还在愣神的王旭——手臂勒得他肋骨咯吱响。他校服上残留的炸鸡味钻进鼻腔,却比任何香水都让人安心。

王旭的手在我后背拍了拍,触感隔着布料传来温度:"你本来就是这个实力。"他的声音罕见地温和,"我一直都相信你。"

"王旭,你这小子……"我松开他时,发现他领口被我攥得皱成一团。

"不过,"他突然眯起眼睛,"你看见我的排名没?"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每次我都帮你看了,别告诉我这次……"

空气突然凝固。

"那个……"我后退半步,"你听我解释……"

"你丫的肯定没看吧!"王旭一个锁喉把我拖进臂弯,力道大得差点让我咬到舌头。挣扎间,惠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钢笔尖停在笔记本上洇出墨点,嘴角却挂着极淡的笑意。

最终王旭松开手,胳膊搭在我肩上:"总之,恭喜回到你该在的位置。"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么今晚……"

他忽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你请客。"

"喂!上次小卖部——"

"我要吃校门口那家烤肉!"他已经蹦跳着冲向门口,仿佛刚才的温情都是幻觉,"林小鹿!千莎!浩溪要请客——!"

他的喊声惊飞窗外一群麻雀。我揉着脖子看向成绩单,75名的数字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原来被期待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落日的余晖将学校染成橘红色,篮球场上的呼喊声和操场上奔跑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永不停歇的青春进行曲。旭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一串没吃完的烤肉,嘴角还沾着酱汁,一脸满足地回头冲我们咧嘴笑。

“浩溪,这次请客够意思!”他拍了拍鼓起的肚子,“下次我请——呃,算了,还是你请吧。”

我低头看了眼账单,眼角抽搐:“你一个人吃了三盘五花肉,还好意思说?”

千莎在一旁掩嘴轻笑,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王旭同学胃口真好。”

“那当然!”王旭得意地甩了甩头发,“毕竟我可是——”

“——可是用‘帮门卫大叔修电动车’的借口才让我们溜出来的,对吧?”林小鹿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自吹自擂。

王旭立刻蔫了,讪讪地挠头:“小鹿,你怎么拆我台啊……”

“因为你的谎话太烂了。”林小鹿毫不留情地吐槽,“门卫大叔的电动车明明上周才换新电池。”

千莎眨了眨眼,好奇地看向王旭:“所以……你到底怎么说服他的?”

王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其实吧,我答应帮他儿子补习数学。”

“你?补习数学?”我差点呛到,“你自己上次月考数学才刚及格吧?”

“哎呀,细节不重要!”王旭摆摆手,突然凑近我,压低声音,“重点是——浩溪,你这次考得不错,是不是该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要不是我拉着你复习,你能进步这么快?”他挑眉,一脸“你懂的”表情。

我无奈地叹气:“行行行,下次还请你。”

“下次?”王旭眼睛一亮,“那说定了!下周末,火锅!”

“喂!我可没答应——”

“——浩溪。”千莎突然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口,打断了我的抗议。她的指尖微凉,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谁,“惠祺同学……是不是还在教室?”

我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教学楼。三楼的走廊尽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目光淡淡地望向这边。

夕阳的光斜斜地打在她的侧脸上,镜片反射着橘红色的余晖,看不清表情。

王旭吹了个口哨:“哟,年级第二在等谁呢?”

林小鹿轻轻踢了他一脚:“闭嘴吧你。”

千莎的手指悄悄松开了我的袖子,低头整理了下书包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推开教室门时,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正斜斜地切进窗户,在惠祺的课桌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她独自坐在那里,笔尖在试卷上划出细密的沙沙声,连我走近都没抬头。

我轻轻把打包的烤肉放在她桌角,塑料盒与木质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她的笔尖顿住了。

"别学了,"我说,"吃点东西。"

惠祺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刚从题海中浮出水面,此时的她,脖子后面的碎发杂乱,这是她晚上没休息好,早上匆忙起来随便整理的样子。她的目光在烤肉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到我脸上:"你们去吃烤肉了?"

"嗯,王旭非要庆祝。"我拉开她前座的椅子坐下,"给你带了点回来。"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那里有一道被橡皮反复擦拭留下的浅痕:"考完试就出去庆祝……"她的声音很轻,"看来你这次很满意?"

"还行吧,"我耸耸肩,"至少没再退步。"

惠祺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嘴角真正上扬的弧度,眼睛微微弯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75名就满足了?"她摘下眼镜,用校服袖口擦了擦镜片,"我记得某人初中时可是连年级第二都要生闷气的。"

记忆突然闪回——初二那次月考,我因为0.5分之差输给了转校生,整整三天没理惠祺,哪怕她拿着满分试卷来安慰我。

"那时候不懂事,"我摸了摸鼻子,"现在能考这样已经谢天谢地了。"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远处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一下,两下,像是某种倒计时。

惠祺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暮色,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这次你输给我了。"

"啊?"

"我年级第二,"她竖起两根手指,"你75名。按照以前的规矩……"

我猛地想起初中时我们幼稚的约定——每次考试输的人要接受对方的"惩罚"。

"等等,那个早就不算数了吧?"我往后缩了缩,"都高中了……"

惠祺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上那道分界线,光影在她的手指上跳跃:"我要你参加学校过几天的保送竞赛。"

"什么?"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个至少要年级前二十才能……"

"你初中的时候,"她打断我,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可不会这样说,而且是按照下次考试的排名定的,你不用担心。"

暮色渐浓,教室里的阴影慢慢吞噬了她半张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钢笔在纸上轻轻敲击的声音,嗒、嗒、嗒,像是心跳的余韵。

"……好。"

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走廊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白光下,我看见惠祺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两下,像是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惠祺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上那道分界线,光影在她的手指上跳跃:"那我再加一个条件,我要当你的辅导老师。"

"什么?"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辅导我?"

"怎么?"她微微扬起下巴,"觉得我不够格?"

"不是……"我抓了抓头发,"你平时连讲题都不耐烦……"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听讲。"她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我,"但这次不一样。”

每天放学后半小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就在教室,不准偷偷走。"

"等等,这也太……"

"这是惩罚。"她打断我,嘴角微微上扬,"记得带笔记本,我会检查。"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千莎抱着作业本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和惠祺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上。她耳垂上的星星耳钉在走廊灯光下闪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

"抱歉,"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度,"我不小心路过……"

她的视线扫过桌上还没打开的烤肉包装,又迅速移开。转身离开时,我注意到她的右手紧紧攥着校服下摆,指节发白。

黄昏的光线斜斜切进教室的窗户,把课桌分割成明暗交错的格子。我盯着最后一道化学平衡题发呆,草稿纸上列出的K值公式像纠缠的藤蔓。后门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即使混在放学的嘈杂里,我也能认出那种刻意放轻的节奏。

"浩溪……"

千莎抱着笔记本站在课桌旁。她飞快地把一瓶草莓牛奶放在我桌上,玻璃瓶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咔"声。

"昨天你说的电离平衡题……"她的指尖在瓶身上划了个半圆,"我找到更简便的解法……"

走廊突然传来班长的喊声:"千莎!化学老师找!"

她像受惊的鹿般抖了一下,匆忙将叠成方块的便签塞进我笔袋。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橡皮,带起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惠祺的钢笔突然停在有机化学方程式上。她头也不抬地说:"年级第一亲自来送笔记?"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上次考试她的化学比我低两分。"

便签在笔袋里露出尖角,我能看见上面画着精巧的粒子浓度曲线图。惠祺终于转过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纸片上:"告诉你的小老师,下次的考试我会战胜她的。"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我写错的Ksp公式,"这次,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递纸条。"我愣了一下。

惠祺向来冷静,哪怕对我失望透顶,也只会用沉默或讽刺表达不满。可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带着某种……敌意?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在天文馆那次熟悉地像好朋友。

千莎和她明明没什么矛盾,惠祺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难道是因为千莎成绩紧咬着她?还是因为——

我的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喂。"惠祺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盯着我草稿纸上无意识写下的"千莎"两个字,嘴角扯了扯:"至少把硝化反应的方程式写对,再想别的。"

她的钢笔尖重重戳在纸上,墨水晕开成一小片深蓝的湖。

千莎的背影在门口顿了顿,耳尖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她突然转身,手指轻轻搭在门框上,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上次月考的最后一题……"她抿了抿嘴唇,"参考答案可能给错了。"

粉笔灰落地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教室里变得异常清晰。惠祺的笔尖悬在纸上,一滴墨水慢慢在草稿纸上晕开。我看见她的左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试卷边缘——那是她唯一错了一道选择题的数学卷子。

"哦?"惠祺终于开口,声音像结冰的湖面,"张老师亲自批的卷子。"

千莎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某种摩尔斯密码:"第三小问的临界值……"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练习册第78页有类似题型。"

惠祺的睫毛颤了颤。她摘下眼镜时,我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昨晚她肯定又熬夜了。重新戴上眼镜时,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下次考试见分晓。"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轨迹,像一刀斩断退路的剑痕。

千莎离开后,我盯着那道墨迹发呆。惠祺突然把草稿纸撕下来揉成一团,却在要扔掉时停住了。她慢慢展开皱巴巴的纸,用尺子压平那道划痕,轻声说:"她说得对。"

纸上的墨水晕染开来,像一片漆黑的星云。我低头看自己的试卷,发现那道被圈出来的错题旁边,千莎上周偷偷塞给我的便签上,正画着同样的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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