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过来。”
“破军，这里。”
“娘子，给我拿着鞋袜，我要淌水。”
什么称呼都喊着，卫烬玩的高兴没了羞，这会要脱鞋袜下水去，褚宵没来的及拦住就听得噗一声。
卫烬脱了鞋打算放置一旁，没想到有些打滑，一时不慎滑了下去，惊呼一声后坐起，整个下半身坐在水里，幸而在浅滩，这才免了危险。
“可有伤着？”褚宵两步过来把人从水里捞起来问道。
卫烬勾着他脖子摇了摇头，随后动了动湿袜裹住的脚，粘腻的感觉让人难受，他想脱掉。
褚宵看着那双湿袜之下透出来的肉色，看他难耐地蜷了蜷脚趾，开口道：“难受就脱了，想摸鱼的话，我让人去拿工具来。”
卫烬一听，直嚷嚷：“还要带上调料和工具，现烤。”
褚宵哪有不答应的份，把人安稳放在石头上，给他去了湿袜，掏出帕子给他擦干弄湿的衣衬，便听他说要带什么。
手里的脚骨分明，小巧的不行，又跟白瓷一般，摸在手里让人想做点什么。
卫烬一个人叨叨半天，脚心一痒，低头看过去就是褚宵攥着他右脚，眼里晦暗不明，卫烬想起第一次打招呼的事，左脚直接踩在他膝盖上，板着脸道：“在想什么呢？”
褚宵听得收敛起神色，仔细擦干水分，才抬头看他：“公子美貌无双，在下一时把持不住。”
逗的卫烬哈哈直笑，说褚宵如今也变得不正经了，褚宵扶着他看着他笑，随后把他湿了的外衣也脱了，把袖子给他挽起。
被伺候着的卫烬也不安静，时不时看看这看看那，一会又叽叽喳喳的。
“王爷，我觉得这样的庄子就不错，风景美好，偏安一隅。”
“哦！相公要买给我吗？我乐意在宅子里等相公回家。”
卫烬想了想那副场景，自己在外拼搏，回到家有灯火相迎，进了庭院，就能看见褚宵在等下懒怠地看书，或者是在对弈，灯火照在他脸上，柔和亲切，似有所感抬头与他对视，随后起身站起，接过他的东西，轻声细语问他今日可累着了。
“相公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褚宵仰头看向坐着的人人傻笑半天，脸上也带上笑容。
“咳，我在思考能不能买的起，毕竟你不好养活，买的差了你不肯住可怎么好。”卫烬一本正经道。
“那明华可要多多努力。”褚宵忍笑道。
收拾好了，卫烬衣服基本被挽到小腿上面，这下欢快的进了水，不远处跟着四海，看着他扑腾扑腾地摸着，独留下褚宵在原地坐着看他。
卫烬摸鱼很有技巧一般，半蹲着，小心去摸石头边
“摸到了摸到了。”卫烬声音欢快起来，手里举着一尾还在扑棱的鱼，转过身朝褚宵挥舞，褚宵笑着看他，令人去接过来处理。
卫烬在下面摸摸停停，时不时就喊人过去，等他湿漉漉的上岸了，就已经闻到烤的鱼发出诱人的香味。
褚宵含笑看着他，朝他伸手，卫烬看见直直地扑进他怀里。
“你身上也沾上了烤鱼的香味。”卫烬在他身上乱嗅，褚宵也由着他，手上倒是动作着给他擦干水和脏污，然后给他套上下面的人回去拿来的鞋袜。
“在谷内学会的这些？”褚宵搂着人，任凭他去翻动快烤好的鱼。
“小的时候，师娘总是生病，我没什么能报答，只能弄这些给她熬鱼汤补补，抓多了就回了。”卫烬说起小时候的事。
“明华孝敬，但是你当时这么小，师娘也会心疼的。”褚宵说到。
“师娘也是这么说的，抓了几次之后，师娘知道了就跟我说她很高兴我有这份心意，但是不许我再去，怕我危险。”卫烬把烤好了的鱼拿到面前闻了闻，举到褚宵面前，笑道：“熟了，你尝尝。”
褚宵笑着接过去说道：“何时能让我见见师父师娘？”
卫烬正翻动鱼虾，听见了也停下来思考：“哇虽说已经与师父师娘说了，你乃是男子，但是并未说明你是潇王呢，师父师娘并未反对，如今已然九月，不然年关时回去可好？”
褚宵还未说什么，卫烬突然又想起什么说到：“不行，你这身份，怕是要留下来吧？”
褚宵揉了揉他脑袋笑道：“往年也没在京城呆过几次年岁，难道你要把我丢在京城？”
卫烬想了想，他记得传闻都说褚宵不得圣恩，自小就在边关征战，于是摇摇头：“那不行，我带你回去，保证不让你再受委屈。”
褚宵一口咬下去，鱼的清甜充斥着味蕾，像是少年许下的诺言一般，编织着美好的愿景，让人沉迷而不愿归家。
“哇，放点胡椒，再来点椒粉，好香好香，好久没吃过了呢。”卫烬这时拿起另一只烤好的也吃起来。
打打闹闹，收拾好残局，两人慢慢往回去，顺路看看繁星，还有高挂的月亮，庄子内几个人家也都亮着灯火，主院的灯火最为明亮，吸引着人过去。
“等回去了，星星比这里多多了，你肯定喜欢。”卫烬迫不及待想告诉褚宵谷内的风景，想带他去看最好的。
“这么了解我啊。”褚宵牵着他含笑道。
“你没理由不喜欢。”卫烬不给面子道。
褚宵由着他，旁边田里传来蛙鸣，晚风阵阵，好不惬意。
“何人？”四海和越三突然急行至两人面前，对前面喊道。
卫烬一路上跟褚宵说话，都是褚宵在给他看路，这时候也停下嘴去看不远处的人，好像是一个农人。
“贵人饶命，我是这庄上的农户，不是歹人。”那个农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急行去哪，这个点，都该灭灯了吧。”四海声色冰冷。
“是家里那口，她突然发热，我想去给她找个郎中看看。”地上的农户说完便想磕头。
“你如今去找也怕是寻不来，我也是大夫，跟你去看看吧。”卫烬把人叫起来。
“这，草民不敢麻烦贵人。”
“带路吧。”越三说到。
那个农户本就担心自己的妻子，这会也识趣地起身带他们去。
“她的情况具体如何？”卫烬看他紧张，便跟他聊着天。
“高热，而且昏迷，也叫不醒，我害怕她出事，这才急了点。”那农户便说着。
“高热？烧了很久？”卫烬疑惑道。
“并不是，晚饭时还好好的，后面她突然说她难受去躺了会，我准备休息时，发现她身上烫人，而且还叫不醒。”
“突发高热？”卫烬思索问道：“她可有感染风寒之类的？”
“没有，我婆娘这两天都生龙活虎的。”
卫烬皱起眉：“她这两天去过哪里？”
“就午时去了外面的相国寺，再也没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卫烬听完没再问什么，而是沉默思考着。
“在外面等我好不好？我进去看看。”卫烬晃了晃被牵住的手。
褚宵点点头，松开他，把人放进去。
卫烬进去，里间一个妇人躺着，昏迷不醒，头上汗啧连连，他寻出她手腕，诊起脉，片刻后放开去看她的两只眼睛，脸上表情不是很好。
“家中可有碍烟，还有黄酒？”卫烬站起问一旁不安的农户。
那农户懵懂地点头，说有，随后出外间去拿。
卫烬接过去，吩咐拿碗倒了两碗黄酒，还有一碗碍烟，说到：“把这碗黄酒给她灌下去。”
农户接过去，卫烬则是找出火折子，点燃了碍烟，没一会屋里白烟缭绕，他直接站起走到烟里面。
褚宵在外慢慢等着，闻见烟味，他看向屋内，有些按耐不住，正要抬脚，从里面出来人，那个农户想送卫烬，被他拦住说了什么，止了念头。
“好了？”褚宵问向走过来的人，只是来人没有跟来时一样亲密，走到离他三步之后就没再往前。
卫烬止住脚步说道：“已经好了大半，明日再过来看看吧。”
褚宵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卫烬眼神闪躲一下，看了眼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解释道：“刚刚点了烟，身上都是味，回去洗洗睡了。”
说完也不等褚宵反应就往回走，路上还小跑两步，把褚宵等人远远甩在后面。
褚宵看着人跑远，看了眼越三，越三低着头往后去了。
回去之后卫烬便说要去洗漱，还把伺候的人赶出来了，褚宵在外面桌子上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殿下。”越三进来，压低声音说到：“没有异常，说是普通风寒，现在人已经转醒。”
没得到吩咐，越三也不敢妄动，好一会直到里间有什么动静，褚宵才开口道：“下去吧，继续盯着。”
卫烬出来，身上水汽不断，只是褚宵还闻到了药草的味道，卫烬在看到褚宵坐在外面愣了一下，扬起笑：“殿下快去沐浴吧。”
褚宵坐着没动，而是轻声道：“怎么不同我一道。”
卫烬一窘，红着脸道：“殿下快去罢。”
褚宵看他飞快出了水房，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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