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岑珏麟与小倌在香安阁中一番**过后,沐风被尹三少始乱终弃这件事便就此传了开来。
起初他们还有些将信将疑,只是在背后悄悄议论着,待后来见尹三少再未来找沐风,便确信他是真的被尹三少给抛弃了。
于是从前那些因忌惮尹三少权势而不敢造次的小倌,便纷纷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不仅在背后议论,更是当着沈荆棘的面就开始冷嘲热讽,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起初沈荆棘听后还会气急败坏地与他们争吵几句,后来便已习惯,也不恼怒,只当那些人是空气。
那日,他在香安阁中闷得久了,便想着出去散散心。谁知刚下楼还未到门口,便被一道身影拦住了。
那人穿着与他并不相配的服饰,手上带着个价值不菲的扳指,腰上戴着玉佩,浑身透出一股暴发户的粗鄙味。
那人不怀好意地盯着沈荆棘看,语气轻佻:“美人,还记得我吗?”说话间,手已经摸在了他的腰上。
彼时沈荆棘还未吃午饭,早饭也只吃了一点粥。此刻被他上下其手,内心嫌恶得像是要吐出酸水一样。
他拧着眉头忍着恶心,将那人的手从身上推下去,只当这是他搭讪的话术,冷声道:“我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他说着便要往外走,那人却抓着他的手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那人长得壮实,沈荆棘被他拽了个踉跄,挣脱不开,手腕上隐隐作痛。
那人像是被他的话惹恼了,冷哼一声嘲讽道:“装什么,伺候谁不是伺候,当初要不是那姓尹的掺和,你早就是老子的人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沈荆棘这才想起来他是谁,原来是当初那个跟岑珏麟一块竞拍他的富商。
他手腕吃痛,白净的皮肤已经被捏得泛红,沈荆棘怒斥道:“你放开我!”
那人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他非但没放,反而用力将他拽了过去,贴在他的耳边无不恶意地说:“你跟我,老子也有钱。”他拽着沈荆棘的手强行贴在某处,意有所指道:“不比那姓尹的差,保准让你舒服得□□。”
沈荆棘脊背一僵,脸色煞白,咬着牙狠狠瞪他往后缩。在他那张恶心的脸凑近时,抬手就是一巴掌。
“滚开!”沈荆棘喘着粗气恶狠狠骂道:“王八蛋,我早就已经赎身了,不做这生意!”
本来在这个地方,有钱人强迫被迫卖身的小倌便是家常便饭,总有第一次,次数多了便习惯了,所以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被强迫的是从前那个尹三少的专属男宠。他平日里矜骄得很,即便是被人抛弃后,还是一副自恃清高的模样。如今被人这样对待,他们心里自然是一万个痛快,所以都看着他想要他出糗。
那人当众被他甩了一巴掌,自然是觉得失了面子。他也没想到沈荆棘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真有胆量打他,当即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那男子长得人高马大,力气自然是比他大得多,沈荆棘本就身子弱,方才打他那一巴掌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罢了。
可这一巴掌不同,刚一甩下去,沈荆棘便失了重心跌在地上,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鲜红的掌印,火辣辣地疼。
边上围观的人也不由得心惊,他们没想到沈荆棘这么不识好歹,更没想到这位客人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真的下了死手打他。
有不知情人士在边上劝道:“哎,这位爷,小美人第一次接客,难免会有抵触,你多哄哄就是了。出来玩就图个开心,别伤了身子,多不合适。”他说罢又转过去看地上的沈荆棘,无关痛痒道:“哎,你也别自讨苦吃,来这不就那档子事吗?高高兴兴地陪这位爷痛快一番,反正总有第一次不是。”
沈荆棘捂着脸瞪他们,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呸!蛇鼠一窝的王八蛋!
那人本就是在气头上,没想到这一巴掌这么重,竟给人扇到了地上。听了这番劝解,便也觉得不好意思,顺着台阶就去扶他,“听话,就陪我玩一回,钱不是问题。”
沈荆棘恶心他,不愿意。
那人耐心本就所剩无几,就压着嗓子威胁他,“老子耐心有限,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装老子就在这当着他们面,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求饶的。”
沈荆棘一听浑身一滞,彻骨的寒意瞬间从心底蔓延上来。
“你……”
那人一看,便知他是妥协了,就拽起他往楼上走。
沈荆棘踉跄着被拖着走,浑身僵硬,嘴唇泛白。
他颓然闭上双眼,屈辱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沈荆棘被甩在床上,那人急不可耐地解着衣服,急哄哄地往他身上压,到处摸到处蹭,解他衣服。
沈荆棘心如死灰,他偏头埋着脸,眼泪无声地落入枕头里,紧咬着唇不愿让他碰,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和尊严。
那人见状喘着粗气兴奋道:“哭什么,待会有的是让你哭的时候!”
衣服被他无情地撕裂,沈荆棘如同濒死的鱼,一动不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怒吼,似是有人来了。
可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反应。
门被人踹开的时候,他仍是僵着身子,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
岑珏麟将人凶狠地从沈荆棘身上拽了起来,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那人对他破口大骂,他也不管,就将人交给门外的人处置,“卸了他的手,阉了他。”
沈荆棘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手指嵌在皮肤里渗出血来,目光呆滞地没有落点,对于刚才的那些动静也毫无反应。
不过一月而已,岑珏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支离破碎、毫无生气的人,行将就木一般。
岑珏麟的心像是被人生挖出来,用刀反复在里面戳绞一般。
他摘下面具,赤红着眼,流着泪,将自己的衣衫裹在沈荆棘身上,颤抖地将他抱进怀里,极力隐忍着出声安慰他:“风儿,是我,我来了,没事了,别怕。”
岑珏麟抚着他的背,一遍遍叫他,可身上的人依旧不给他任何反应。
他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捧着脸小心翼翼地唤他:“风儿,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珏麟,我是岑珏麟。”可无论他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岑珏麟立刻派人去找大夫。
他就待在床边给沈荆棘搓手暖手。
不多时,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岑珏麟就领着人走到床边。
大夫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神,接着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和青紫的唇,随即摸了摸他的四肢,给他诊脉。
随后就见大夫取出银针在火上炙烤一番,扎在他的耳垂进行放血。
岑珏麟内心焦灼不堪,低声问道:“大夫,他情况如何?”
大夫一边继续施针,一边缓声道:“病人先前受了强烈的刺激,以致惊悸过度,神气不宁。”
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坐诊,又看到眼前人衣衫不整,大夫心下早已了然,只得委婉补充道:“方才替他诊脉时,发觉此人还患有喘症,应该是在其母亲胎腹时便有了。此症最忌逼迫刺激,窃不可强行其做其不愿之事,否则极易引发喘症致使惊厥复发。”
针至第三处时,沈荆棘眼睛突然睁大了一瞬,进了一口气,唇色退了下去,脸上渐渐有了气色。
岑珏麟立刻上前,轻声唤道:“风儿,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沈荆棘看到他愣了一瞬,随即偏过头不愿理他,可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岑珏麟虽然难掩失落,但却欣喜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大夫给他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岑珏麟摘了面具,就坐在边上看着他自说自话。
“我差人去南巷那家铺子买了你最爱的桂花糕还有上次新出的松子芙蓉酥,一会送来你尝尝可好?”
沈荆棘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方才那人我已经惩罚过他了,”岑珏麟的声音低了几分,“我跟这里人说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他喉结微动,继续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好,你若不愿理我,便起来打我好了,我绝不还手。只是……总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沈荆棘的指节陷在被褥里,心底泛起密密的苦涩。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回去吧,是我不该死缠烂打,纠缠不清。”他缓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力气,“你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我这般卑微低贱的人,怎配与万人景仰的太子殿下同修。”
“不,别这样说。”
岑珏麟原本只是想逼他离开自己,让他避免陷入朝堂纷争。此刻突然听见他这样轻贱自己,试图与自己划清界限,心头猛得一紧,竟生出几分慌乱的后怕。
他下意识倾身,想去碰他消瘦的肩,伸到半空却又僵住,“不是的,我从未……从未觉得你低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