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5秒」
“呲呲——”的电流音响起。
“大哥，快住手！”浑浑噩噩中，秋临听到朦胧模糊的声音，“首领下达了最新命令，他要我们把所有的实验数据统统带回去！”
“还有这个秋临，他要活的！”
脖颈处的重压陡然一松，秋临像颗烂掉的苹果跌落在地。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仰头看向上方。
「死亡倒计时：1秒」
刺目红框定格在了这里，它悬在秋临上方，仿佛一把随时可取他性命的利刃。
突然间，那刺目的红色方框中了病毒般闪烁晃动起来，里面的文字也变得虚无缥缈。就在文字快要消失时又陡然重现，内容却翻天覆地。
「死亡倒计时：未知！」
直到这一刻，秋临才重重吐出胸腔阴郁的浊气，牵动嘴角畅快大笑起来。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牵动伤口，疼得越厉害，他却笑得越开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徒劳？
是不是徒劳不试试怎么知道？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蓝星文明还没有复兴，真凶还没有抓住，他怎么能毁在这里？
“大哥，你看他笑成这样，”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听到一道细碎的声音，“莫不是被火熏傻了？”
傻？
他才不傻，这辈子都不可能变傻的！
——
【一直被这么关着，就算多活两天又有什么意义？】005俯视着伤痕累累的长发青年，【你看看你，身上没几块好地方，如果按时死了何苦像现在这样受罪？】
这是一间阴暗逼仄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死亡的味道，晨曦透过墙壁上方的栅栏小窗洒进，细小尘埃裹着金色在光里跳跃。
秋临躺尸般卧在墙边的小床上，漫无目的地摸着自己脖颈上那厚厚的绷带，【我们蓝星有一句老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005：【我们蓝星？这什么地狱级笑话，蓝星文明都被你搞灭绝了，你怎么好意思还自称蓝星人。】
秋临：【……】
从实验室被带回来已经快过去三天了，他被简单处理伤口后就被关进这里，之后除了每日送餐人员之外再无人踏足此处。
头顶的死亡倒计时自从变成「未知」后就没有动静，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被主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发条小兵，还是发条都坏掉的那种。
秋临打开系统面板，在任务栏里找到了自己要完成的任务。
【普通通关：获得帝巡的信任，让其打消对你的杀意。完成后该世界无精神力惩罚。】
【进度：杀意99%。】
【完美通关：重建人类文明秩序。完成后可获得精神力10%。】
【进度：建成度0%。】
【我跟你说吧，】005打断了秋临的思绪，【这个虚拟世界一共开启过545次，你是第346名，之前的通关率0%。别说完美通关，就是普通通关都没有。帝巡是系统公认的最有原则审判NPC之一，你觉得你会是那个让他打破原则的人吗？】
秋临：【什么叫审判NPC？】
005：【就是比普通NPC更加意志坚定，有自己的准则和判断。他认准了你是破坏和平的反派，就一定会除掉你，绝不心慈手软。】
秋临从床上站起走到唯一的小窗前，外面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椭圆形地围着一圈建筑。三五成群的人正快速穿过广场，朝一座尖锥形建筑物走去，【好像差不多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秋临知道那个尖锥建筑物是治疗所。
005：【什么差不多了？】
秋临：【去治疗所体检的人数差不多了。】
【那你的谎言也差不多要被戳穿了，】005轻哼道，【换言之，你离死不远了。】
仿佛是在回应005的话，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几道脚步声。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脆劲有力的声音，和平时来给秋临送饭的脚步声大不相同。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秋临门外。
咔嚓。
吱呀。
——
监狱门打开的瞬间，帝巡一眼就看到了裹在曦光下的秋临。青年老神在在的，好像料准了自己会来。
他看向青年的时候青年也朝他看过来，对方逡巡的目光从他身上上下扫过，停留在他的身后几秒后才移开。
帝巡眯起眼睛，隐藏住里面的杀意，“秋临博士，你在看什么。”
“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好奇首领的衣服设计。”秋临坐回床边，眼尾余光不经意扫过男人身后的巨大毛茸狼尾。
“敢这么对我们首领讲话，我看你这脖子是真不想要了！”
帝巡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壮得像头熊的三米大汉，刚才那句狠话就是他说的。另一个是位年轻女生，黑色齐耳短发，穿着和大汉一样的黑色作战服。
秋临努力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刮许久才找到这两个人的信息。
大汉人如其名，名叫熊山，是帝巡手下特遣队猎影小队的队长。
至于短发女生，大家都叫她小穗医生，是猎影小队的治疗师。
脖子还疼得很呢，一想到这脖子是被熊山给掐的，秋临就想再放肆两句。
然而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四周的空气却好像突然被抽空，窒息感瞬间袭来。
秋临捂着脖子，诧异地望向门口。
只见帝巡那双银色眼瞳亮起光芒，冰蓝光影夹杂着诡异红色，随着光芒闪烁，空气像跌宕的海洋翻涌扭曲。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帝巡不慌不忙走向床边，声音里夹杂着冷意，“我有几句话要问秋临博士。”
监狱狭窄，男人身形高大，腿就占了三分之二，没走几步便来到秋临面前。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表情痛苦的青年，直到对方颤抖着眼瞳翻白眼时才停下光芒，“秋临博士现在狼狈的样子真像条流浪狗，如果以后不想再这么狼狈，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才好。”
青年的胸膛剧烈起伏，面颊潮红眼尾潋滟，他坐在皱巴巴的床单上面，鎏金瞳孔闪烁：“汪汪汪，说我是流浪狗，那我高低得叫两声讨首领欢心。”
帝巡人都被气笑了：“……你还真是疯得很。我问你，心悸、失眠、狂躁，这是你研制的基因病毒的症状？”
“不是，”秋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些是身体亚健康的表现。”
帝巡：“……”
秋临：“不过我的基因病毒最喜欢找这些亚健康人群趁虚而入。”
帝巡：“治疗所已经给全城居民做了身体检查，在他们的身体没有检测到任何基因病毒。我调查了你之前的行动轨迹，你没有机会下毒。”
秋临视线不自觉又落到了男人头顶那两只兽耳上：“所以你觉得我没有投放病毒？”
帝巡被秋临露骨的眼神弄得心烦，他倏然倾身单手盖住秋临的双眼，“敢这么公然调戏我的，你还是第一人。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就不是盖住眼睛这么简单，我会直接把你两个眼球挖出来。”
粗糙冰冷的皮质触感在眼周摩挲，秋临眼前一片黑暗，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感知外界。
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攀上他的脖子，厚厚的绷带也无法阻隔对方隐而不发的怒意和杀意。
99%的杀意，真是不加掩饰啊。
秋临不怀疑一旦帝巡确定自己没有投毒的事实，他立刻就会拧断自己的脖子。
脖颈处的力道渐渐收紧，男人贴着秋临的耳畔凉凉道：“你最好现在认真回答我，到底有没有投放病毒。”
秋临被迫脖颈绷紧，下颚拉成一道凌厉的线。
他像一条脱水的鱼，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如果我说我没投你信吗，如果我说我投了你又信吗？”
不管是在体位还是力量都位于上方的男人凝视着身/下的青年有些出神，直到青年的面颊再次泛起潮红他才恍然将对方摔在床上。
嫌弃地擦了下黑色皮质手套，帝巡看秋临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扔下一句“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这座监狱。
005为帝巡默默鼓掌：【不愧是最有原则的审判NPC。】
帝巡刚离开，短发女生着急忙慌冲到秋临面前，小心翼翼捧起秋临的脸，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对待一件宝贝，“哎，你没受伤吧，哪里觉得不舒服吗？首领没弄疼你吧？”
“小穗，你又在发什么疯？”熊山到底是吃了体型太过巨大的亏，挤了半天才努力弯着腰猫进来，“你这眼神真让我觉得恶寒。”
短发女生：“大哥，你没听到刚才首领的话，他把人交给我们了，我打算对他用那个。”
熊山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那个？哪个啊？”
“哎呀，就是被首领禁止的那个啊。”小穗在秋临的脑袋上比划了一道，“从这里开瓢，把他脑袋取出来放在培养皿中，模拟器连接到神经末梢不断发出刺激脑电波，让他的大脑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不出三天，我肯定能得到首领想要的信息。”
秋临头顶的对话框跳动，「死亡倒计时：3天」。
005：【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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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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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末世狂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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