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生意，一个月光是账房就需得开二两银子了，何必呢？反正他们这生意又不是很大，自己算的明白就成了。
老头在镇上几十年，基本上这镇上的铺子，他都给做过账房，现如今年岁大了些，也几乎没人愿意聘雇他了。
顾欣欣的妹妹才七岁——要学的话，少说也得两三年吧？至少这两三年内，安安稳稳的有个能赚钱的营生。
反正有钱不赚王八蛋。
老头犹豫半天还是应了下来，但是，他年纪大了，就不去乡下了，只每日里顾欣欣和顾秋禾来镇上学，学多久也看她们姐妹自己方便。
顾欣欣摇头：“我们姐妹毕竟是女孩子，若是来镇上学，怕是不太方便，不如这样吧，我让牛车每日里来接您，每日里早上来，中午您在我们家吃过午饭了再送您回来。”
要拜师了，就得尊称了。
“我家里是做小生意的，每日里来来回回的，我再给您装些吃的回来。”顾欣欣笑着说到，老头就有些不太耐烦，看看，女孩子就是这样麻烦。
但片刻之后，还是应了：“也行，那是你自己说的让牛车来接，若是没车子接，我可就不去了。”
顾欣欣赶紧点头，反正村子里每天有往钱掌柜的铺子里送货的牛车，正好可以接这位账房先生。
双方约谈好，顾欣欣就将带来的见面礼给留下——两斤小麻花。现在她是财大气粗，送小麻花都论斤了而不是论个儿了。
然后再去小宋庄，小宋庄也是个镇子，规模比大丰镇略小一些，因为镇子上大多是姓宋的，繁衍得有小一百年了，也比较排外。
顾欣欣是去做生意的，可不管小宋庄排不排外，她进了镇子就打听点心铺子。
这点心铺子也叫宋家点心。
里面的点心种类，和钱掌柜家的差不了多少，糖糕米糕麦芽糖，还有酥饼绿豆糕枣糕这些。
顾欣欣转一圈，笑眯眯的和里面的掌柜攀谈：“我是大丰镇来的，今儿来是想和宋掌柜谈生意。”
宋掌柜抬头看一眼顾欣欣，挑眉笑道：“哪家的女娃娃，多大了？说人家了吗？”
顾欣欣就忍不住无语了一下，又是和李账房一样的人？
赚钱嘛，她深吸一口气：“我姓顾，小坎儿村的。我们大丰镇有一种小麻花点心，不知道宋掌柜听过没有？”
宋掌柜本来是有些轻视顾欣欣的，小女娃家家的一进来就说谈生意，这不是搞笑的吗？
但听着小麻花几个字，他就上下打量顾欣欣：“你家做的？”
要不然也不能一进来就说谈生意。
顾欣欣点头：“是，现在我家小麻花已经供货到县城去了，县城最大的苏记点心知道吧？那里面的小麻花就是我家做的，宋掌柜要是愿意要，我们家也可以给你供货。”
宋掌柜沉吟片刻：“你给苏记是什么价钱？”
“苏记是我们家老客户，再者，人家要量多，一天要两千个呢，所以我们给他的价钱是略优惠些的，宋掌柜若是愿意要，我们镇上的钱记点心，可以给你他家的价钱。”
宋掌柜并未立即答应，而是先找了借口推掉了：“我们店里现在的点心刚好够卖的，暂且不需要买新的，回头再看吧，若是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顾欣欣也不是说立马就要谈定，人家不愿意也就算了。
回到小坎儿村，就先和顾大牛说了请了先生的事儿，顾大牛有些不太高兴，但顿了顿，到底还是沉默的默认了。
毕竟，现在作坊都办起来了，若是家里没个会算账的，也不是长久之事儿。
顾文书和顾向荣都要读书，现在虽说看不出来个什么，但就算是将来考中个秀才，也比做泥腿子强啊。现如今耽误了功课去学账房，也不太划算。若是三五年之后，连个童生也考不上，家里倒是可以再给出一份儿钱，让他们学个账房。
到时候也免了到处找差事做，只在家里的作坊帮忙就能糊口了。
那这三五年之内，必得还是要有一个账房的。没什么人，比自己的女儿更可信了——亲娘是个糊涂蛋，顾陈氏是个一心只有娘家的，他自己……算了，懒得学。
一个月二两，再加上别的开销，顶天了三两银子，作坊一天的收入而已。就跟打猎一样，你想猎更多的猎物，就必得有个锋利的武器。
作坊那边，顾欣欣又另外聘雇了两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换了王大丫的差事，王大丫以前是坐在门口检查鸡蛋。但顾欣欣觉得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小姑娘家家，最好还是学个技能，所以就将王大丫换到了厨房，让她盯着油锅。
王大丫对顾欣欣十分信服，几乎是顾欣欣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所以厨房这边，她也算是个……嗯，监管，免得有人将猪油给偷走。
这事儿是前几天的事儿，原本顾欣欣是没发现的，但后来那人估计胆子大了，偷的有些多，以至于当天熬出来的猪油有些少，顾欣欣这才有所怀疑。
她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只将王大丫换到了厨房。她自己则是和往常一样，该出门就出门。
等到下午，她才回来，先拍拍手，叫大家伙儿暂且停下来：“今儿开始呢，厨房这边是分两拨做活儿，一拨人专门负责熬猪油，另一拨负责炸小麻花，熬猪油的是王大娘……”
分完之后，她就叫了偷猪油的那位：“李婶子，我给你结算一下工钱，从今儿开始，你就不用干了。”
李婶子怔愣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用再来了。”顾欣欣笑着说到，李婶子顿时变了脸色：“欣欣，为什么不让我来了？是我干活儿不利索还是怎么的？婶子这个年纪，又有力气，干活儿也还算利索，你说不让来就不让来了，是什么意思？”
“李婶子，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别忘记我以前是自己在家里做小麻花，一天买多少猪板油，熬出来多少，用掉多少，我心里有数。”顾欣欣收了脸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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