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灵渊外早已被人流堵得水泄不通,连绵的山影在晨光中铺展开来,峰顶隐在翻涌的云海间,只露出青灰色的山脊线,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沉睡着。
山脚下的空地上,各色宗门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玄青色旗帜的玄武门、绣着白虎图腾的白虎门、缀着银铃的“百花谷”彩帜,还有最为突出的万象门旗帜……
数十面旗帜高低错落,将这片开阔地染成了流动的画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混杂着各家弟子身上的气息。
穿着深青色劲装的玄武门弟子正围着一位白发长老听训,腰间的长剑随着动作轻晃,剑穗上的玉坠叮当作响。
白虎门的弟子个个身形挺拔,黑白的衣袍在朝阳下泛着光,有人正挽着袖子展示手臂上的兽纹印记,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叹。
百花谷的弟子们则聚在树荫下,指尖轻捻着花瓣,袖口垂落的银丝络子随着说笑轻轻晃动,偶尔有灵蝶从她们发间飞出,在人群中翩跹而过。
“听说了吗?今年区灵渊里沉睡了多年的异兽醒了一大半,碰运气或许还有不少异兽可以选上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呢!”
“可不是么,我师叔祖说,山深处可能藏着千年难遇的山中之王呢!”
一个白发老者轻轻抚摸着长长的胡须:“那可得抢在前头!咱们天风堂这次带了百年难遇的天才,就等结界开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年轻弟子们脸上都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各宗门的长老们胸有成竹。
几位须发皆白的宗门长老则围坐在临时搭起的凉棚下,看似闭目养神,神识却早已悄悄铺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竞争对手。
最惹眼的是场地中央那道半透明的结界,像一层流动的水幕将灵宠山包裹其中,结界表面泛着淡淡的七彩光晕,偶尔有灵兽的影子在光晕后一闪而过,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朝阳渐渐升高,金色的光线穿过云层落在结界上,光晕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原本模糊的山影在结界后愈发清晰,连山间瀑布飞溅的水雾都看得真切。
“快了!区灵渊要打开了!”有人高声喊道。
刹那间,所有议论声都低了下去,数千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那道水幕结界。
各宗门弟子纷纷站直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法器,连长老们也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期待。
山风从谷口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旗帜猎猎作响,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兽吼交织在一起,在这片开阔的山脚下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热潮。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道结界彻底消散,等区灵渊的大门为他们敞开的瞬间。
朝阳爬到半空时,结界上的七彩光晕忽然剧烈波动起来,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原本半透明的水幕渐渐变得稀薄,山间的鸟鸣、兽吼愈发清晰,甚至能闻到从结界后飘来的草木清香与淡淡的灵兽气息。
“嗡——”一声低鸣从结界深处传来,地面微微震颤,各宗门弟子瞬间屏住呼吸,握着法器的手更紧了。
玄武门的长老抬手示意弟子列队,深青色的队伍如松柏般整齐;白虎门的掌门将白虎令牌高举过顶,令牌上的白虎纹章亮起红光,弟子们身上的兽纹也随之发烫;百花谷的女弟子们指尖凝聚起淡粉色的灵力,灵蝶在她们肩头盘旋,翅膀上的磷粉闪烁着微光。
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三辆鎏金马车踏着祥云而来,车帘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马车落地时卷起一阵清风,为首的马车帘被掀开,一位身着银白色云霄暗纹袍的少年缓步走下,腰间玉佩随动作轻响,正是万象门承天应家的少主应青延。
他身后跟着十二名黑衣护卫,个个气息沉稳,腰间的长剑泛着冷光,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竟是万象门应少主,看来今年区灵渊有大事发生了。”
“听说他一直在闭关修炼,这次为了区灵渊竟提前出关了!”
“有他在,咱们怕是难有机会了……”
议论声里带着几分敬畏,年轻弟子们望着应青延的目光既有羡慕也有不甘。
应青延却似未闻,只负手站在结界前,眼眸紧盯着水幕中渐渐清晰的山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符。
就在这时,结界猛地收缩,七彩光晕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光门在山脚下缓缓成型。
光门边缘萦绕着金色的符文,门后是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条蜿蜒的石阶路隐约可见,仿佛在向众人发出邀请。
“结界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积压的气氛瞬间爆发。
白虎门的弟子率先动了,黑白的的身影如箭般冲向光门,掌门将令牌掷向空中,银光化作防护罩笼罩住队伍。
百花谷的女弟子们乘着灵蝶飞起,淡粉色的灵力在身后拖出长尾,如一群迁徙的彩蝶。
应青延挥了挥手,十二名护卫立刻在前开路,他缓步跟上,银白色云霄暗纹袍在风中扬起,衣角扫过地面时,连尘土都似带着贵气。
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争先恐后地涌入光门,脚步声、法器嗡鸣声、兴奋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震得空气都在发烫。
光门前的空地上瞬间空旷了大半,只剩下几位留守的长老和负责维持秩序的弟子。
凉棚下,一位白发老道长捻着胡须笑道:“每次区灵渊开放都是这般光景,少年人的心气啊,比这日头还盛。”
旁边的青衣长老点头附和:“且让他们去闯闯,区灵渊最能磨性子见天赋,能不能得机缘,还要看各自的造化。”
风穿过空荡荡的场地,卷起地上残留的灵力气息,旗帜依旧猎猎作响。
光门后的山林里传来隐约的灵兽嘶鸣与弟子们的呼喊,一场关于机缘与挑战的角逐,已在区灵渊深处正式拉开序幕。
而山外的阳光正好,将这片刚刚喧闹过的空地晒得暖洋洋的,只等着日落后,有人带着收获归来,也有人带着遗憾离场——这便是区灵渊每一次开启时,不变的热闹与未知。
穿过光门后,林间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着遮天蔽日,只有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缝洒下,在青苔遍布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祝词与齐炎走在前面,林沐溪和燕清梦走在后面,四人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前走,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惊得枝头几只长尾灵雀扑棱棱飞起,尾羽扫过叶片时落下细碎的金光。
为了隐藏身份,祝词出门前特意带上了一个黑色的帷帽用来遮住脸,伙伴们看着他的这副模样觉得有趣,到区灵渊外时还在调侃他,祝词颇为无奈。
“这林子的灵气好浓!”齐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林沐溪指着空中飞舞着的灵雀说道:“方才那只长尾雀是三阶灵禽,若能契约,赶路时可比飞剑省力多了。”
燕清梦正低头打量着路边一株开着蓝花的小草,指尖轻触花瓣,草叶间立刻钻出一只指甲盖大的银虫,翅膀闪着珍珠光泽。
燕清梦被着突然冒出来的银虫吓得失声大叫起来,一蹦三尺高,整个人都挂在了燕清梦身上,指着花瓣上指甲盖那么大的银虫,说话结结巴巴的,“吓死我了!这个银虫突然冒出来吓我一大跳!”
齐炎看着燕清梦被吓着的模样,附身看去,伸手到花瓣旁,银虫竟爬到齐炎手上停着。
齐炎朝着燕清梦举了举手笑着说道:“你怕什么,你瞧它多乖啊,又不咬人,真的银虫,没毒的你怕他做什么?”
燕清梦见齐炎举着虫子离自己那么近,挥手叫道:“你走开!走远点!不许拿着虫子离我这么近!”
齐炎看着燕清梦这副模样觉得有趣,奈何燕清梦实在是怕虫,只好将那银虫放回了花瓣上。
燕清梦从林沐溪身上下来后,抬手就在齐炎后背上来了一巴掌,燕清梦咬牙切齿的说:“你成心把那虫子放我面前吓唬我是不是!想看我笑话吗?”
齐炎疼的龇牙咧嘴,赶忙解释道:“哎呀我这不是看你害怕嘛,想着你凑近一点看看或许就会发现那虫子很小根本没有毒性也不会咬人,没准看了就不怕了。”
燕清梦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害怕是这么解决的吗?下次再抓着虫子离我这么近我要你好看!”燕清梦挥了挥毫无压迫性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两人惹得祝词和林沐溪发笑,正说话间,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
四人快步走近,只见一位青衫弟子正蹲在溪边,手里捧着一只背覆琉璃甲的小乌龟,那龟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正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弟子的指尖。
旁边他的同伴拍着他的肩笑道:“恭喜夜清!刚进林子就遇上了水灵龟,这可是能助修士静心凝气的好伙伴!”
被称作夜清的弟子满脸喜色,小心翼翼地将灵龟放入腰间的灵兽袋,对着同伴拱手道:“那我先回区灵渊门口契约了,你们多加小心!”说罢便踏着飞剑匆匆离去,背影里满是藏不住的雀跃。
“真好啊,”齐炎看得眼热,摸了摸背后的大刀感叹“我要是能遇上只火老虎就好了。”
祝词笑着摇头:“往前走吧,走的越深稀有品类就越多,没准真的能让你走狗屎运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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