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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拒

此后,韦丛岩心头一直如坠迷雾,那夜浓烟肆虐,他这样自诩身手不弱的男子,都被困在紧闭的铁闸里逃生无门。

她一个养在深闺的王府千金,如何在他都无法挣脱的死局里,保全了她自己,准确地找到了他,还有力气将他拖出书阁?

最让他好奇的是,宋嫣本人事后的态度。

她没有如寻常恩人般,携着长辈,在他养伤期间登门探视,嘘寒问暖,拉近两家的关系。

也没有借这桩恩情,向韦府暗示或索取任何好处,金银、人情、荫蔽……统统没有。

这种无求,在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利益与情面往来中,过于格格不入。

她像随手从路边扶起了一个跌倒的路人,然后拂衣而去,不留片语,不萦于心。

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起了宋嫣的一切。

她惯常爱出入哪些地方,她院中栽的是梅还是兰,琴棋书画她最喜好哪一项。

偶尔见到她马车经过某处,他还会在旁边驻足,试图透过帘子去窥探车里那个谜一样的女子。

每次听到她广传的“事迹”,他心中的情感也不再只是单纯的欣赏与感激,还有种无法言说的酸涩。

坊间将她的风流韵事编成了折子戏,什么夜探书阁、私会寒士,孤身闯营、火海护玉郎……

没曾想他也成了其中的主角,戏名还起得十分艳俗:《玉郎劫·火海情》。

他怀着自虐的好奇,乔装去了趟戏园。

台上男伶反串的“宋嫣”浓妆艳抹,眼波流转间尽是痴缠,对着扮演他的小生哭诉衷肠:“韦郎啊韦郎,妾心似茧缚,盼君一顾痴恋成魔……”

扮演他的小生,则是一副清冷孤高的姿态,对她不屑一顾。

待到“书阁走水”一幕,那“宋嫣”好似疯魔,不顾众人阻拦,披散着头发,哭喊着“韦郎!”就要以身扑火。

结局自然是“感天动地”,她奇迹般冲入火场,找到奄奄一息的他,紧紧护在怀中,任身上衣物烧着了也绝不松手……

韦郎直到被救后才“幡然醒悟”,与她“执手相看泪眼”……

台下看客们嗑着瓜子,唏嘘感叹,为这荡气回肠的痴情烈女掬一把同情泪,也唾弃着戏里不识好歹的冷面韦郎。

韦丛岩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气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什么痴恋成魔的情意,纯属子虚乌有!

主角?他确实是主角。

可戏里演的,与他亲身经历的事实,简直是云泥之别,荒谬绝伦!

事实是,宋嫣在救他前根本不认得他。酒楼相遇,她还询问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她将他救出生天后,话都没同他说过一句,他醒来后,她也从未踏足过韦府探视。

闲言碎语,果然能将清白歪曲成艳情,一场纯粹的相救,被编排成了低俗的风月之情。

韦丛岩愤然离席!

这些戏折子,将他亲历之事都编排得如此荒诞离奇,面目全非。其余的桥段,其真实性可想而知。

难怪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在京中的名声会被糟践成这样。

他开始忽视所有关于宋嫣的蜚短流长,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知晓它们是假的,然而,在无意中听到某个同僚用暧昧的语气提及“昨夜齐云县主又救了城南李御史家的公子,在画舫上畅谈至深夜”时;

当他路过书肆,瞥见新出的封面上绘着宋嫣与不同男子“美人救英雄”的粗劣话本时;

当他再次在戏园门口看到新换的水牌,写着《玉郎劫·月下探寒士》时……

听到她的名字与另一个男子联系在一起,哪怕明知是虚构,心口还是会闷得发慌。

他嫉妒那些被编排成与她有故事的男子……

韦丛岩再和宋嫣有交集,是在杜府寿宴上。

杜府老太君的寿宴,宾朋满座,觥筹交错,一派富贵祥和。

丝竹管弦之音袅袅,宋嫣在母妃外家正放松享受的时刻,着了杜府小姐的道。

宴席上,韦丛岩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

她穿梭在宾客间,笑容得体,举止大方。

直到她与一位衣着华丽的杜家县主短暂交谈,饮下对方侍女递来的果酿后,她原本红润白皙的面庞,褪了血色。

她强撑着笑意对身边人说了句什么,旋即脸色发青,脚步虚浮地快速离开了大厅。

韦丛岩心头一紧,她青灰的脸色绝非寻常不适。

他不假思索地,顾不得礼数周全,也悄然起身,借着宾客往来与廊柱的遮掩,迅疾跟了上去。

果然,行至一处僻静供宾客临时休憩的院落时,他亲眼目睹了令人心头发冷的一幕。

宋嫣刚进屋,一个面相精明的丫鬟在外头就上了锁。

丫鬟锁好门后,还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消失在另一条小径上。

韦丛岩只觉一股怒火上窜,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即飞身掠至那扇被锁死的房门前。

正当他准备寻找工具破门时,里面传来十分暴躁的骂骂咧咧:“什么破积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连点解药、都兑不出来么!”

她在跟谁说话,里面难道还有旁人?

韦丛岩不再犹豫,后退半步,用尽全力,破开紧闭的房门!

刺目的光线涌入昏暗的室内,眨眼间照亮了房间里的景象。

韦丛岩目光定在床榻边宋嫣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她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地扶着床柱,身上衣衫领口处的盘扣已被扯开,发髻也散乱下来,几缕汗湿的乌发黏在额角,手还在用力地拉扯着胸口的衣带。

他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她这副全然失去自控的模样……她中药了!脑中霎时闪过这个念头。

韦丛岩急忙关上身后的门,将门外可能存在的视线隔绝。

他踌躇不定着,要不要上前询问?

宋嫣原本失焦迷离的眸子,这时终于察觉到了他。

“韦丛岩?”她歪着头用疑虑又不确定的口气问,音色沙哑且有浓重的鼻音。

“县主,是臣。”他声音努力保持着恭敬与平稳,躬身应道。

同时,心中起了涟漪,她认得他的是么。

认得他,那韦府登门提亲,她必然也知提亲的对象就是他,相王府的婉拒,是否清楚地表明了她齐云县主,对他并无意。

心绪复杂间,宋嫣已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前,吩咐他:“带我出去。”

韦丛岩忙伸手扶住她绵软发烫的身躯,宋嫣好似找到了依靠,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臂弯里,令他心头一颤。

不敢有一点耽搁,也顾不得男女大防,韦丛岩半扶半抱着她迅速离开。

在后院角落一处堆放杂物的柴房,他带着宋嫣躲了进去,这里远离人迹,足够隐蔽。

刚将宋嫣扶进柴房,反手关上木门,靠着他的宋嫣娇躯忽地一旋,由倚靠变得如藤蔓般紧紧攀附上了他。

她柔软的双臂毫无章法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脸颊胡乱地蹭在他微凉的衣襟上,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喟叹。

韦丛岩浑身陡然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县、县主!不可!”他回过神,语气里满是惊惶和暗哑的颤抖。

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抓住她胡乱摸索,乃至想探入他衣领内的柔若手腕。

攥住她的手腕,强行拉开一点距离,他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含着恳求般的轻颤:“县主,您中了药,臣这就去为您寻大夫。”

就在他试图挣脱她的缠绕,转身开门时,宋嫣阻止了他离开的动作。

大夫二字让她眼里有了片刻清明,她压抑地嘤咛着,音色因药力变得分外娇媚:“先别,好戏还没开场呢,等她们的好戏演完,再去……”

她的呼吸就喷洒在他颈窝,弄出令他头皮发麻的痒意,韦丛岩神经绷紧,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得又轻又浅。

狭小阴暗的空间里,只剩下宋嫣带有痛苦意味的呻吟。

韦丛岩本以为在药力的驱使下,宋嫣很快会再次失去控制,就像刚才那样不顾一切地缠上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艰难抵抗或……顺从的准备。

出乎意料地,宋嫣从他身边退开了。

堆满了木柴箩筐等杂物的狭窄小屋,没太多容身之地,宋嫣踉跄地走到一摞捆扎整齐的柴堆前倚靠着。

让他心惊的是,她开始用指甲自虐般地抓挠着自己的小臂。

见她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对抗药力,承受着如此显而易见的痛苦,韦丛岩的心疼和担忧压倒了所有的顾虑和羞耻。

内心激烈挣扎后,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口气向前迈了两步,往她靠近。

他的脸红得滴血,耳根也红得惊人,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神色是难以启齿的羞窘,低声地说:“县主倘若,实在难忍,臣可为县主分忧。”

他脑里也冒出种怪异的念头,要真与县主有了肌肤之亲,是否就能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这个念头有种罪恶的甘甜。

宋嫣停止了抓挠手臂的动作,抬起头,布满红潮的脸古怪地看着他。

问出了让他此生铭记、羞愤至极的问题:“你愿献身?我可有洁癖,你有过几个女人?”

韦丛岩脑子宕地一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如见鬼般地盯着她。

这,这确定是女子会问的话?

等他从傻眼中缓来,见宋嫣痛苦难耐中依然认真地看着他,等他回应。

而他竟也就鬼使神差地顺着她,回应了这个荒唐羞耻的问题,“臣,不曾有过。”声音低哑,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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