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完饭后陪着宋秋回到了她的住处,女生们在屋里闲聊了一会,女孩们决定今晚一同在宋秋的住处住下。
齐炎和祝词一起走在回住处的路上闲聊,齐炎有些犹豫:“祝词,你的梦是什么样的?”
祝词看了齐炎一眼:“我梦到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被杀了,我做出了一些改变,却什么也没改变。”
齐炎闻言,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分别后,祝词去无名水榭看看师尊他们回来了没有。
祝词回到师尊的无名水榭时,远远就见湖畔边剑光流转,三人站在湖边持剑而立,是宴临舟和凌霄正围着冥无渡比试。
冥无渡负手立于水中央的青石上,黑袍被湖风掀起边角,却连发丝都没乱半分。
凌霄的攻势刚猛,剑气扫过水面激起半尺高的银浪,宴临舟的攻势灵动,身影在水光里若隐若现,剑尖点出的寒星密如骤雨。
可无论两人攻势多急,冥无渡始终只凭一柄竹杖轻点,杖尖落处总有淡青色的光晕散开,将所有剑气都悄无声息地卸入湖中。
“小师弟回来啦?”宴临舟眼角瞥见祝词,冥无渡抬眸看向祝词,宴临舟趁机手腕一翻,长剑突然化作数道虚影刺向冥无渡左肩。
冥无渡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竹杖轻轻往身侧一挑,那些剑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柳絮般消失了。
祝词见冥无渡竹杖在水面一点,整个人竟如一片落叶般飘向后退,同时淡淡道:“投机取巧,罚你们再练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冥无渡拂袖而去,袖口飞出两道淡金色的光带,分别缠上宴临舟和凌霄的剑柄。
宴临舟叫苦不迭:“师尊,你这是耍赖,没跟我们说输了还要罚的。”
冥无渡冷哼一声,做到月台边喝了口茶:“罚的是你投机取巧,又不是罚你没打赢我。”
宴临舟这时候就不干了,愤愤不平的说:“我哪有投机取巧?我只是在和师弟打个招呼,谁知道你在比试里面还要分心去看啊,我又没叫师尊去看师弟,哪里能赖我。”
有理有据,但冥无渡充耳不闻。
祝词站在岸边看着宴临舟苦着脸运功解带,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景淮琊坐在一旁被委以重任,好好看着这两人练剑。
景淮琊对祝词递来了一杯茶轻声说:“无夜仙今日带来的,说是给你赔罪。”
祝词闻言接过茶点了点头问道:“无夜仙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景淮琊沉思了一会:“无夜仙是无忧道长的同门师弟,你会觉得他有些眼熟,或许是因为他偷看了你的噩梦。”
此话一出,祝词不禁感到疑惑:“偷看噩梦?噩梦怎么偷看?”
景淮琊从桌下拿来一根蜡烛,指尖在蜡烛上凝出火花点亮了蜡烛,蜡烛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自然就是这样偷看了……”
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热浪几乎要将人掀翻,往日里云雾缭绕的庭院早已被冲天火光吞噬,朱红色的廊柱在烈火中噼啪作响,焦黑的木屑混着火星漫天飞舞,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与焦糊气。
“大师兄!二师兄!”祝词慌忙的嘶哑着嗓子呼喊,目光穿过摇曳的火墙,看见不远处的房屋下,师兄们正被困在熊熊燃烧的法阵中苦苦挣扎。
景淮琊后背的衣袍早已被火焰舔舐得破烂不堪,焦黑的伤口渗着血珠,他却仍紧握着断裂的长剑,试图用残存的灵力劈开火网。
可每一次挥剑都只换来更汹涌的火舌反扑,疼得他闷哼出声。
宴临舟半个身子陷在倒塌的横梁下,右腿被烧得焦黑,他咬着牙想推开压在腿上的断木,火光中那张素来带笑的脸此刻只剩扭曲的痛苦,压抑不住的哀嚎混着木材爆裂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冥无渡平日饮酒的月台已烧成一片火海,屋顶的瓦片噼啪坠落,燃起的竹片如火龙般腾空而起。
无名水榭边缘的阵法在烈火中扭曲闪烁,发出诡异的红光,将师兄们的身影拉得忽明忽暗。
宴临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抬手想抓住飘近的一块碎布,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被瞬间窜起的火苗燎得蜷缩起来,一声凄厉的痛呼撕裂了火场的轰鸣。
祝词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一道灼热的气浪狠狠拍回,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般喘不过气。
看着师兄们在火海中挣扎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哀嚎混着木材坍塌的巨响,眼眶瞬间被浓烟熏得通红,泪水刚涌出就被高温蒸成了水汽。
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温馨的无名水榭,分明是人间炼狱。
熊熊烈火,人影憧憧。
漫天火光,断壁焚心。
火光里,祝词看见了一只朝着自己伸来的手。
祝词踉跄着爬起来,冲向火焰里。
“师兄!”
祝词猛地从摇椅上弹坐起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后背的衣襟已被浸湿。
眼前没有冲天的火光,没有焦黑的断壁,只有无名水榭熟悉的暮色,月台上的石灯刚被点亮,暖黄的光晕透过灯罩洒在青石板上。
晚风带着清香轻轻拂过,驱散了梦中残留的灼热气浪。
“这是做了噩梦?”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祝词抬头便见景淮琊正拿着蒲扇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见祝词醒来,他把扇子往祝词这边倾了倾,“临舟他们在忙活着炒鸡,现在在膳房借锅,你方才睡梦中手都在乱抓,嘴里还直喊师兄,可是魇着了?”
祝词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喉咙干得发疼。
忽然祝词听见无名水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宴临舟正端着在一口大锅往无名水榭搬。
“你师弟叫什么?”祝词这才注意到,景淮琊的对面坐着一个粉衣男子。
那粉衣男子十分貌美,身上的衣裳广袖如流云垂瀑,素白里衬隐在交领间,似藏着灵岫山巅未化的雪,腰间黄绦轻束,又添了几分凡俗难寻的灵动。
那男子眉眼温润,倾身看过来,景淮琊转头与那男子交谈起来,“祝词。”
那男子得知祝词的名字,瞬间起了兴趣,站起身凑到摇椅旁仔细端详着祝词的模样,甚至还伸手去碰。
祝词一脸茫然,似乎还未从噩梦中醒过来。
“难怪,长得那么英气,跟他爹娘一样帅。”男子忍不住感叹,祝词闻言一愣。
他认识自己的父母?
祝词正要抓住男子的手仔细问一问,男子被在屋内休息的冥无渡叫了过去,男子依依不舍的站起身,让祝词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无夜仙被师尊叫走了,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景淮琊递来一块切好的梨,祝词接过点了点头:“嗯,方才听无夜仙提起我爹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爹娘的情况。”
景淮琊嗯了一声,又递来一块梨:“休息一会,待无夜仙回来再问吧,你中了无夜仙留下的无夜烛,这几日恐怕不太好受。”
祝词咽下梨,疑惑道:“无夜烛?那是什么?”
景淮琊指了指桌上的蜡烛:“无夜仙炼制的蜡烛,唤作无夜烛,闻到的人会在一定时间内不知不觉进入梦境。”
此话一出,祝词瞬间了然,目光带着幽怨看向无夜仙。
想必今日的一切都是这无夜仙造成的……
一旁与冥无渡闲聊的无夜仙在注意到祝词幽怨的眼神,笑嘻嘻的与祝词打了个招呼。
“无夜仙每年都会来宗门,除了我们宗门是无夜仙一定会下手的之外,其余师门全看心情下手。”景淮琊将这位无夜仙的恶劣行径道出,祝词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师尊对他比避如蛇蝎。
换做祝词自己,恨不得马上学会御剑下山逃离宗门。
看着自己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时,实在是太难受了。
景淮琊察觉到了祝词的心情有些低落,又递来了一块甜果:“这是梦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情?”
祝词闷闷的应下,在石灯的光晕里,飞蛾在灯芯旁轻轻扑扇翅膀,远处传来山涧潺潺的水声。
祝词望着景淮琊安然的关切的目光,听着不远处宴临舟与凌霄的单方面沟通,方才梦中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与烈火焚身的灼痛还残留在感官里,此刻却被这真实的安宁衬得格外虚幻。
“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祝词声音里带着些悲凉,景淮琊见状抬手在祝词头上轻抚,随后递来一杯茶,“喝点水再休息会,梦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祝词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月光落在摇椅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身边是师兄们的笑语声。
“师兄,如果你未来身陷险境,我一定会去救你的。”祝词说完才觉得这话说的很不好,赶忙呸了三声补充道,“师兄一定不会身陷险境的。”
景淮琊看着祝词恢复过来的模样,忍俊不禁。
“好,如果你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了,不论你在哪,师兄都尽全力把你救出来。”
祝词看着景淮琊认真的模样,开心的点了点头。
『灯暖杯倾笑语长,风衔月色入回廊。』
『明日更有晴光好,共待夏花满院香。』
一旁的无夜仙在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两人身边。
“好好期待明天的美梦吧。”无夜仙声音带着笑意,尾音轻扬。
祝词侧目时,正撞见他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个乌木匣子,匣身雕着细密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匣上的铜锁,那匣子便随着他的动作在指间悠悠打转,偶尔碰撞出细碎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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