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直无话,宋亦衡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姐,我帅不帅?”
“帅!”宋昭竖起大拇指夸赞。
“那是!我怎么可能给我姐丢脸。”宋亦衡也附和着夸了句,转头看到旁边的赵行简,像是终于看见了,“老赵你可算来了,忙完了不?”
赵行简淡淡嗯了声。
宋亦衡无所谓,正要黏着他姐,对面队就来人了,还停在了宋昭附近,直接越过宋亦衡等一行人肉阻隔打招呼。
“同学,还记得我吗?买水。”
宋亦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咕哝着谁都想上来跟他姐套近乎。
宋昭爽快道,“记得。”
“你说有缘再见来着。”那人笑着伸过手机,“加个微信呗?咱们应该挺有缘的。交个朋友嘛。”
他自认长的不差,在学校人缘也不错,这个时候笑得格外诚恳,来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那不行。”
那人脸上的笑僵在嘴角,直接“啊”了声。周围人看八卦似的把视线飘过来。
“我们原本就算朋友了,确实是要留个联系方式,是我疏忽了。”宋昭起身接过手机,捣鼓了下还了回去。那人接过屏幕扫了眼没再继续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走了。
众人没看到什么惊天大八卦,视线自然而然就收了回去,只剩下几串欣赏美人的,分寸恰好。
“姐,真给他了啊?”宋亦衡问的声音不低,扫了眼没走远的人。
“昂,朋友嘛,留个联系方式。”宋昭没急着拆台。
她想了想,还好自己没厚着脸皮找赵行简要联系方式,照他那样儿,当众下不来台都是轻的。
加之有诸多先例在前,于是宋昭更坚定了赵行简并非良善不能撩的看法。
她没再回头,抬手看了眼扣在腕间的表准备说声加油就回看台。
没等宋亦衡黏过去,比赛吹哨准备开始了,那一秒他看刚刚那个人格外不顺眼。
事实上,这一秒也持续转化到了球场上。后半场几乎是压着对方队伍打。华大一队团结一致,加上两名猛将,一路势如破竹,那分差越拉越高,观众眼睁睁看着比分滑向无法挽回的鸿沟。
比赛结果几乎已成定局。
宋昭看着正乐,旁边的人碰了碰她,她送了只耳朵过去,眼神却没从场上赵行简身上离开。
她啧啧地在心里默默点评赵行简的身材跟他那张脸一样惹眼,即使衣物宽松,却依旧火辣辣的,配上清高又疏离的性格,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她不咋样,她就看看。
“好看吧。”章晓文幽幽道。
“啊?什么东西?”宋昭偏过头。
“赵行简啊,尤物咧。”章晓文眨眼,愣是把宋昭吓了一跳。
她知道章晓文甜美长相之下生了颗自由不羁的心,但没想过她能直接成这样。
“还行吧。”宋昭扭回头。
章晓文捧着脸看向球场感慨了下,“还是我家大鹏好。”
章晓文自顾自地分享起了自己的恋爱故事,一整个人都泛着粉红色甜蜜泡泡。宋昭腻的搓搓手臂笑着给了她一掌。
章晓文是个含量百分百的文科选手,描绘起来更实充分发挥了语言优势,绕是宋昭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也听的乐呵。
宋昭开玩笑说,“小年轻谈恋爱就是好玩。”
章晓文白了她一眼,“你有多大?甭在这装老成。”
“大你几岁。”
“切。”章晓文推推她,“我真是烦死你这种人了,没老卖老,哼。”
宋昭达成目的,呵呵笑着从包里抽出两瓶水递了瓶给她,自顾自拧开灌了口。
球赛结束的比她预设的时间要早,章晓文蝴蝶般撩在宋昭耳边边收拾东西边说,“待会应该有个聚会,一起去嘛?”
见她疑惑,章晓文拍了下脑门给她解释道,“惯例了,嗯,就跟庆祝胜利差不多,犒劳一下自己。”
宋昭“哦”了声,说闲她不闲,说不闲倒也应该闲。她一回来老头就借着锻练的名义把她安进公司挂了个闲职,明面上是学习,实际上是控着各类消息不让她上手。
不过她对这个做法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不是个善茬,让她上手才叫怪呢。死守了几十年不属于他的资产,知道她好端端回来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不知道该悲哀还是该高兴。
宋昭无所谓地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起身跟在章晓文后头逆着大部队往台下走。
宋亦衡和赵行简坐在刚刚那张不锈钢长椅上,低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相比于旁边几乎成双成对的队友,这俩就显得突兀的多。
宋昭意外地挑了挑眉。
如果说赵行简单身是因为他的行事风格不顾情面,那她弟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刚刚就在章晓文那里探点口风了,她弟又帅又聪明,脾气又好,贴心又可人,她实在想不通。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提前订好位置的烧烤档走。起初路宽没觉得挤,越近学校门口就越多人。宋昭不想跟着挤,慢了两步落在后头,队长不在,宋亦衡作为组场子的自然就被人缠住了。
她眼神四处转悠,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即将入夜的大学,一不留神跨大了点步子踩了前边人的脚。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当前面的人偏过身往后瞧时,宋昭还是感觉心头一颤。
赵行简眼里闪着夕阳映下的温柔落寞,回过眼时翻飞的长睫像开春苏醒蓝鹊的尾羽。
妥妥的古早文早逝白月光。
没等宋昭欣赏完,下一秒尾羽舒展,宋昭就听见他说,“踩到我了。”
美人说话总是那么赏心悦目,宋昭好心情地说,“抱歉。”
“嗯。”赵行简翻回头,非常不客气地往前挪了两步,企图离她远一点。这动作明晃晃的,宋昭不乐意了,心里“嘿”了声偏要跟他反着干。
他往前一步她也往前一步,他停她也停,就在身后,远又远不了,近又近不了。
赵行简直觉她在戏耍他,跟她开口简直就是在满足她的恶趣味。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暗自互相较量着到了目的地。临进门前赵行简都要被自己无语笑了,又莫名其妙玩了一路猫捉老鼠的游戏,放在以前不该有,放在以后他也希望不会再有。
俩人各怀心思挑了个对角的位置坐下,仿佛是见到对方就能想起刚刚心照不宣的幼稚戏码一样。
可惜没等菜酒上来,宋亦衡挪进来就招呼着让大伙换个更大的包间,说之前订的客人临时反悔不来了,他们刚好续上。
一行人轰轰烈烈往二楼去,宋昭不出所料又嫌挤落在了后头。只不过这次俩人没再较劲。
换了圆桌,烤串和冰啤很快就端上来了。
大家高谈阔论,先是谈了谈哪哪学院又出了什么奇葩规定,后来话头大多聚焦在各色八卦上。讲的人绘声绘色,听的人睁着眼时不时附和两声。包厢内其乐融融,宋昭挺喜欢这种环境的,转眼跟旁边的章晓文拼起了酒。
这么干的人不少,俩人的动静没多大,但耐不住两个都是酒量顶好的人。不消一会儿就捞住了桌上人的目光,唷唷呵呵地拍手起哄。
章晓文大家都知道,能喝是出了名的。
“姐,”宋亦衡想劝阻,伸出的手转了个弯又停了下来,“你少喝点,喝不过。”
一听她弟这么说宋昭就来劲了,许是酒精开始上脑,她人安慰似的抬手阔气地拍了拍他的肩,“我能喝也是出了名的。”
大家跟着乐呵,“宋亦衡你咋不喝?不醉不归啊。”
宋亦衡很没威慑力地瞪了一眼起头的那人,“改天一定把你喝趴下。”
众人又乐呵呵地笑了,毕竟宋亦衡喝酒是出了名的不好,和章晓文恰好成反比。
宋昭喝酒容易上脸,不红,先从两腮漫上粉色,再渐渐往周边扩,一路溢下脖颈陷入衣物里。嘴唇殷红,整个人跟掉进了红酒缸里泡香了再捞起来的一样。
众人看她像是醉了,其实她清醒得很。实际上,她醉了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估计跟昏死差不多。
这套在酒局上就是天生的作弊利器。
再过几巡,她肉没吃多少,酒就喝饱了。宋昭捂着胃朝章晓文求饶,“喝饱了喝饱了,不来了……”
“欸,这就喝不下了?”章晓文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高举啤酒杯,“看来我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无敌!”
章晓文有点醉了,糊糊地唱着“无敌是多么寂寞”,张手捞过大鹏的肩豪气地吆喝不醉不归。
宋昭单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看她唱,酒一来就摆手吹气拒绝,她觉得自己没喝高,就是有点昏,懒得转脑子。
“喝!”章晓文再次伸过杯子,酒液晃荡差点撒出来。
宋昭反应慢了两拍,直直盯着泡沫,停了七八秒后抬手隔开,语气散漫,“不喝。”
“好吧。”章晓文转回去了。
九点多,众人玩了几遭就陆陆续续往外退了,宋昭斜斜赖在椅子上等着宋亦衡买完单送完人回来接。
她的车还停在学校,估摸着得找个代驾开回去。
宋昭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无聊地摸过桌上的筷子,拆封后怼出一支伸进没喝完的酒杯里细细搅拌,泡沫泛起却总也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有点恼,撑起身子坐直,搅得那酒杯当当响。
“哼。”宋昭没好气地甩开筷子,迟钝的脑子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
宋昭打小就傲,不服气是常有的,她今天非要跟那点酒过不去了。她伸手捡起扔一边的筷子重新搅拌起来,就在她要甩手把玻璃杯摔个稀巴烂的时候,头顶的光被遮住了。
宋昭眯了眯眼,看着酒杯里的酒液开始沿着杯壁缓缓上升,她歪头“咦”了声,像是感到新奇。
“刚刚酒太少了,加点才搅得起泡沫。”头顶的声音有点沉,周身味道很是清新,在一堆酒味肉味里格外明显,好闻极了。
宋昭动了动鼻子,抬头见着一个下巴,颇有少年气,又清又纯。
“哦。”宋昭这次没唱反调,配合得很。给面子似的意思意思搅了两下,歪头瘫回去不玩了。
赵行简觉得好笑,宋昭这人想一套是一套,此时一副“你该为我服务”的理所应当的大爷样,简直让人牙痒痒。他想他绝对是喝的有点多了,脑子卡壳了才会兜到这边来给她倒酒。
赵行简直起身把易拉罐往桌上一放就往外走。
这时,宋大小姐发话了,“去哪里?”
赵行简也很配合,“回学校。”
说完他就没打算再理会这只醉鬼。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包厢,宋昭就跟枚小钢炮一样炸了过来扯住他,“不准回。”
赵行简觉得自己肯定是抽疯了才会留下来跟这个人胡搅蛮缠,这已经超出了他平时的做事准则范围。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别动手动脚的。”
宋昭试图挣开没挣掉,抬头略带不满地瞪着赵行简。有的人喝醉了丑态百出,偏偏她明眸皓齿。可能是有点生气,盈满水的眼眶一眨,没等赵行简看清楚她的眼睛和动作方向就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赵行简猛的一个激灵,黑着脸虎口抢食。
宋昭撤开,洋洋得意,趁他没发作抢出包厢,一溜烟跑了。
于是赵行简靠近手肘内侧肤色偏软的位置多了串整齐的牙印,一颗一颗的,差点见血。
他木着脸进洗手间把手来来回回洗了七八遍,抽张纸巾擦完扔垃圾桶里。看那架势生怕自己因此得了狂犬病毒。
反观跑出来的宋昭,随机挑了张凳子坐着继续等人,等着等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嫌弃至极的表情,犹豫了十来秒告别懒惰趴到前台找人要纸巾。
于是乎赵行简出来的时候正正见着刚刚咬完人就跑的罪魁祸首在那乖乖坐着……用纸巾刷牙。
“呵。”赵行简额上青筋微挑,带着阴森森的笑往那人身后靠。
宋昭扭头看见张放大版的脸吓的一抖,下意识甩了个巴掌出去。
事发突然,赵行简立马往旁边躲,奈何喝了酒反应就是慢半拍,躲开没躲完,宋昭残余的力道混着掌风净数打在了他下颚。
那人没有半点打人不好的意思,反而先发制人,“吓我干什么!”尾音有些吓破了,是被赵行简升级的黑脸吓的。
赵行简的脸更黑了,在宋昭看来就是面目可憎的黑罗刹,半点之前欣赏的样子都没有了,酒醒了大半。
可惜好景不长,酒精再次蒙蔽了她的脑子,宋昭开口就是,“你怎么这么丑?”
前台坐着的服务生惊了,偷偷瞥了眼站着的俊美青年露出森白的牙齿。
宋昭理直气壮的时候多了去了,直起腰叉手抱在身前,“想打架?”
“呵。”
那场面剑拔弩张,前台吞了口唾沫,打算随时喊人出来制止。台前的两张脸长的不分秋色,哪张磕了绊了她都觉得暴殄天物。
喝醉的宋昭观念比较直白,对她好的就是美人,对她稍稍有点脸色不好的就全是丑人。
宋昭撇开脸嫌弃道,“我不跟丑人打架。”
左一个丑人,右一个丑人,从她嘴里蹦出的话总能精准踩在赵行简隐隐作痛的脑神经上蹦跶。
他抬手,宋昭往后仰,赵行简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直直揉上了太阳穴。
这人见一次就能让他刷新一次他对她的认知。一举一动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气到七窍生烟。
他少有情绪波动,偏偏她每一脚都能踩在他意料之外,而且这人还张扬的很。
赵行简狠狠闭眼,决定在宋亦衡回来前不再搭理这个人。
宋昭喝醉酒有点像失灵的机器人玩具,接触良好就运作一下,接触不良就瘫在那里死机。
见她消停,赵行简干脆拉过张椅子坐她旁边跟着一块等。
不多时宋亦衡撩开店的塑料门封,进来就捞过他姐的肩摇了摇。
他偏头朝赵行简道谢,“谢了哈老赵。”
“嗯。”赵行简脸色一般,“那我走了,需要帮忙吗?”
“应该不用,我姐酒品不错,弄回家就好。”
赵行简点了下头就出去了,没继续跟他掰扯,出门时倒是回头瞥了眼店里头的那人,心里咂摸着她宋昭酒品好?
思及此他小臂那块又开始隐隐作痛,**辣的,赵行简在心底哼了声,她酒品要是有她牙口三分之一好他就算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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