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风凛冽,吹得苏墨吟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上,像一抹不起眼的苔藓,缓缓向上移动。
上方不远处,一株泛着淡淡莹白光晕的九转灵魄草在风中微微摇曳——五十年份,足以作为主药,炼成延寿丹,为母亲续上十年寿元!
十年……足够她找到更多办法了。这个念头支撑着她,让她忽略了指尖被粗糙岩石磨出的血痕。
暗处,几道穿着青色内门弟子服的身影悄然潜伏。为首的赵力看着崖壁上那个艰难移动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
“一个连灵气都无法凝聚的废物,也配觊觎灵草?”他无声地打了个手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动手,拿下她,灵草归我们。”
几名弟子立刻御剑而出,呈合围之势向苏墨吟包抄而去。
几乎同时,崖顶盘旋的金雕发出一声尖锐啼鸣,深褐色的竖瞳锁定了下方搅扰它领地的不速之客,猛地俯冲而下!
苏墨吟心头一紧,却毫不慌乱。她早已料到可能有埋伏!就在弟子们即将合围的瞬间,她猛地捏碎藏在掌心的一颗下品灵石。
嗡!
精纯的灵气瞬间爆开,虽无法吸收,却足以作为引信!
她身形急转,数张爆炸符箓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精准地砸向围来的弟子。
轰!轰!轰!
爆炸声在山崖间回荡。有护身法器的弟子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而没有宝物护身的则惨叫着被炸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金雕也已俯冲而至,锐利的爪子直接抓向最近的一个受伤弟子,瞬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混乱中,苏墨吟看也不看战果,反手将一张加速符拍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她手足并用,如同最敏捷的壁虎,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急速攀爬,目标直指那株灵草!
只差数十步了!
“一群废物!”赵力低骂一声,眼中闪过厉色。他猛地御剑升空,绕开下方弟子与金雕的混战,直冲山腰处的苏墨吟而去。
劲风从身后袭来,带着筑基期修士的灵压。苏墨吟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剑气刺痛了她的皮肤。
她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鎏金色流光,仿佛某种沉睡的血脉被危机短暂惊醒。
她没有回头,一手死死扣住岩缝,另一手再次捏碎一颗灵石——
这一次,甩出的却是一张炽热的火球符!
“雕虫小技!”赵力不屑嗤笑,甚至懒得躲闪。下品火球术,连他的护体灵光都破不开!
他脚下飞剑速度再增,手中灵气凝聚成锐利剑芒,直刺苏墨吟后心要穴!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筑基期的灵压几乎将她钉死在崖壁上,动弹不得。
苏墨吟狠狠咬破下唇,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充斥口腔。
但她依旧不躲不闪!
借着对方轻视火球符、全力冲刺的瞬间,她拼尽全身力气,朝着近在咫尺的九转灵魄草,猛地探出手去!
“赵师兄!小心!”
下方弟子的惊呼被风声扯碎。
赵力瞳孔骤缩,眼前的画面仿佛瞬间慢了下来。
那颗被他轻视的火球并未撞上他的护体灵光,而是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猛地轰击在了他身后正追逐而来的金雕翅膀上!
“戾——!”
吃痛的金雕彻底暴怒,锐利的眸子瞬间锁定眼前最近的威胁——赵力!它猛地张口,一道无形的音波率先震碎了赵力仓促撑起的防御光罩,随即利喙如电,狠狠啄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赵力凄厉惨叫,握剑的右手竟被硬生生啄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飞剑上栽落下去。
苏墨吟也未能幸免。
金丹期妖兽盛怒之下的威压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胸口。
噗!
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内脏仿佛都被震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但她的手,却死死攥住了那株温润的灵草。
值了……
意识模糊间,她抱着灵草,如同赵力一般向下坠落。失重感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就在彻底昏迷前,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了袖中最后一枚、也是她耗费心血才制成的——中级传送符。
灵石粉末从指缝溢出,勾勒出玄奥的空间纹路。
嗡!
光芒一闪,崖边的混乱、金雕的戾啸、弟子的惊呼尽数消失。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重重摔落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密林中,彻底陷入黑暗。
唯有手中,仍紧紧握着那株染了她鲜血的灵草。
赵力是内门二长老的独子兼大弟子,若真死在这里,他们这些随行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他陪葬!
剩下的弟子们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祭出各种法器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再也无人顾得上苏墨吟,无数符箓和低阶法宝像不要钱似的砸向暴怒的金雕,只为争取片刻时间。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架起昏迷断臂的赵力,仓惶御剑逃离了这片悬崖。
半月后——
晨光熹微,透过古木枝叶的缝隙,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点。
苏墨吟咬紧牙关,猛地拔下深深扎入肩膀的豪猪刺。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但她只是闷哼一声,随即用干净的手帕仔细擦拭掉周围的污血,再将用石块碾碎的止血草藥敷上去,动作熟练却难免因疼痛而微微颤抖,最后艰难地用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她长舒一口气,从随身的旧乾坤袋里取出这几日狩猎到的炼气期豪猪内丹,放在掌心细细数了数。
“一、二、三……刚好够数。”
她低声自语,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
阳光温柔地洒落,照亮她鸦青色的长发。
长发只用一根最简单的布带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外门弟子服,更衬得她身形单薄。
她的肌肤是健康的暖白色,五官柔和,唯独那双总是微蹙的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然而看着掌心圆润的内丹,她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却不小心牵动了肩上的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那点笑意也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抽气。
算算时间,离开宗门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个采集豪猪内丹的下级任务总算完成,回去交了任务,就能拿到二十枚下品灵石。
这次出来,身上的符箓和灵石早已消耗一空,但乾坤袋里也塞满了各种妖兽材料和采集到的草药,应该能去珍宝阁换不少有用的东西。
休息片刻,她站起身,单薄的身影如同灵巧的狸猫,再次快速穿梭于参天蔽日的古老森林之中,朝着北境城的方向赶去。
北境城
人来人往的坊市间,一位妇人正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她紧紧护着怀里的乾坤袋,低着头,快步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随即就被一双手捂住口鼻,拉进了旁边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唔!”妇人惊慌地挣扎,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压低声音道:“张姐,是你啊!吓死我了……今天,有货吗?”
那张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又警惕地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凑近她耳边小声道:“苏绣妹子,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姐还能骗你不成?屋里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机派内门弟子!十枚中品灵石,换一枚天机丹。别说姐不帮你,隔壁李嫂子家的二小子,卡在门槛上多少年了?就是吃了这位仙师给的丹,昨儿个终于能引气入体了!”
苏绣捏了捏自己干瘪的乾坤袋,那里面的灵石是她半辈子的积蓄,她还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向屋内走去。
屋内陈设简单,一位身穿月白云纹道袍的年轻男子正临窗而坐,手执一卷古朴书简,姿态闲雅,周身透着大宗门弟子特有的清贵气派,只是眼神略显飘忽,少了几分沉凝。
见有人进来,他放下书卷,目光落在苏绣身上——一个风韵犹存、眉眼间带着愁苦却别有一番滋味的妇人。
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邪光,面上却端起温和的架子:“这位善信,可是来求天机丹的?”
苏绣有些慌张地点点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是、是……仙师明鉴,不是民妇自己用,是给我女儿求的。她今年二十了,还、还不能引气入体,我实在是……”说着,她腿一软就要跪下磕头。
陈卓适时起身,一只手虚扶住她的胳膊,手指却不着痕迹地在她内侧柔软处捏了捏,心下略微满意。他面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清高模样:“唉,怜子之心,贫道自然知晓。只是这北境城内,谁家不想为子女求一枚仙丹,以盼大道初窥?贫道亦是难以抉择啊……”
苏绣的脸色瞬间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岂会听不懂这弦外之音。
巨大的耻辱感淹没了她,但想到女儿的前程,她最终咽下所有苦涩,心一横,顺势握住那只不规矩的手,假作娇羞无力地跌入对方怀中,声音细若蚊蚋:“但、但凭仙师垂怜……”
屋外,张姐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动静,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更远些的地方守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苏绣才从屋内出来。她借了张姐家的镜子和水盆,仔细地擦粉、梳头,尽力将衣衫整理得一丝不苟,试图恢复成来时那个普通的妇人模样。
然而,无论她如何整理,眉眼间那浓得化不开的郁结,却再也无法掩饰。
张姐连忙上前扶住脚步有些虚浮的苏绣,眼底满是愧疚与不安,嘴唇嗫嚅了几下,才怯懦地低声道:“苏妹,我……我对不住你……”
苏绣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上却强自撑起一个轻松的表情,甚至还刻意摆了摆手,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张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引荐,我家那丫头……还不知道要在这门槛外卡多少年。这件事……没事的,真的。”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难以磨灭的痛楚,随即被一种近乎狠厉的坚韧覆盖,语气也变得硬邦邦,“就当……就当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张姐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更是酸涩难当。她眼神游移,不敢直视苏绣,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苏绣手里:“拿着,妹子,听姐的,去买只老母鸡,再买点红枣桂圆,好好炖锅汤补补身子……”
苏绣下意识就想推拒,手指蜷缩起来。
张姐却紧紧按住她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恳求,堵住了她拒绝的话:“就当是姐提前庆祝咱苏丫头引气入体成功!等她以后成了仙师,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提携提携她这个没出息的老婶子就行!”
听到女儿,苏绣推拒的力道松了。她想起女儿前几日传来的讯息,说任务即将完成,约莫今日就能归来。她确实想好好给辛苦归来的孩子做顿好吃的补一补。
念及此,她不再推辞,默默收下了那还带着张姐体温的碎银,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哽,却异常清晰:“……好。谢谢张姐。墨吟她……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她挺直了那副被生活重压却从未真正压垮的脊梁,整理了一下衣襟,一步步,稳稳地朝家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她身上,拉出一道漫长而坚韧的影子。
— — —
“老板,乾坤袋里面的东西,劳烦全部换成灵石。”
一个边缘沾着些许暗红血渍、略显破旧的乾坤袋被放在了柜台上。
正拨打着算盘的老板抬头一看,脸上立刻堆起了熟稔的笑容:“哟,是青云门的苏姑娘啊,任务回来了?稍等片刻,这就给您清点。”
苏墨吟轻轻点头,放下乾坤袋便轻车熟路地转身朝珍宝阁里面走去。
她绕过琳琅满目的法器陈列架,径直走向最里侧那个总是堆放着折扣品的角落。
她的目光在杂乱的架子上一一扫过,最终被一抹亮色吸引。
那是一支赤焰般的红玉簪,簪体通透,流淌着温润的光泽。簪头被巧雕成层叠的红枫叶形态,叶片脉络清晰,边缘镶嵌着细碎的暗金色晶石,如同秋日夕阳为枫叶镀上的金边,热烈中带着一丝沉稳。
这颜色和样式……娘亲戴上一定很衬气色。
苏墨吟心头一暖,毫不犹豫地将它拿起。
走到符材区,她忍着肉痛,买了几十张质地尚可的空白符纸。正准备离开时,恰见一个小童子抱着满满一竹筐明显是破损或次等的灵器,吭哧吭哧地往折扣架子上摆放。
苏墨吟目光浅浅一扫,筐里一支笔管青翠、但笔身一道篆印明显刻毁了符文的玉笔吸引了她的注意。
符文结构没大问题,只是灵路刻断了,改几笔应该还能用,性价比极高。
她心思电转,毫不客气地伸手就从那筐里将这支残次品青玉笔捞了出来。
那小童子抱着沉重的筐子,只能鼓着腮帮子,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却只换来苏墨吟一声带着些许调侃的轻笑。
她带着选好的所有东西回到柜台。
老板也已经清点完毕,笑着报账:“苏姑娘,您乾坤袋里的材料一共值五十枚下品灵石。符纸是老价钱,一块灵石两张,您拿了四十张,计二十枚下品灵石。这支红枫玉簪用料扎实,虽非名品,但雕工不错,收您十二枚下品灵石。这支青玉笔虽是次品,但料子还行,收您十五枚下品灵石。这样总共四十七枚灵石,您售物所得五十枚,两相抵清,还需找您三枚。再加上您上月在小店寄卖的符咒收入,扣除佣金,这里再一并给您三十枚下品灵石。”
苏墨吟心中快速过了一遍账目,确认无误,这才点点头,将三十三枚下品灵石和购置的物品仔细收好。
走出珍宝阁,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加速符早已耗尽,以她如今仅凭肉身的速度,怕是得到月上中天才能赶回家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再耽搁,迈开脚步,身影很快汇入城外的人流之中,朝着青云门的方向疾行而去。那支红玉簪被她小心地贴身收着,仿佛怀揣着一团温暖的火,能驱散归途的疲惫与寒意。
青云门
“赵师兄,今早有弟子瞧见那苏绣揣着个乾坤袋下山去了,看她那小心翼翼、当宝贝似的模样,也不知是换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一个跟班弟子凑在赵力身边,低声禀报。
赵力看着自己那只勉强长出新鲜皮肉、却依旧使不上力的右手,眼底阴霾更盛,戾气一闪而过。“她一个卑贱凡人,能换来什么真宝贝?莫不是偷摸了门内的灵石去换吃食?”他冷哼一声,“去,把我新得的那只寻宝鼠牵来。你们几个,随我一起去‘看看’。”
“是!师兄!”为首的弟子赶忙点头哈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内门出来,直奔外门杂役区而去,引得沿途不少弟子侧目。
有新入门的弟子不明所以,好奇地想跟上去看个热闹,立刻被身旁的好友死死拉住。
“不要命了?他们是去找苏绣的麻烦,那不是咱们能掺和的事!”
“苏绣?我听说她不是……内门某位长老的妻子吗?入门时还听人说,她女儿出生时天现异象,七彩祥云,口含玉剑而降世呢!”
旁边的老弟子摇摇头,压低声音:“那都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二十年来,为了给她那女儿苏墨吟续命求道,多少资源填进去都没个响动。结果呢?测灵根竟是经脉淤塞之体,说是除非有上品灵丹洗髓伐脉,否则这辈子就是个修炼无望的废人!那位长老早就厌弃她们母女了。”
“啊?那……那我前几日还见任务堂有苏墨吟的名字,她接任务出去了?这不是去送死吗?”
“唉,据说去年不知从哪个秘境角落得了本符道秘籍,走了以符入道的路子。可惜啊,她早就跟赵力师兄结下了死仇。我看哪,只要她一回来,赵力肯定不会放过她……”
外面的议论纷纷扬扬,却丝毫穿透不了外门角落里那处小小院落的寂静。
院内,苏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不再细腻却依旧有力的手臂。她拿出一把剑,在磨刀石上“噌噌”地又磨了几下,用手指试了试锋刃,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她手起剑落,动作干净利落——宰鸡、剖鱼,顺手还将旁边一捆硬木柴劈成了整齐的细条。
她看着收拾好的食材,眼中流露出些许期盼。女儿就快回来了,得好好给她补补。
月上树梢,清冷的光辉勉强照亮山道。苏墨吟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望着眼前熟悉的宗门牌匾,长长舒了口气。总算赶回来了。
她下意识掂了掂乾坤袋里的豪猪内丹,顾不上歇息,先直奔任务堂,将那还带着血腥气的内丹交了上去,成功换回了二十枚下品灵石。
周围的弟子投来各种打量目光,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嗡嗡作响,内容听不真切,但那眼神中的异样和怜悯却让苏墨吟心头莫名一紧。她没像往常一样仔细清点灵石,一把将灵石扫入袋中,转身就朝着外门那个偏僻的角落快步跑去。
越靠近家,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远远望去,那间熟悉的小院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夜色中为她亮起一盏温暖的灯火,也没有飘来令人安心的、带着饭菜香的袅袅炊烟。
或许是娘亲今日太累,早早睡下了?
或许是……她忘了自己今日要回来?
苏墨吟强迫自己压下心头莫名涌起的恐慌,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脚步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奔跑。
终于,她停在了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旧木门前。她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推开——吱嘎——砰!
那扇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竟在她轻轻一推之下,轰然向内倒塌下去,砸起一片尘埃。
清冷的月光瞬间毫无阻碍地倾泻进小院,将院内的一切照得清晰无比——
水缸碎裂在地,清水和碎片混成一滩狼藉。
墙角腌制好的鸡肉被不知名的野兽啃噬了一半,残骸散落。
地面上,随处可见燃烧过的、撕裂的、或是灵力耗尽后变得灰暗的符纸残骸——那是她留给娘亲防身用的!
每一张残符都诉说着它们曾被如何仓促而绝望地强行催动,却因使用者没有灵力,根本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墨吟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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