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鸣想起什么，脸瞬间僵住。
打斗的时候，她使用不了能力。
封印还在。
正午的阳光穿透厚厚云层洒到脸上，光太明亮，刺得沈鹿鸣有点不适应，她抬手挡住阳光，阴影落在脸上。
她的脸皮肉不笑，越发僵硬。
沈鹿鸣掐把脸。
嘶
疼的。
做鬼是感受不到物理伤害带来的疼痛。
很明显她现在不是鬼。
她有了人身！
沈鹿鸣嘴角下落，悲伤笼罩全身。
就是因为她不是人，她才随便出手的。
她本以为凭借鬼身可以好好玩玩。
结果……结果……！
她成人了！
虽然不怕死，但是她怕疼啊！
死等于可能会疼约等于疼。
沈鹿鸣眼神含泪，略微绝望，她开始想念大别墅和手机了。
想念想念着，眼一黑。
一张泛黄的纸糊她脸上。
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什么玩意？”沈鹿鸣嘟囔，泛白的手扯下黄纸。
只见纸上标题“招生简章”格外醒目，她迅速浏览一遍。抬眼望向前方，深红的眼中倒映着一座庞大的建筑物。
立于她前方的，是一所坐落在迷雾的学校。
长长藤蔓一飞而上，团团围住学校大门，被铁锈覆盖的大门破败不堪，好几个窟窿挂在门上。门后迷雾蔓延看不真切。门前地上撒了不少黄纸。沈鹿鸣脸上刚刚就有一张。
她抬头，视线扫至大门顶。
北城中学。
四个大字镶嵌门顶，强劲有力，威严大气阵阵冲荡四周，雾间刮起大风，柔顺的刘海随着凛冽的风扫过惨白的脸颊，长发在腰侧飞扬。风几息间更大了，刮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沈鹿鸣怕疼，她揉揉脸，伸起的手还没放下，面前就响起一声巨响。
嘎吱嘎吱——！
门应声打开了。
门后是白茫茫的迷雾，群迷雾锁，好像在欢迎众人自投罗网。
“好可怕，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有人弱弱发问，显然是第一次进副本。
“感觉进去会死……”
刘哥嗤笑一声：“不进去死的更快。”说罢，走众人前面第一个跨过大门。
沈鹿鸣沮丧地叹了口气。
随时可能死的自由还不如她的大别墅与手机。
冷风咆哮，发丝飘荡，她迈开长腿，第二个走进学校。
残破的铁色的大门分割着两个世界，一个是寒风肆虐的树林，一个是……
畅阔明亮的校园。
跨过校门，迷雾消失，学校的破败感宛如尘烟迅速消散，取而代之代之的是干净的校园广场，普通的教学楼。
风吹过树梢沙沙声，嘈杂人声，鸟鸣清啼声，好似山野田间的潺潺溪流，流淌校园。
沈鹿鸣从没见过这样的学校，心里不禁感慨：她上学时可没这条件。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顿然停下感慨，扭过头看向学校门卫室的窗户。
窗户的窗帘在众人进来时，是紧闭的，此刻措不及防弹出一张瘦如柴骨的脸，黢黑的脸颊凹入头骨，两眼大如同铃，瞳孔几乎全是白的，只有中间一点黑色。
那点黑色正目不转晴盯着她。
沈鹿鸣抿直嘴，向前走了一大步。
那点黑色跟着移动。
她不死心，转而向右走一大步。
眼珠移向向右走的她。
“……”
沈鹿鸣不动了。
沈鹿鸣百分百确定她被盯上了。
伴随黑点注视而来的，还有浓烈的腐臭味，像有人把发霉生蛆的肉块翻了
出来。
她不动声色巡视众玩家。玩家们此刻纷纷好奇地打量着校园，脸上无
异色，他们似乎闻不到臭味。
只有自己闻得到。
疑惑涌上心头，回想自己进入游戏以来做的所有事，明明跟其他玩家一样，
为何偏偏只有自己被盯上？
沈鹿呜咬下嘴唇，冲着那张脸盯了回去。
黑点静静移开了。
“？”
移开干嘛？
不是要针对她吗？
那脸不再理会先前的暗潮涌动，脸上眼珠扫过所有玩家，沙哑的声音从门
卫室的窗户传来，“你们就是新学生了吧？都进门卫室来。”
黝黑的脸朝向众人，不像看一群学生，像在垂怜食物，他露齿而笑，众人惊讶发现他的牙齿也是黑的。
“老师们忙，抽不出时间迎接你们，我代老师说声抱歉。亲爱的同学们，由我来为你们分班。”
门卫室里别有洞天，没进来之前感觉不大，实际有几十平，活动空间很大。
门卫大爷的脸是黑的，牙齿是黑的，身体也是黑的，唯有眼白是白的。
他发给每名玩家一张试卷与笔：“我校根据入学考试成绩好坏进行分班，有火箭班和普通班，火箭班的学习氛围好，普通班的……”
话语停顿一下，“成绩普通，学生比较活跃，有时挺淘气的。”
那就不是什么好班了。
人群中的老玩家默默对视。
npc提示的很清楚，进火箭班能占据一个有力条件。
而根据他们的经验，进火箭班的名额往往是有限的，新人玩家一般抢不过他们。
火箭班的名额只有老玩家间竞争一番。
他们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门卫大爷伸手点人数，最后把手指向沈鹿鸣，转而若无其事放下手：“你们的话，三个去火箭班，其他去普通班。都给我好好答题，要是让我知道有人不认真答题……”
“我要狠狠惩罚他！我们学校不需要态度不端正的学生！”他眼神割向沈鹿鸣。
“……”
沈鹿鸣沉默了。
觉得是针对她！
绝对！
……她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
百年封印间光玩去了。
沈鹿鸣内心流下宽面条泪。
卷子拿到手，她内心泪流满面。
整张卷子布满奇特符号，只有卷子的名字她认识。
“天语测试卷……”
沈鹿鸣发出了和所有新人玩家一样的疑惑：“天语是什么？”
……
刘哥泛读一遍卷子，卷子上密密麻麻排列奇怪的符号，他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笑容，之前丢脸的郁闷一扫而光。
这奇怪的符号叫天语。
《北城学生》副本的通用语言，学会天语在副本会有很大助力。
曾经通过的玩家给了他天宇的资料，他下了不少功夫投进大量经历，如今终于尝到天语的好处。
刘哥窃窃欢喜。
幸亏老子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就得跟这群睁眼瞎一样抓瞎。
新玩家到底还是不行，没有信息白搭！
他瞥了眼沈鹿鸣，看到她略微蒙圈的眼神，尽管蒙圈只有一瞬便收敛了起来，但还是被一直有意无意留意沈鹿鸣的他捕捉到了。
他喜出望外意识到：沈鹿鸣不知道天语！
哈！
那个女人心里应该已经乱了吧。
沈鹿鸣底眸沉思，露出的脸姣好美丽。
看在女人极致脸蛋和身材的肺上，如果他来求一下自己，让他摸摸，他会很慷慨的分享点天语的信息。
刘哥分出神，不怀好意地看着沈鹿鸣。
对方神情淡然，丝毫不慌。
他期待的事态无措，在她身上一丝一毫没有呈现。
刘哥面色铁青：“喂！女人！这题你会？”
沈鹿鸣纤细的手指平稳，拿起笔，神色平静地像潭清水：“不会。”
那你还一副平淡的样子？
勉强扯出一抹笑，他整张脸显得狰狞：“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天语的信息。”
“求你？”她问。
“对，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沈鹿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在试卷姓名栏利落地划下“沈鹿鸣”三个字，随即起身，径直将试卷交给门卫大爷：“大爷，我写完了。”
态度和端正毫不沾边。
“！！”
刘哥目瞪结舌看着她交上，其他玩家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真的被震惊了。
为了噎他，竟做到如此！
交白卷不压于自己给自己判死刑。
她如此做，一定会惹门卫生气。
果不其然，门卫接过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山洪爆发：“这位同学，你怎么能交白卷呢！”
沈鹿鸣摆摆手：“我不会。”
“不会可以蒙！”
“蒙也不会。”沈鹿鸣摆手的幅度更大了。
门卫大爷满腔怒火，漏出尖锐的獠牙，唾液直垂：“态度极其恶劣！我要把你赶出学校！”语毕。朝她撕咬过去。
沈鹿鸣迅速闪躲，一众玩家迅速躲到脚落。
门卫大爷的攻击是冲着沈鹿鸣的，也只攻击沈鹿鸣，他们悄悄躲好便不会伤到。
“停——！”
沈鹿鸣大声喊道。
一声嘲笑响起，从某个玩家嘴里发出，似乎在嘲笑沈鹿鸣的行为。
你说停便停？
当游戏是你家开的？
脚下生了风，门卫大爷转身，不等沈鹿鸣喘息，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沈鹿鸣停下躲闪，抬手。
一张黄纸挡住门卫的嘴前。
她白到病态的手稳稳拿着黄纸。
沈鹿鸣突然一笑，嘴角扬起：“上面不是写着只要来，学校就热情欢迎。想学学校便收吗？”
门卫大爷的獠牙措不及防停在纸前，久久没有前进。
一根发丝垂于眼前，挡住了沈鹿鸣的视线，却挡不住她眼中的得意。
“这就是学校的热情欢迎？大爷可真热情。嚯！上面还写了校长的联系方式……”
门卫大爷停止了攻击，只是脸依旧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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