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竹学院:我们坚信,温室的鲜花无法适应社会的风雨。新竹学院独创的‘现实情境模拟’教育体系,旨在让学生提前体验真实社会的运行规则,消除不切实际的幻想,培养强大的抗压能力和逆商!”
正午暴烈的阳光晒在操场上,蒸发掉空气中最后一点水分。
操场正中站着几个方队,没有一丝遮挡,每个人都站的摇摇欲坠。方队外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学生走来走去,专门盯着哪个学生在偷懒。
我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发丝糊住眼睛,豆大的汗珠滚落进衣襟,身体像在被火烤。
“你动什么!会不会站!”一个红袖章一脚踢向一个男生。
男生躲开了。接着就迎来了红袖章更多的拳打脚踢,几个人把这男生拉出方队。一边骂一边打。
远处阴凉下一个胖子站了起来,慢悠悠走过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一会别吃饭了。”
胖子开口了,红袖章也停手了,把他拖到栏杆下绑了起来,栏杆下已经绑了四五个人。几乎每天都有人不能吃饭。
胖子抬手看了看表,“所有人都听好了!饭前的训练是为了锻炼你们延迟满足的能力!延迟满足,是为了与**做抵抗!只有当下的好好训练!才能够未来更好的适应社会,才能更好的面对社会的各种磨难!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所有人齐刷刷的喊道。
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我所在的队列停了下来。
又来了,我紧盯着他的动作,他看到我的目光,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挤在一起,嘴角扯出了一条嘲弄的弧度。
“赵晴天!出列!”
我挪着脚走出了两步,双手无法控制的紧握成拳。可能是看我动作太慢,小弟走上前一把把我拽到胖子跟前,我一个站不稳,刚好倒在他脚边。
他鞋上嵌着钻的图案擦破了我的手掌,晶莹的闪着光的钻面留下了一丝血迹,但没人在意。
胖子给了我一脚,把我从他鞋上踢开。说:“今天又犯病了?”他伸出手,跟在他身边的小弟立刻从包里拿出了一条长链子。一头拴在我脖子上,一头交入胖子手里。
胖子向前走去,拽着手上的绳链,说“走吧。”
见拽不动,胖子开始不耐烦。一旁的小弟立刻拽着我脖子上的项圈,硬是把我向前拖了两米。小弟像是劝慰一般对我说“消停点吧,臣服实验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配合永远都得当‘狗’。”
他看似劝慰的话像根鱼刺扎我心里,脖子上的项圈扯得我说不出话。
身边似乎传来了异样的眼光,同时传来的还有红袖章们粗着嗓子的怒吼声。
“看什么看,都不想吃饭了!?”
我终于找到力气开始自己向前挪着,胖子两条腿依然比我四条腿走的快。
臣服实验。
就是每个月选出新的‘狗’,被学生会的上等人各自领养,美其名曰:一对一培训。
而没有被领养的‘狗’,新竹学院里每个人,都可以管理。
那我还算幸运。
胖子就这样把我溜到了食堂。
脖子上的项圈勒得我窒息,我只能用膝盖和手掌在滚烫的石子路上爬行。胖子手里的链子一紧,我的脸就重重磕在地上。直到食堂冰凉光滑的地板贴上皮开肉绽的膝盖,我才获得一丝短暂的清醒。
食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学生会的上等人散落的坐在中间,有的人身边也用链子拴着一只‘狗’。
“哎?梁哥,你的狗今天会走了啊?”不远处一头黄毛的女生谄媚的端着个餐盘走过来说。
胖子抹着头上的汗,刚就近找个地方坐下。看见女生走过来,无所谓的摆摆手,拽了拽手上的绳,说:“训个狗而已,能有多难啊。”
收紧的绳子扯得我有点干呕。
“这只狗可不一样,之前可是有人护着的。你想碰碰她,那人都要跟你拼命呢。”黄毛夸张的捂嘴。
我抬眼瞪过去,黄毛发现了我的目光,悠哉的把手上的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黄毛我认识,曾经场景似乎重现,但那时跪在地上的不是我。
黄毛手里的餐盘散发出怪异的味道,像沤了几天的馊水,立刻让胖子皱着眉离远了几步。
“什么东西!?”胖子捂着鼻子瞪着黄毛。
黄毛笑吟吟的拉过胖子说:“梁哥,我帮你训狗啊!”。
“她会吃饭了吗?我帮她拿的饭。”黄毛指了指桌上的餐盘。
“吃饭?吃饭有什么不会的。”胖子嗤笑,并指挥小弟把馊水放我面前。
小弟拿起碗嫌恶的一把摔落在我面前,菜汤混杂着米油洒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酸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我恶狠狠的瞪向黄毛和胖子。
黄毛捕捉到我的眼神,又把身体往胖子身上靠了靠,“梁哥,你看。你的狗不听话呀!”
胖子一手搭上黄毛的肩,一手紧了紧手上的链子,脸上的肉紧缩在一起,绿豆大的眼睛折射出浓烈的不满。一脚踩过来,我的脸被迫和馊水贴在一起。他嘴里骂着“贱狗!今天我好好教你怎么吃饭!”
恶心的菜汤让我的短发糊在脸上,怪异的味道熏得我的眼睛难以睁开!耳边黄毛的娇笑声传来“梁哥好厉害啊!”
一股怒火直冲心头,链子在我手中猛地绷紧。胖子被我突然袭击拉的一个趔趄,顺手一推,黄毛纤细的身板被他一个借力掀到了地上,胖子很快稳住了身形,地板上的菜油溅了几滴在他裤腿上。
黄毛被他一把掀到了我身边,我伸手一拽把黄毛也拽进了馊水堆里。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挂着泡烂的菜叶子,精致的妆容点缀着绿色的液体。立刻变得和我一样恶心又腐臭。
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够一个支柱,一把抓在胖子的裤腿上,胖子立刻一脚踢过去迅速退后,但裤腿上已经有几道油腻腻的黄绿色手印,胖子的脸气的通红,想上前给她几脚但又为难的看着恶心馊水,指着黄毛的手不断颤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黄毛又被踢翻压到我身上来,她艰难的眨着眼睛,一脸无措的看着胖子。我一把推开她,心里的快感盖过了直冲天灵盖的臭气,哈哈大笑。
“真他/马恶心!你们俩以后都别出现在我眼前。”胖子捂着鼻子迅速的带着小弟跑走了,一边走一边骂:“把这个黄毛给我弄走,什么东西都给我放进学生会。”
“这衣服回去给我扔了!”“是!”
“赶紧叫人来打扫食堂!”“是是!”
“给我换条狗!”“是是是!”
我笑死了,物极必反,因祸得福!旁边的黄毛却体会不到我的高兴,她怒极了,不择手段的抓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按。我也不甘示弱,拿着手边的链子就往她脖子上套。我们打的不可开交,有来有往,你给我扔一块臭叶子,我泼你一把臭菜油。
“赵狗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看她还有空说话,立刻拿臭馒头塞进她嘴里。
食堂里提前来吃饭的上等人怕被波及,都迅速离开了。
“别打了,张婷。你还不赶紧回去想办法真要被除名了。”远处一个红袖章带着一群拿着清洁工具的下等学生走了过来。
黄毛终不敌我,被我压在地上把地板擦了个干净。
黄毛走后,我就近转到了食堂卫生间。身后一个人尾随我进了卫生间,是刚刚那个红袖章。
红袖章是学生会底层的干事人员,即不享受高等级上等人的特权,又要干具体的活,偶尔还要受欺负。来找我的红袖章是个男生,叫木诚。
而红袖章也分三六九等,木诚带的,是最普通的那种。
木诚捂住鼻子:“你这次也太冒险了。”
我面无表情地开始冲洗身上的油渍,“碰巧遇到了而已。”
木诚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算放在洗手台上,但他手还没离开又把钥匙按住了。
他急切的说:“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蝉蜕组织真能救我们?”
我停下动作,看着他“你的钥匙是真的我说的话就是真的。”
他看着我的表情有着探究,沉默片刻说:“钥匙我可以给你。但条件是,带我参加今晚的集会。我受够这地方了,是真是假,我赌一把。”
“不够,还要实验大楼的钥匙。”我没有退让。
他摩挲着钥匙,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受够这样了……”,他喃喃自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
随后似乎是想清楚了什么,抬眼紧盯着我:“集会之后我想办法。”
“成交,晚上8点校医室后门。”
他放下钥匙,推门离开了。
快要成功了,也快要到那个时间了。换身份的时间。还有3天,我就可以像组织计划的那样,换一个身份。
冰冷的水冲掉了头发上最后一点馊水的酸臭,却冲不散皮肤上火辣辣的疼。我盯着卫生间镜子里那个短发滴水、满脸伤痕的自己。
突然,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厕所隔间的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停跳。
是谁?我们谈话的秘密被听到了?
镜子里,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背后。
她靠在隔间门框上,皮肤透出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眉眼精致,但眼神却锐利的紧盯着我。
“你们在交易什么?”
‘哒—— 哒—— 哒—— ’整个环境中,只有我发丝滴下的水滴声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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