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刚转身想催大家快点走,目光不经意扫过身后来时的小径,脚步猛地顿住。
她手指僵硬地指着那条渐渐隐入暮色的路,声音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喂……你们看……后面……后面有人影……”
宋秋的指尖在微微发颤,连带着肩膀都绷得紧紧的,齐炎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刚想说“哪有什么”,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暮色里那条小径尽头,果然有个模糊的黑影立在树影下,一动不动。
徐飞星见状,唤出弓箭拉开,箭矢离弦的刹那,只听“咻”的一声锐响划破空气。那支银箭似化作一道银白闪电,裹挟着疾风往前飞射。
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尚未看清银箭的轨迹,只听得远处那道黑影处传来“咔擦”的响声——银箭被折断了。
徐飞星眸光一寒,再次拉弓。那道黑影忽得动了,众人刚唤出武器,那黑影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家伙们……我本无意要吓唬你们。”那声音有些耳熟,黑影缓缓向着他们走来,徐飞星拉弓的手绷紧,咬紧了牙关。
黑影慢慢的移动着,走到了祠堂外的亮光处,是那个皮影戏的老板。
他约莫五十岁的年纪,面容苍老,眉眼却异常锐利,看向他们时并无惊讶,反倒像早已等候多时。
“申娘子,深夜到访,深感抱歉。”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气。
这句话不是对他们说的,更像是对着祠堂里的人说的。
“真准时呀,梁大哥。”
祠堂里,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在夜晚的祠堂里显得空灵,很是诡异,众人忍不住心头一紧。
先前他们在这里,可从未发现过屋内还有个女人。
祠堂里的女人探出头来,朝着那皮影戏老板招了招手,身后明亮的灯火照得她身躯娇软动人。
不太对吧?
这里不是祠堂吗?
村里人知道你们在祠堂里做这些事情不得把你们烧了……?
“梁大哥,进来说呀。”女人循序渐进的引诱道,被称作梁大哥的老头浑身一颤,目光中的锐利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
梁大哥佝偻着身子,踹着袖子站在门槛边,目光扫过满堂肃穆的碑位,又落在申娘子那张笑盈盈的脸上。
祝词看着申娘子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总觉得后背发凉,梁大哥走进祠堂的那一瞬间,浓雾四起。
众人唤出武器,凑在一起看向四周,林沐溪将手放在地上,小声说道:“还是没用,此地与外界隔绝,我的灵力延展不开,而且迟迟没有恢复的迹象,大家千万小心。”
浓雾从四周漫延,身后的祠堂里响起老人和女人交谈欢笑的声音,还时不时传来几声低笑,里面的人毫不在意外面还有几个少年。
燕清梦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低声说道:“喂,周围的浓雾都过来了,只有祠堂里面没有浓雾了,咱们要不要去祠堂里面躲躲?”
齐炎忍不住吐槽道:“进去干嘛?坏了他们好事吗?”
徐飞星一脸警惕的说道:“那老头不对劲,身上没有灵力流动却能接住我的箭,我的银箭用银叶制成,他这么轻易就折断恐怕不是我们能打过的。”
宋秋小声的哀嚎一声:“那怎么办,难不成一会我们在祠堂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被野兽围攻嘛……”
几人缓缓地往后退着,浓雾蔓延的速度不快,离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清里面两人的交谈声。
祝词无奈说道:“咱们进去吧,总不能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好事让我们被野兽活活咬死吧?”
前路后路都被浓雾尽数吞没,风裹着湿冷的水汽撞在人脸上,连三丈外的树影都成了模糊的墨团,前方的路辨不清深浅。
“这雾快漫过来了”齐炎皱眉,手中的大刀在雾中泛着冷光,“这雾邪门得很,再往前恐怕会遇到徐飞星所说的雾中野兽。”
祝词点点头说道:“咱们没路了,还是进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带着水汽的凉意,宋秋率先推开半遮半掩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
“先躲进去再说。”宋秋低喝道,一股混杂着尘埃与香火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祠堂内光线昏暗,几排供桌蒙着厚灰,正中的牌位在雾透进的微光里影影绰绰,众人踏进门内,却惊奇的发现,原本烛火通明的祠堂竟然空无一人。
方才的老人和女子似乎都在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消失了,宋秋攥紧了腰间的花灯,灯笼穗子被门外的寒风吹得直晃:“那个老人究竟是什么人,这祠堂怎么一瞬间连人影也不见了。”
话音刚落,夜风突然掀起祠堂的侧门帘,里面传出“吱呀”的木响。
浓雾中似有无数双眼睛藏在黑暗里,正透过门缝静静窥望,而这道门槛成为了隔绝祠堂与浓雾的天然屏障。
“这雾进不来的,这祠堂有古怪,方才我在外面透过门缝看到的和现在的不一样。”徐飞星皱着眉在祠堂前的案台上摸了一把,碰了一手灰白。
祝词点点头,在门旁的烛台上看了一圈说道:“嗯,这祠堂和方才老头与女子的祠堂当不是同一个,至少不是同一个时间的,我们或许是进入了祠堂的空间。这里明显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
徐飞星忽然望着门外皱眉低声说道:“嘘!祠堂前院有人影过来了。”此话一出,几人都警惕起来。
果然,雾中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踏在湿滑的石板上几乎无声,只有隐隐可见浓雾之中一盏微亮的灯光。
那团雾气深处,隐约有个修长的人影在晃动,正一点点朝祠堂大门的方向靠近,轮廓在雾里时深时浅,看不真切。
“嘘——”祝词猛地按住身侧齐炎的手正要探出去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目光紧盯着雾中那道人影,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出去躲进正厅外两侧的树丛!快!”
几人再不敢耽搁,提气踮脚,踩着正厅门前的青苔石砖往两侧退去。
祠堂正厅两侧的灌木丛修剪得茂密,枝叶上还凝着雾水,沾得衣袍冰凉。他们蜷身藏在枝桠后,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刻意放缓,只透过交错的叶片缝隙,紧张地透过窗望向那道正缓缓靠近祠堂的雾中身影。
雾气更浓了,将那人影裹得愈发清晰,连脚步声都仿佛被吞进了白茫茫的雾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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