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灵渊内远处山峦连绵,云雾缭绕。
应青延望着下方的草原,心中满是凝重,
抵达宗门后,他直奔长老议事厅,将黑袍女子操控石头巨人、长离花在区灵渊崖底、崖底祭坛、宗门弟子被杀以及自己与其他宗门弟子一同坠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长老。
长老们听后,面色凝重。
为首的大长老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这人目的不纯,区灵渊这一遭疑点重重,此事我们会彻查,你且放心。”
另一个大长老托着下巴说道:“我到区灵渊崖边时,看见万灵仙宗那少年模样有些熟悉,青延你可认识?”
心里最在乎的事情被猝不及防的提起,应青延有些紧张的道:“啊?那人我不认得,我还以为他是杀了宗门弟子的凶手。”
那大长老皱着眉说道:“既然怀疑他,为何不带过来?你可知那人若真是杀手,你与他独处那简直是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中。”
应青延低下头乖巧应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
那大长老见弟子如此,也不再深究,摆摆手说道:“自从宗门出了那么多事之后,你就是万象门唯一的少主,这万象门内有多少旁族盯着这个位置,万事都要深思熟虑小心为上,好了不说你了,晚些时候我会派人到万灵仙宗沟通的,你快回去休息养好精神吧,区灵渊开放五日,你且慢慢寻,若是没有想要的,回宗后掌门也会去寻来合适的。”
应青延点点头对着长老作揖,“是,老师。”
另一边,景淮琊带着祝词、齐炎、燕清梦和徐飞星来到区灵渊外,区灵渊外人影憧憧,契约台边围满了人。
齐炎召唤出炎狱虎烈风,赤焰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旁,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区灵渊的仙人取出契约卷轴,齐炎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卷轴上,光芒闪过,契约成立,烈风从此正式成为他的灵宠。
燕清梦轻声呼唤,一只通体青色,眼神灵动的灵音鸮从天空中缓缓降落,燕清梦温柔地抚摸着灵音鸮的脑袋,灵音鸮乖巧地站在她肩头,发出愉悦的轻鸣。
燕清梦本就与灵音鸮自成契约,只需要签订书面上的契约走个过场。
按理说,像是炎狱虎和金翅大鹏这样同灵性的灵兽也应该知道如何直接契约才对,奈何炎狱虎和金翅大鹏都是只愿意接受他人主动使用契约,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影瞳兽在祝词的怀里乖巧的卧着,时不时蹭蹭祝词,签订契约后,影瞳兽从祝词的怀里跳下,在他身边来回踱步,祝词微笑着与它对视,
徐飞星抬手不过三秒,一只半人高的金翅大鹏落在他的手臂上,金翅大鹏发出一阵高昂的啼叫。
威风!
相当威风!
齐炎走在林沐溪的身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们在崖底的经历,林沐溪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几人带着各自的灵宠回来时,那是狠狠到装了把大的!
区灵渊内还有其他弟子在里面,祝词几人打算先回到附近的青石镇的客栈里待着。
他们在区灵渊里度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区灵渊里算得上是比较早出来的修士,回到青石镇的那天还刚好赶上了青石镇花灯节的最后一日。
正午,齐炎回到青石镇的客栈后就去找徐飞星切磋武艺,难得的是徐飞星竟然还理他了,燕清梦则是在客栈与林沐溪聊着天。
窗棂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晃了晃,碎光落在祝词素白的衣襟上。
祝词的背脊下意识地挺直些,却还是掩不住眼底的倦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伸手。”景淮琊的声音温和,带着惯有的沉稳。
他坐在对面的圆凳上,衣摆随着动作轻垂,祝词依言将右手伸出,手腕搭在铺着软绒的脉枕上。
景淮琊指腹触到微凉的肌肤时,祝词耳尖微热,却强自定了定神,目光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那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景淮琊三指轻搭,指腹贴着他的腕脉,神色渐渐凝起来。
起初他指尖还带着几分放松,片刻后,指腹的力道微微加重,眉峰也缓缓蹙起,连带着下颌的线条都绷紧了些。
“毒素还是渗得深了。”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凝重,“先前应少主将你藏起来耽误了些许时间,那毒素本就不是寻常解毒丸可以消解的,即便他为你服下解毒丸,毒素依旧没消除殆尽,如今余毒还困在经脉里,稍动灵力就会牵扯着疼吧?”
祝词垂眸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昨日在崖底时运转灵力,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麻。”
话落,他攥了攥手心,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他或许也不是有意将我藏起来的,我与他之间尚存在一些误会,我不能出现在他身旁,他或许是怕有人看见我,情急之下这才将我藏起来的。体内的毒素未解,看来将影瞳兽与灵心融合这件事得再缓一缓了,总不能带着余毒融合,万一伤了影瞳兽反倒坏事。”
景淮琊收回手,指尖在他腕上轻轻按了按,闻言脸色有些不悦:“伤了自己就不是坏事了?体内的毒素尚未排除,这几日别运转灵力,待柳轻玉回来让她来帮你看看,此事急不得,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他起身从案上取过一个素白瓷瓶,倒出两粒浅青色的药丸递过来,“这是用云芝和玉露草炼的,每日饭后吃一粒,能慢慢化掉经脉里的余毒。”
祝词接过药丸,指尖触到瓷瓶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暖了暖,轻声道了句“谢谢师兄”。
待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暮色漫进院子时,景淮琊忽然起身:“青石镇的花灯节,最后一晚了陪你去走走?”
祝词愣了愣,随即眼底泛起微光,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时,天色已经暗透了。
沿街的店铺都挂起了各色花灯,兔子灯提着长耳朵,莲花灯映着水光,还有绘着才子佳人的走马灯,转起来时灯影流动,像把一整本话本都映在了灯面上。
街上人来人往,孩童提着小灯跑过,笑声清脆,带着糖画的甜香和桂花酿的清醇,混在晚风里飘过来。
景淮琊走在靠街心的一侧,时不时侧头看他,怕他被来往的行人撞到。
晚风轻轻吹着,带着花灯的暖光和淡淡的花香。
两人并肩走在长街,路过一家挂着“灯绘坊”木牌的店铺时,祝词停下了脚步。
他眼睛一亮,店内摆着素白的花灯坯子,笔墨颜料一应俱全,几个孩童正围着桌子,兴致勃勃地在灯上涂画。
“师兄,我们也画一盏吧!”他拉着景淮琊的衣袖,语气里满是期待。
景淮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终究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拿起毛笔,蘸了点朱砂,却不知该画些什么,自己的画功很差,笔尖在灯坯上悬了半天,只落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圆点。
景淮琊见状,忍俊不禁,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笔,蘸了墨在灯坯上勾勒,几笔下去,一只振翅的青鹤便有了雏形,羽翼舒展,神态灵动。
他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叹:“师兄画得真好!”
可说着,却瞥见景淮琊垂着的眼睫,眼底似乎藏着几分淡淡的低落,连握笔的力道都轻了些。
景淮琊注意到了祝词的目光,笔尖顿了顿,抬眸时眼底的低落已淡了些,只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你若喜欢,我们把这灯画完。”
祝词点头,重新拿起毛笔,却还是有些无措地看着素白灯坯,方才那歪歪扭扭的圆点还留在灯侧,心里想到了要画什么,却不知从何下手。
景淮琊看着祝词有些无措的模样,心中了然,将笔递回他手里,指尖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跟着我来。”
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带着熟悉的安稳感。
他顺着景淮琊的力道,蘸了点浅粉颜料,笔尖落在灯坯另一侧,从花瓣的弧度开始勾勒。
起初他手还发紧,画出来的桃瓣歪歪扭扭,可景淮琊耐心得很,指腹轻轻调整着他的手腕角度,一笔一画教他描出圆润的瓣尖。
“别急,慢慢来。”景淮琊的声音落在耳边,带着暖意。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景淮琊的力道继续画,渐渐找到了手感,浅粉的桃瓣层层叠叠,嫩黄的花蕊点在中央,连花柄上的细绒毛都用淡墨轻轻勾了出来。
待最后一笔落下,灯坯的一侧已缀满了灼灼桃花,似要从灯上溢出来一般。
他放下笔,看着灯上的画忍不住笑:“师兄,你画的真好!”
景淮琊也放下笔,目光落在灯上。
一侧是振翅欲飞的青鹤,墨色羽翼衬着雪白鹤身,另一侧是烂漫桃花。
两种景致落在同一盏灯上,竟奇异地和谐。
“好看。”景淮琊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灯上的鹤翅,却没再像方才那样舒展眉头。
他心里记挂着景淮琊方才的低落,伸手拿起一旁的朱砂,在桃花枝桠间添了只小小的飞鸟:“飞在上面的那只是师兄,飞在下面的那只是我。”
说着,又悄悄往景淮琊那边凑了凑,“等会儿我们把灯点上,提着它逛夜市好不好?”
景淮琊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又看了看灯上那只歪歪扭扭却透着憨态的飞鸟,唇角终于弯了起来:“好,都听你的。”
他立刻笑开,起身要去叫店家点灯,却被景淮琊轻轻拽住手腕,景淮琊的指尖还带着微凉,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祝词被拽住手腕的动作定在原地,两人近的能闻到景淮琊身上淡淡的花香,甚至能看清景淮琊眼睫在眼下投出的浅浅阴影,那双眼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清浅疏离,此刻却盛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浸了温水的玉。
景淮琊的指尖仍轻轻搭在他手腕上,力道放得极轻,语气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歉意,连声音都比方才放柔了些:“让你挂心了,想的事情太多,反倒让你觉得玩的不舒心了。”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师兄是在为先前的低落道歉,刚要摇头说没有,就见景淮琊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他被颜料蹭花的脸颊上,指尖又替他拂去一点残留的朱砂:“明明该陪你好好画灯,却让你分心记挂着我。”
呼吸间的距离更近了些,景淮琊说话时带着的暖意落在他耳尖,他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烫,慌忙点头又摇头,最后只攥着师兄的袖口小声说:“我没有觉得不好,我就是想和师兄开心的玩。”
景淮琊闻言,眼底的温柔又深了几分,拇指轻轻蹭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语气里的歉意渐渐散去,只剩软下来的纵容:“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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