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棠刚把城西项目的资金异常数据标红，加密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顾清的直接来电，语气比之前更沉：“盯梢的人传回消息，城西废弃工厂夜里有货车进出，车厢遮得严严实实，像是在运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另外，陈思远的通话记录查出来了，他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叫‘老鬼’的人，这个老鬼在道上有点名声，专门帮人处理‘脏活’，包括非法运输和账目洗白。”
“老鬼？”苏晓棠指尖顿在键盘上，迅速在搜索栏输入这个名字。屏幕上很快跳出零星信息——此人背景模糊，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几年前曾和一个破产的建筑公司有过牵连，而那家公司，恰好参与过城西早期的拆迁项目。她眼神一凛：“难道陈家的城西项目，和当年的拆迁有关？”
“很有可能。”顾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我已经让人去查那家破产建筑公司的底细，你这边得加快进度——陈思远现在既瞒着你见沈薇，又和老鬼频繁接触，说不定很快会有动作。你能不能想办法，从陈思远那里套出更多关于城西项目的细节？”
苏晓棠沉吟片刻，想起之前破解的酒吧监控里，杨威提到沈薇时那微妙的语气，心里有了主意：“杨威是陈思远的亲信，又知道沈薇的旧事，或许能从他身上突破。我今晚可以约杨威出来，装作吃醋打听沈薇的事，趁机套话。”
“注意分寸，别让他起疑。”顾清叮嘱道，“另外，沈薇那边也不能放松，她去废弃工厂绝不是偶然，说不定她和陈家的勾当早就有关联，当年离开也可能是故意演戏。”
挂了电话，苏晓棠关掉资金表格，打开了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这几天搜集到的杨威的资料：嗜赌，最近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还曾在陈家破产前挪用公款，被陈思远压了下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手机上找到杨威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杨哥，我听说陈哥今天见了沈小姐，心里有点慌，想找你聊聊，不知道你今晚有空吗？我在‘夜色’酒吧等你，顺便想请你帮我劝劝陈哥。”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杨威就回复了：“行，苏小姐，我今晚过去，你别多想，陈哥心里还是有你的。”
苏晓棠收起手机，起身换了身柔弱的裙子，又在眼底抹了点淡粉色的眼影，看起来像个受了委屈却强撑着的小姑娘。她知道，杨威现在急需钱，只要她稍微透露点“愿意帮他还高利贷”的意思，再装作无意间提起城西项目，以杨威的贪念和胆小，肯定会忍不住吐露实情。
晚上八点，“夜色”酒吧里灯光昏暗，苏晓棠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果汁。杨威推门进来时，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却还是强装热情：“苏小姐，让你久等了。”
苏晓棠抬头，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杨哥，你来了。我今天给陈哥打电话，他没接，后来我才知道，他去见沈小姐了……你说，陈哥是不是不爱我了？”
杨威在她对面坐下，喝了口酒，语气敷衍：“苏小姐，你别瞎想，陈哥就是和沈小姐叙叙旧，毕竟当年……”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苏晓棠抓住这个机会，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软：“杨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听陈哥提过一两句，说沈小姐当年是有苦衷的。还有，我最近总听陈哥说城西项目，那个项目很重要吗？我看他最近总为这个项目忙到很晚，还经常和一个叫‘老鬼’的人打电话，那个人是谁啊？”
杨威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不定，手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苏晓棠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嘴上却继续说：“杨哥，其实我家里条件还不错，我爸妈给了我一笔钱，要是陈哥或者杨哥你有需要，我都可以帮忙的。比如杨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听说你最近欠了点钱，要是你愿意帮我劝劝陈哥，再跟我说说城西项目的事，我可以帮你还了那笔钱。”
这话像是戳中了杨威的软肋，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贪婪：“苏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愿意帮我还高利贷？”
苏晓棠点头，眼底带着“纯真”的期待：“当然是真的，只要杨哥你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而且我就是想知道城西项目到底是什么，也好帮陈哥分担一点，毕竟我以后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杨威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苏小姐，城西项目……其实不是什么正经项目，当年陈家破产后能东山再起，全靠这个项目。那个项目涉及到非法拆迁，还埋了不少‘东西’，老鬼就是帮陈家处理那些‘东西’的……”
他话还没说完，苏晓棠放在桌下的手机已经悄悄录下了这段对话。她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模样：“杨哥，你说的‘东西’是什么啊？是不是很危险？陈哥会不会有事啊？”
杨威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思远打来的。他慌忙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陈哥，怎么了？……我在外面呢，没干什么……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杨威站起身，语气急促：“苏小姐，陈哥让我回去，我先走了，城西项目的事，咱们以后再聊。”
苏晓棠点点头，看着杨威匆忙离开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她拿起手机，把录音发给了顾清，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杨威已经吐口，城西项目涉及非法拆迁，老鬼负责处理‘脏物’，具体是什么还没说，但他肯定知道更多内情。另外，陈思远突然叫杨威回去，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我得尽快想办法套出更多信息。”
信息发出去后，苏晓棠靠在卡座里，望着酒吧里喧嚣的人群，眼底一片清明。陈家的黑幕已经掀开了一角，沈薇的谎言、杨威的贪念、陈思远的遮掩，还有那个神秘的老鬼和城西废弃工厂，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陈家的东山再起，是建立在无数见不得光的勾当之上的。
她知道，这场调查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而她，会继续戴着“白莲花”的面具，在陈思远身边周旋，直到把陈家所有的黑料都挖出来，让他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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