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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裁员

云州市的天气渐渐变了。

远方的天际起初只是浮着一层铅灰色的薄雾,像是谁随手泼了一笔淡墨,晕染在整座城市的轮廓之上。

然而转眼间,那雾气便悄然聚拢,化作沉甸甸的云团,低低地压下来,仿佛要吞噬一切。

办公楼外的那棵广玉兰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油亮的叶面泛着亮光,像无数双疲倦的眼睛,静默地注视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雨。

一阵湿风吹过,整棵大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片不堪重负的花瓣终于松开手指,沉重地坠向地面。

程意推开窗户,潮湿的风立刻裹着雨前的气息涌了进来。

她微微倾身,将手臂完全伸出窗外,掌心朝上,五指微微张开,远处传来闷雷的余韵,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向上勾了勾,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沉甸甸的云团。

程意看到远处那个地标性建筑的棱角在雾气中渐渐模糊,零零散散几块霓虹灯牌散发的光晕,洇开成一片片朦胧的色块,像一副被水浸湿的旧画。

还有几只麻雀在电缆上跳蹿,羽毛被风吹得蓬乱,啾啾声碎了一地,像是被雨水泡发的陈年磁带里卡住的杂音。

突然,一滴雨坠入她掌心浅浅的生命线上,凉意顺着掌纹的沟壑蔓延开来。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任由第二滴、第三滴雨水接连砸在手腕突起的骨节上,每一滴都带着清晰的重量,像是在轻轻叩击她的脉搏。

雨来得又急又密,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她猛地撤回身子,迅速关上窗户,无数条水痕便在玻璃上蜿蜒爬行,如同透明的藤蔓,无声地蔓延开来。

她搬起桌子上的纸箱,正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搬着箱子转了个圈。

她走到邻座的张姐面前,把蜡烛递过去,“张姐,这蜡烛你留着吧,柑橘调的,你应该会喜欢。还有这个小熊钥匙扣,给你家孩子玩。”

张姐接过东西,眼圈红了红:“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给我们送东西。赔偿虽说不少,但突然被裁,换谁……谁都不会好受……”

“嗨,多大点事儿!”

程意拍了拍张姐的胳膊,语气十分轻快,“我这算是提前开启“Gap期”了,正好趁这段时间歇歇,说不定还能出国旅个游呢!我都还没出过国呢!想想都有点兴奋!”

她又走到旁边老周的桌前,把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米色马克杯递过去:“周哥,你总说你那杯子丑,这个给你,我还没用过呢,新的。”

老周挠着头笑,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变成一句:“以后常联系哈,找新工作要是有难处随时跟我开口。”

程意挨个儿和同事道别,把怀里的小礼物分出去,像是在分发一份份快乐。

有人问她接下来打算去哪,她晃了晃手里的离职证明,笑得坦荡:“先回家睡个三天三夜,然后……秘密!”

窗外的雨已经下得淅淅沥沥,玻璃上的水痕越爬越密,把远处的云团晕染成一片流动的灰。

程意抱着几乎快要空了的纸箱走到门口,转身朝办公室挥了挥手:“我走啦!拜拜!”

没人注意到,她转身的瞬间,方才还用力上扬的嘴角像被抽走了提线,毫无征兆地垮了下来。

要重新找工作了,好烦啊!

一开始员工关系部的谭姐找她面谈的时候,她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怎么会被裁员呢?

她在这家教培公司的薪酬管理部门待了快六年,从刚毕业时连打印机都不会用的职场小白,熬成能独当一面的部门骨干。

而公司发展的也特别快,从最初挤在老旧写字楼里的几十人小团队,到后来搬进明亮开阔的甲级办公楼;从只能覆盖本地几个校区的区域性机构,到在全国几十个城市铺开分校,成了教培行业里的头部企业。

她以为……自己早就是公司的一份子了,却在行业寒冬的风里,成了最先被剪掉的那根“冗余枝条”。

她不甘心,于是问她:“凭什么是我?”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飘,语气里还有几分怨愤:“我工作从没出过岔子,绩效连年都是A,上周还帮公司调整了薪资结构……”

谭姐避开她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口温水,半晌才慢悠悠开口:“你是不是订婚了?”

程意愣了愣,下意识点头:“是啊!今年国庆节结婚!”

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以为对方要参加她的婚礼,他们平时的关系虽然不算多好,但她结婚时,程意还给她随礼了呢!

她刚想扯扯嘴角挤出点笑,就听见下一句话传来。

“今年国庆结婚,那明年是不是就要考虑生孩子了?”

谭姐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在说窗外的天气,“你都28了,正是要稳定下来的年纪。等你结婚生娃,产假哺乳假一轮轮休下来,工作怎么办?团队节奏怎么带?与其等明年你精力跟不上,不如现在好聚好散,公司也能早点招新人补位。”

程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结婚后不会影响工作”,想说“我还没打算马上要孩子”,可话到嘴边却堵成了一团乱麻。

原来六年的兢兢业业,抵不过一句“你要结婚生孩子了”。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职场价值,在“女性婚育”的标签面前,不值一提,甚至轻得像张随时可撕的便利贴。

程意深吸一口气,把快要涌上来的委屈狠狠咽下去,总不能在公司走廊掉眼泪,那多丢人啊!

她抬手抹了把脸,重新把嘴角扯起来,抱着纸箱一步步走向电梯。

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得很慢,她盯着反光的轿厢壁,看见自己眼底藏不住的红。

赔偿款是不少,可那是她用六年青春和被否定的价值换来的。

同事的祝福也很暖,可没人知道她转身时,心里那场雨,下得窗外还大。

“叮咚——”

电梯门开了,程意吸了吸鼻子,抱着纸箱走出去。

雨还在下,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她现在……好像一条……被职场抛弃的破抹布啊!

回到家,程意把纸箱放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就一头扎进了卧室,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砸在床上。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卧室里暗得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把脸埋进枕头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人结婚都是件喜事,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悲剧了呢?

她一点都不想失业啊!

第二天,她躺在床上,刷了一天的招聘软件,没有一个合适的,不是离家太远就是嫌她年龄太大,跟大学生比没有竞争力,毕竟大学生又便宜又好用!

她想不明白,她才28岁,年龄怎么大了?

28岁,不正是为建设祖国做奉献的时候吗?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扑扑的。

第三天依旧如此!

在这期间,陈千忆一下班就来敲她的门,“祖宗,你好歹出来透口气啊!”。

程意要么装死不吭声,要么闷闷地回句“别管我”。

直到第四天傍晚,陈千忆直接拿备用钥匙拧开了卧室门,看着床上裹成蚕蛹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程程,你再躺下去,床单都要被你躺出包浆了!起来,姐带你出去撒欢儿!”

陈千忆是程意的大学室友,毕业后俩人干脆合租了套两居室,成了“革命友谊”加“同居战友”。

陈千忆的本职工作是外贸公司营销部经理,今年她不知道受了哪个高人的启发,业余的时候总爱往脱口秀俱乐部跑,用她的话说,“我要把职场憋着的气全撒在段子里,变成钞票!”。

程意也去听过几场,还别说,陈千忆往那台上一站,还真有那味!

她也靠讲脱口秀挣了一点小钱。

被陈千忆半拖半拽地塞进商场时,程意还蔫蔫地像株脱水的多肉。

直到火锅锅底“咕嘟咕嘟”冒起红油泡泡,陈千忆把一大片七上八下烫熟的毛肚怼到她嘴边:“张嘴!这玩意儿就得趁烫吃,跟你那破公司一样,该涮就得涮,别留着膈应自己!”

程意咬着脆嫩的毛肚,麻辣的汤汁从舌尖窜到喉咙,呛得她“嘶哈嘶哈”地吸气,眼眶瞬间红了。

她给自己洗脑,这不是委屈,而是辣的。

她又夹了几筷子肥牛,还吃了一碗冰粉,上面还浇上红糖和山楂碎,甜甜的、凉凉的、滑滑的。

一顿火锅下肚,她心里憋了三天的坏情绪,好像也跟着咽下去了。

“走,姐再带你去个好地方。”陈千忆结完账,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商场后街走。

拐角处藏着家木质清吧,门头小小的,挂着块“晚风”的木牌,不仔细看差点错过。

推开门的瞬间,程意脚步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里面竟藏着片与门外截然不同的天地。

这里没有刺眼的顶灯,取而代之的是几盏矮脚台灯错落摆放,暖黄的光从灯罩里漫出来,照在木质桌面上,泛着亮光。

整个空间都浸在朦胧的光晕里,昏昏暗暗的,恰好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反倒添了层若有似无的神秘感。

这里的香气也很好闻,是淡淡的柑橘香薰,清清爽爽的甜混着木头的温润。

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只有吉他手低缓的弹唱,连说话声都不自觉放轻了。

“怎么样?我私藏的宝藏地。”陈千忆熟门熟路地拉她坐到吧台前,冲调酒师扬了扬下巴,“老样子,两杯“橘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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