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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掌门跑路留债,天降毛茸债主

三块灵石。

林皖把这三块灰扑扑、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儿,在掌心掂了又掂,指尖传来的分量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卷走。

就这,还是她这个月豁出脸皮,在后勤处王管事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前磨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讨回来的。原本该发五块,王管事那套“库房损耗”、“仙门运转”、“上下打点”的说辞,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小皖啊,不是王叔说你,”王管事剔着牙,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她脸上,“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多吃点亏,那是福分!懂不懂?”

懂你个大头鬼!林皖心里的小人疯狂掀桌,脸上却还得挤出一点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笑:“懂,懂,王叔说的是。”她攥紧了那三块灵石,指节发白,再多待一秒,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这三块灵石全砸到那张肥脸上。

她捏着那点微薄的“福分”,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穿过太玄门那片破败得让人心酸的外门区域。

脚下的青石板路,坑洼得能养鱼,积水映出她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路两旁那些低矮的弟子房舍,屋顶上盖着的茅草稀稀拉拉,风一吹,草屑混着灰尘打着旋儿飘下来。远处几块本该灵气氤氲的灵田,此刻蔫头耷脑,杂草长得比灵谷还欢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霉味,混着某种东西缓慢腐朽的气息。

穷酸,破败,暮气沉沉。这就是林皖穿越过来快三个月,对“太玄门”——这个在本地地图上还能找到名字的“仙门”——最直观的印象。

她,林皖,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卷生卷死、好不容易熬成项目主管的社畜,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仙侠世界底层后勤女修。工资低到尘埃里,工作琐碎又憋屈,看不到半点前途和“钱途”。

回到自己那间位于山脚最偏僻角落、紧挨着灵兽排泄物处理池的杂物间,那股子混合着霉味和难以言喻的骚臭气息扑面而来。林皖麻木地推开门,吱呀作响的木门仿佛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三块宝贝灵石,放进床头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碗底躺着另外两块同样灰扑扑的小东西,是她上个月省下来没舍得用的全部家当。五块灵石,在这个修真界,大概也就够买两斤最下等的灵谷,或者……一个稍微结实点的陶碗?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林皖瘫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屋顶那个比拳头还大的破洞发呆。洞外的天光透进来,能清晰地看到几缕蛛丝在光束里飘荡。昨晚刚下过雨,现在倒是放晴了,但谁知道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来?这破屋顶,大概只能指望它漏得均匀点,别可着一个地方浇。

她甚至开始怀念前世那个狭窄但至少有空调的出租屋,怀念那压得人喘不过气但至少能按时到账、数额可观的工资条,怀念楼下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热腾腾的麻辣烫……

就在林皖的思绪在“麻辣烫的诱惑”和“屋顶漏雨的威胁”之间反复横跳,差点把自己绕晕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旱地惊雷般猛然炸开!

“轰隆——!!!”

整个地面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头顶簌簌地落下大量灰尘和碎瓦砾,砸了她一头一脸。杂物间里本就摇摇欲坠的几个架子稀里哗啦倒了一片,瓶瓶罐罐摔碎的脆响不绝于耳。

“咳咳咳……搞什么鬼?!”林皖被呛得直咳嗽,手忙脚乱地扑打着头脸上的灰,心里猛地一沉。这动静……不像是普通地动,倒像是……山门方向?!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连滚带爬地冲出杂物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太玄门主峰方向,原本笼罩着整座山峰、虽然稀薄但好歹存在的护山大阵光幕,此刻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了!一道粗壮得令人心悸的赤红色遁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划破长空,带着一种“此地钱少事多速离”的决绝气势,咻地一下,朝着天边狂飙而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眨眼就消失在了天际线。

那遁光的颜色和方向……林皖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擂鼓。那是掌门玄诚子惯用的“赤霞遁”!

掌门……跑了?!

这念头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主峰方向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掌门!!掌门您去哪啊?!”

“护山大阵……大阵破了!”

“库房!库房空了!灵石!丹药!全没了!!”

“天杀的玄诚子!他卷走了所有东西!跑了!!”

这几嗓子,如同投入滚油锅里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整座死气沉沉的太玄门。

死寂被彻底打破,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什么?掌门跑了?!”

“库房空了?那我们这个月的月例……”

“我的法器还押在库房等着维修呢!”

“完了!全完了!”

哭喊声、怒骂声、物品被慌乱推倒砸碎的声音,从各个角落汇聚过来,形成一片绝望的声浪,狠狠拍打着林皖的耳膜。她站在原地,看着原本还勉强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外门区域,瞬间变成了炸锅的蚂蚁窝。弟子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有的抱头痛哭,有的面色惨白呆若木鸡,还有的双眼赤红,挥舞着手臂,咒骂着那个卷款跑路的掌门,空气里充满了末日降临般的恐慌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歪歪扭扭、慌里慌张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像只受惊的兔子,直直地朝着林皖所在的位置砸了过来!

林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啪!”

一个冰凉坚硬、带着棱角的东西落进了她怀里,沉甸甸的。

她低头一看。

是一枚令牌。

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微沉,带着一种温润的凉意。令牌呈古朴的深青色,一面刻着繁复玄奥的云纹,云纹环绕中央,是“太玄”两个古篆大字,笔画遒劲,透着一股苍茫久远的气息。另一面则相对简单,只有一道浅浅的、仿佛自然形成的印记,像是一道微缩的山峦轮廓。

掌门令!

林皖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她认得这玩意儿!后勤处每个月去主峰核对物资账目时,远远瞥见过一次掌门玄诚子腰间挂着的就是这个!它象征着太玄门的最高权柄!

还没等她从这枚烫手山芋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一道微弱却清晰无比、带着某种刻板法阵回响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

【太玄门第三十七代掌门玄诚子,因个人发展原因,自愿辞去掌门之位。】

【经门规及镇山法灵判定,符合掌门更迭条例。】

【现依据《太玄门规·承继篇》第叁章第七条之规定,将掌门之位,传予……】

那刻板的声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识别。

【……传予距离掌门令最近的正式门人:后勤处杂役弟子,林皖。】

【掌门传承即刻生效。】

【新任掌门林皖,请立即滴血炼化掌门令,以全法统。】

【另:经法灵核算,太玄门现存资产:负叁仟万零肆佰贰拾叁块下品灵石。】

【相关债务明细及债权人名录,已载入掌门令,请新任掌门尽快处理,以维护本门声誉。】

【镇山法灵·玄枢,敬告。】

林皖:“……”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九天玄雷直挺挺地劈中了天灵盖,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掌门?我?林皖?一个刚被克扣了两块半灵石的底层杂役?资产?负三千万?!还零四百二十三块?!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粘稠的泥浆,瞬间淹没了她。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色在飞速褪去,手脚冰凉一片,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掌……掌门令?”一个带着哭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皖僵硬地转过头。

是隔壁灵植圃的小师妹苏小柔。小姑娘圆圆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林皖手里那枚深青色的令牌,小嘴微张,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毁灭。

“小柔……”林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苏小柔的目光艰难地从掌门令上移开,对上林皖那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完了”的眼睛。小姑娘像是被那令牌烫到似的,猛地一个激灵,眼神瞬间从迷茫变成了某种……混杂着巨大同情和一丝“幸好不是我”的庆幸的复杂光芒。

“林师姐……”苏小柔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林皖身后,“那个……他们……好像都……都知道了……”

林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电流般窜遍全身。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傀儡。

只见她这间破杂物间外,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围拢了一群人。

有穿着褪色外门弟子服的,有衣衫沾着炉灰的丹房学徒,还有几个拿着锄头、裤脚沾满泥巴的灵植夫……每个人都形容狼狈,脸上写满了惊惶、绝望和愤怒。而此刻,所有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实质性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齐刷刷地聚焦在她——和她手中那枚深青色的掌门令上。

空气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零星哭喊和咒骂,成了这诡异静默的背景音。

林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敲打着她的耳膜,几乎要破胸而出。她下意识地把握着掌门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却像是一个信号。

“掌……掌门?”一个沙哑迟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负责清扫山道的杂役老张头。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皖藏到身后的手,里面充满了希冀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新掌门!”另一个年轻弟子猛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绝望而尖锐变调,“是新掌门!掌门令在她手上!玄诚子那个老贼把掌门令给她了!”

“对!是掌门令!我见过!”

“掌门!林掌门!我们的月例呢?玄诚子卷走的灵石呢?”

“掌门!库房空了!我们以后吃什么啊?”

“还有我押在库房的那柄精铁剑!那可是我全部家当!”

“掌门!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还钱!发月例!”

人群瞬间被点燃了!绝望找到了宣泄口,愤怒找到了靶子。刚刚还死寂的人群,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轰然爆发!他们挥舞着手臂,哭喊着,叫嚷着,质问着,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朝着林皖挤了过来。一张张因为激动和绝望而扭曲的脸,带着汗味、泥土味和绝望的气息,瞬间逼近,无数只手伸向林皖,仿佛要将她撕碎!

“还钱!”

“发月例!”

“掌门!您说话啊!”

林皖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浪潮冲击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刺鼻的汗味和穷途末路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无数只手在她眼前晃动,试图抓住她,抓住那枚该死的掌门令。

“滚开!都滚开!”一个熟悉又尖刻的声音穿透嘈杂,后勤处的王管事不知何时也挤了过来,那张肥脸上此刻满是惊惶和一种急于撇清的狠厉。他挥舞着胖胳膊,试图推开挤向林皖的人群,唾沫横飞:“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这是新任掌门!林掌门!都给我放尊重点!”

他一边喊着,一边用那双小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林皖手里的掌门令,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随即又换上一种谄媚到令人作呕的假笑,对着林皖点头哈腰:“哎呀,林掌门!您瞧瞧这事闹的!我就说您不是池中之物!玄诚子那老东西……啊不,老掌门,他果然慧眼识珠!把咱们太玄门的未来托付给您了!这担子重啊!不过有老奴在,一定……”

林皖根本没听清王管事后面那些虚伪到极致的马屁。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和伸来的手臂,落在了自己那间破杂物间的屋顶上。

那个拳头大的破洞。

一滴冰冷的水珠,不偏不倚,穿过那个破洞,精准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啪嗒。

冰凉刺骨。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稀稀拉拉的雨点,开始穿过那个破洞落下来,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又漏雨了。

外面是愤怒绝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讨债弟子。头顶是漏着雨、四面透风、连个完整碗都凑不齐的掌门“行宫”。怀里揣着的是一枚象征掌门之位、却绑定着三千万灵石外债的催命符。

前无生路,后有追兵,头顶漏水,负债累累。

一股邪火,混合着穿越以来积攒的所有憋屈、愤怒、不甘和对这操蛋命运的控诉,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轰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都给我——闭嘴!!!”

一声尖利到几乎破音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猛地炸响在狭窄拥挤的杂物间门口!

这声音太过突兀,太过尖锐,蕴含的疯狂和绝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哭喊和叫骂。汹涌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所有哭喊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张愤怒扭曲的脸庞凝固了,只剩下错愕和茫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被他们逼到墙角、形容狼狈的新任掌门身上。

林皖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被雨水砸中的地方冰凉一片,但她此刻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烧得她眼睛都红了。她猛地扬起手,不是去擦额头的雨水,而是将那枚象征着无上权柄也象征着巨额债务的深青色掌门令,高高举起!

令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而沉重的幽光。

“看清楚了!”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砸在地上铿锵作响,“这玩意儿!掌门令!现在归我了!林皖!是我!”

她喘着粗气,目光如同淬了火的刀子,扫过一张张呆滞的脸。王管事脸上的谄媚僵住了,苏小柔吓得捂住了嘴,老张头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茫然。

“你们要钱?”林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嘲讽,“要月例?要法器?好啊!我也想要!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要!”她另一只手指着那个正在往下漏雨的破洞,又指向外面荒草丛生的灵田和破败的屋舍,“看看!都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仙门?这他妈就是个四面漏风的垃圾堆!”

人群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粗鄙的言语震得鸦雀无声,只有雨点穿过屋顶破洞滴答落地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掌门玄诚子卷款跑了!留给我的是什么?”林皖晃了晃手里的掌门令,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是这破令牌!是外面那些长满草的破地!是这堆快要塌了的破房子!还有——”她几乎是吼了出来,“还有他欠下的三千万灵石!三千万!下品灵石的外债!”

“三……三千万?!”一个弟子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可能?!”

“天啊……”

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绝望和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千万这个天文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压垮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一丝渺茫希望。

王管事的胖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就想往人群后面缩。

林皖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个想溜的肥硕身影。

“王德贵!”她厉声点名,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王管事浑身肥肉一哆嗦,僵在原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掌……掌门……您叫我?”

林皖一步步逼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她个子不高,此刻的气势却压得王管事几乎喘不过气。

“你!后勤管事!”林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王管事的鼻子上,“克扣弟子月例,中饱私囊!库房失窃,你敢说你一点不知情?玄诚子跑路,你敢说你没提前听到风声?!”她每问一句,王管事的脸色就白一分,汗如雨下。

“我……我冤枉啊掌门!”王管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都是玄诚子那老贼逼我的!他……”

“闭嘴!”林皖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表演。她不再看那摊烂泥似的王管事,猛地转过身,再次面对所有弟子。她的胸膛依旧剧烈起伏,但眼中的疯狂已经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都听好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哭?喊?堵着我?有用吗?能把灵石哭回来?能把那个老贼喊回来?!”

人群沉默着,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路!”林皖竖起两根手指,目光锐利如刀锋,“第一,觉得这破地方没救了,想走的,现在!立刻!马上!收拾包袱滚蛋!我林皖绝不阻拦!掌门令在此,我以新任掌门的身份宣布,所有自愿离开的弟子,免除一切未清债务!你们自由了!”

这话一出,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眼中流露出挣扎和犹豫。离开?去哪?外面世界就能好过?可留下……三千万的债……

“第二!”林皖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骚动,“想留下的!那就把眼泪鼻涕都给我收起来!把那些没用的怨气都给我憋回去!从现在起,太玄门,我说了算!想活命,想吃饱饭,想不被债主打死,就给我记住一句话——”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一张张或茫然或绝望的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更他妈不能让债逼死!”

“从今天起,太玄门,不修仙了!”林皖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决绝,却又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不修仙了?”苏小柔呆呆地重复,圆圆的眼睛里全是茫然的水汽,“那……那我们做什么?”

林皖的目光越过破败的屋檐,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雨丝斜斜地穿过屋顶的破洞,落在她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瞬间被激得清晰了一瞬。

仙侠世界……快递……现代商业模式……沙雕……

无数碎片化的念头在绝望的泥沼中碰撞,擦出了一点微弱的、近乎异想天开的火花。

“做什么?”林皖猛地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亢奋,“我们搞物流!开镖局!做全修真界最快最稳的——仙魔速递!”

“仙……仙魔速递?”一个拿着锄头的灵植夫喃喃自语,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对!仙魔速递!”林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思路瞬间清晰起来,语速飞快,“什么飞剑传书,玉符通信,又贵又不靠谱!我们不一样!我们专业!我们高效!我们使命必达!甭管是极北冰原的雪莲,还是南疆沼泽的毒蛊,只要出得起价钱,保证三天内……不,一天内送到家门口!风雨无阻!”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眼中那点疯狂的火苗越烧越旺。

“还有!”她猛地指向远处魔气隐约缭绕的方向,那是修真界人人谈之色变的魔域,“看见没?魔界!那地方好东西多着呢!魔晶、稀有矿石、各种奇花异草!就是运不出来!为什么?因为正魔不两立啊!没人敢接这活!”

“我们敢!”林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豪气,“什么正魔之分?在灵石面前,都是狗屁!我们太玄门,就做这独一份的买卖!打通仙魔物流壁垒,做沟通两界的桥梁!这市场多大?想想!想想那滚滚而来的灵石!”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如同在滚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魂飞天外。

搞物流?给魔界送货?在仙门的地盘上,堂而皇之地说要跟魔界做生意?!

这已经不是离经叛道了,这简直是自寻死路!是嫌三千万债务不够刺激,还要再加上被整个修真界正道追杀的罪名吗?

人群死寂一片,落针可闻。连一直哭哭啼啼的苏小柔都忘了抽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王管事跪在地上,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疯狂抽搐。

林皖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众人的反应,她沉浸在自己刚刚勾勒出的、充满“钱景”的蓝图中,甚至开始畅想细节。

“光送快递还不够!我们得搞点特色增值服务!”她兴奋地搓着手,目光灼灼,“比如……代购!独家代理魔尊寂夜同款限量版‘幽冥梭’!暗器中的王者,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认准我们太玄门独家渠道,假一赔十!包邮哦亲~”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被口水呛到的怪响。

“再比如,”林皖完全进入了状态,指着角落里一个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瘦高的外门弟子,“你!对,就是你!我记得你剑法基础练得最扎实!回头给你包装一下,弄个‘太玄剑仙’的名头,开个直播……呃,就是用水镜术!现场演示剑法!顺便卖点我们太玄门祖传的……呃,祖传的什么好呢?”她卡壳了一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四周,最后定格在墙角一堆废弃的、刻着基础符文的练习木牌上,眼睛一亮,“就卖这个!‘太玄剑仙亲笔签名加持,蕴含无上剑道真意’的护身符牌!买一送一!”

那个被点名的瘦高弟子一脸呆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林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灵石堆积如山的场景:“还有丹药!苏小柔!”

“啊?在!”苏小柔吓得一个激灵。

“你不是在丹房打下手吗?我记得你上次炸炉,那动静,半个山头都听见了!威力不错!就研究那个!搞个‘小柔霹雳子’,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威力惊人!卖点就是……嗯,‘丹炉都扛不住,敌人算个球’!”

苏小柔:“……”

“另外!山门!”林皖猛地指向主峰方向那破了个大洞的护山大阵,“那破玩意儿修起来得多少灵石?不修了!我们搞开放!搞旅游!把后山那片风景还不错的‘思过崖’开发出来!弄个‘仙侠主题沉浸式体验景区’!门票十块下品灵石一位!提供‘跳崖’(低空御风术体验)、‘面壁’(打坐冥想拍照点)、‘被雷劈’(弱电流刺激按摩)等特色项目!包君满意!”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泛起异样的潮红。整个杂物间外,死寂得可怕。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表情凝固在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茫然、荒谬和一丝“掌门是不是彻底疯了”的恐惧之中。

只有屋顶那个破洞,依旧忠实地履行着它的职责,滴答、滴答……

冰冷的雨水,持续不断地落在林皖的额头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一行行冰冷的泪。

就在这时——

“嗖——嘭!!!”

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由远及近,速度快得惊人!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巨响!

一道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色影子,如同被巨力投掷出的破麻袋,带着凄厉的惨叫,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穿过林皖杂物间屋顶那个拳头大的破洞,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不偏不倚,狠狠地砸进了林皖因为激动而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林皖一个趔趄,差点向后摔倒。

“嗷呜——!”一声微弱、痛苦又带着点奶气的呜咽,从她怀里闷闷地传来。

林皖下意识地低头。

只见自己因为刚才激动而微微敞开的粗布衣襟里,正卡着一团湿漉漉、脏兮兮、还在微微颤抖的……毛球?

那东西不大,也就比成年人的巴掌稍大一点。白色的毛发被泥水和某种暗红色的、疑似血迹的东西黏成一绺一绺的,狼狈不堪。一条蓬松的、同样沾满污秽的大尾巴软软地耷拉着。此刻,它似乎被撞得七荤八素,正艰难地试图把脑袋从林皖的衣襟里拔出来。

湿漉漉的粉色小鼻子拱了拱,沾着泥水的尖耳朵抖动了一下。

终于,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费力地从林皖的衣襟里探了出来。

那是一双眼睛。

林皖从未在任何动物身上见过那样的眼睛。

瞳孔是极其纯粹、深邃的暗紫色,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又像是蕴藏着无垠星空的宇宙。此刻,这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里,盛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大概是撞的),湿漉漉的,长长的白色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眼神却奇异地混合着极致的痛苦、一种与生俱来的倨傲,以及……一种被打断进食的、毫不掩饰的暴躁和嫌弃?

它恶狠狠地瞪了林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低贱的人类,竟敢用你肮脏的衣襟冲撞本尊?!”

然后,这小东西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似的、极其虚弱的“呜噜”声,似乎想龇牙,结果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紫色的大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配上它那副湿漉漉、脏兮兮的狼狈模样,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可怜兮兮又奶凶奶凶?

林皖:“……”

她僵硬地低头,和怀里这个从天而降、脾气比本事大的小东西大眼瞪小眼。

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了。所有弟子,包括跪在地上的王管事,都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新任掌门怀里那只……造型奇特、眼神凶悍的白色小动物。

短暂的死寂。

苏小柔怯生生的、带着巨大困惑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

“掌……掌门……这……这是您的……快递?”她看了看那破洞的屋顶,又看了看林皖怀里的小兽,小脸上写满了“仙魔速递果然名不虚传使命必达连活物都送”的震撼和茫然。

林皖嘴角狠狠一抽,低头看着怀里那只正用紫色大眼睛恶狠狠瞪着她、喉咙里还发出威胁低呜的小东西。

快递?神特么快递!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怀里那团毛茸茸、湿漉漉又带着点温热(和血腥气)的触感,再看看周围一圈弟子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掌门果然疯得不轻连魔宠都开始网购了”的震撼表情。

头顶的破洞还在兢兢业业地漏着雨,滴答,滴答,落在她的后颈,冰凉一片。

前有巨额债务,后有愤怒员工(前员工?),现在又天降一只脾气贼臭的“快递”?

行。

太行了。

林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悲壮的沙哑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起,回答了苏小柔,也像是回答这操蛋的命运:

“不……”

“这大概……”

“是债主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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