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似乎真陷入了梦魇,呜呜咽咽的气声从被子下传来。
沈之屿听得心烦,给他掀开一块被角。
他的手刚抬起,那人就无意识地朝他滚来,手探出睡袋,在被子下抱住了他。
宽大的衣袖从腕间滑落,冰冷凉滑的触感贴向他,湿漉漉的黏腻糊在他的脖颈处。
那人无意识地颤抖着,呜呜咽咽的气声里,沈之屿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声音,“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原崇,我该怎么办....”
这家伙,都钻进他怀里了,还在为别的男人哭。
沈之屿气得肝疼,但那呜咽的哭声和冰冷的触感,又更让他心烦意乱。
沈之屿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把江舟搂进了怀里。
仿佛是溺水的人得到了救赎般,江舟在一片温热里,渐渐安静下来,彻底熟睡。
嘉宾们交谈的声音逐渐消失,说好通宵的嘉宾们陆陆续续进入梦乡。
到了后半夜,晚风逐渐变缓,徐徐吹来。
捂了大半夜,怀里的冰块逐渐融化,终于有了正常人的体温。
沈之屿看着怀里那张脸,忍不住伸手蹭了蹭。手感很好,又白又软,让人有点想咬一口。
那人似乎被打扰睡眠,不耐地挥挥手,脸贴着沈之屿的脖颈,又近了几分。
他的衣领不知在何时松了扣,修长漂亮的脖颈线条暴露无遗。
沈之屿稍稍低头,能看见一片绵延的白皙线条,在逐渐稀薄的月色下,仿若一条无边际的星河。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将江舟灼烧。而他无意识地贴近了那团火焰,像是义无反顾扑入烛火的飞蛾。
身体反应几乎是顷刻即起,沈之屿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喉咙干得仿佛置身荒漠。
那一片晃眼的白皙,仿佛万里荒漠的一叶绿洲。
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我不能...”江舟的呓语贴着胸膛响起。
沈之屿浑身一僵,气急败坏地朝那片白皙处狠狠咬了一口。
江舟在梦中皱起眉,而后又轻声笑起来,“惩罚..”
沈之屿想起江舟那些奇奇怪怪自伤的法子,气得又是一口,两口....
很快,白皙的脖颈上,就爬满了满目狼藉的红。沈之屿看得舒服了,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江舟终于醒了。他是被硬生生憋醒的。
他仿佛置身在一团火焰中心,四周在灼热燃烧,烟雾漫天,无法呼吸。
江舟惊醒,口鼻不知被什么糊住,带着灼热的绵延起伏。
江舟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混沌的深灰。坚实沉稳的心跳隔着衣料,贴着他的脸颊响起。
咚,咚——
每一次震动都是如此清晰,震得江舟脸颊发麻。
这是...沈之屿?
江舟浑身一僵,惊醒时的那一点混沌意识瞬间蒸发殆尽。
江舟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睡到了沈之屿的怀里。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他主动越界的。
江舟怕惊醒他,屏住呼吸,悄悄往后挪动。
恰在此时,环在他后背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收紧了,把江舟微微企图后撤的想法重新按了回去,更深地拥入那片温热。
“睡着了还不安分,真会折腾人。”沈之屿小声抱怨着,一只手还伸出被子,把江舟那边的被角掖了掖。
他醒了?
江舟不敢再动,僵硬地伏着,脸深埋在那片滚烫的牢笼之中,耳边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沈之屿沉稳的脉搏声交织。
世界仿佛缩成了方寸,黑夜浓稠如墨,将他们紧紧包裹。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那紧箍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反而带着一种无声的钳制,沉甸甸地压在江舟的脊背上。
江舟在羞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中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墨色渐渐散去,青灰蓝湛从天际攀爬而上。
天快要亮了。节目组的跟拍摄像要来了,江舟甚至能听到摄像大哥们在瞭望台下窸窣的声音。
再不分开就要被公之于众。
江舟再度试图挣脱沈之屿的束缚。可他但凡轻轻一动,那压在他后背的手臂就会跟着收紧一分,勒得他生疼。
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开始上楼。江舟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
那勒得他生疼的力道,忽然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懈下来。
紧接着,一个低沉到近乎气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擦过江舟的头顶。
“怕被人发现?”
江舟在那片温热到近乎窒息中抬起头。
他没有注意到,沈之屿说这句话时,重音特地在人字落下,甚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昨晚钻我怀里时,怎么不怕?”
果然是他惹的祸!
江舟羞愧难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摄像大哥们说话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他们上来了。再不分开真的来不及。
江舟慌乱地推着他往后退。
一声极轻极短促的闷哼,从江舟的头顶上方溢出。
江舟感觉到什么,浑身僵住,连颤抖都忘了。
滚烫的气息刮过江舟的耳廓,这一次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说话。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慢条斯理,却又危险至极的恶意逗弄,像毒蛇吐信。
“亲我一下,放过你。”
!
江舟的脑子嗡地一声,被炸成了空白。
他僵硬着,一动不动。
“再不亲,来不及了。”沈之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催促道。
摄像大哥们已经上来瞭望台,扛着摄像机朝嘉宾们走来。
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选择。
江舟猛地闭上眼,凭着感觉,朝着那模糊的轮廓贴了上去。
一片柔软重重地磕在了带着细微胡茬、温热而坚硬的棱角上。
压在江舟后背的手在此时猛地收紧上移,宽大灼热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蛮横地扣住了江舟的后颈。
没有迂回没有试探,霸道地倾轧而下,烙印上属于他滚烫而鲜明的印记。
尖锐的刺痛感从唇上传来,江舟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开,塞进了被子里。
另一边的董倩倩似乎被摄像大哥们的声音吵醒,“天亮了?”
嘉宾们陆陆续续醒来。
江舟跟着起身,脸上的灼热挥之不去,耳根红得跟火烧一样。
蔡志扬打眼就看到江舟。“江总!你脸怎么这么红!”
“昨晚就你睡得最早,不会是冻发烧了吧?”
江舟摸了摸脸,顺着他的话而下,“应该是。”
张谦最后一个起床,他揉着眼,逮着蔡志扬就开骂,“你这只死猪!昨晚呼噜打得跟电钻似的,掐都掐不醒。”
嘉宾们纷纷控诉。
江舟在一旁低着头,悄悄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咬破皮的嘴巴。
罪魁祸首大方自然地朝他一瞥,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江舟慌忙放下手。
——
“太阳要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大家都不同而同地走向瞭望台的栏杆处。
灰白的天幕边缘,迸裂出一道破晓金线。金线迅速扩张、蔓延,肆意流淌,将整片天幕烧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远山的轮廓线上,挣脱出一轮红日,瞬间跃升至山头,光芒万丈,将整个瞭望台镀上了一层金辉。
天地间一片辉煌。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被这山间绿野的日出所震撼。江舟不自觉地去捕捉沈之屿的身影。沈之屿似有所感,亦朝他看来。
晨光落在沈之屿的侧脸轮廓上,连睫毛尖都仿佛沾着细碎的光尘。
江舟的呼吸微微停顿,这一瞬间竟自私地不想移开目光。
“啊——”蔡志扬忽然带头朝着那初升的太阳大喊道:“我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我要接好戏!拿大奖!”
蔡志扬喊完,情绪高涨,又拉着其他人都喊。
许是有了蔡志扬的开头,又或许是当下的热烈激扬氛围使然,嘉宾们在蔡志扬的鼓动下逐渐放开自我,一个个对着太阳喊起了自己的心愿。
江舟被蔡志扬推搡着怂恿着。
江舟佯装思考:“我想想喊什么。”
蔡志扬也跟着思考。
人之所求,不外乎事业、感情、健康。
江舟长得好学历好,澜光还在不久前上市,事业几乎已做到了天花板。身体除了看着瘦了点,也不见有其他毛病。
目前来看,唯一有所缺憾的,就只剩感情了。
蔡志扬想起第一天晚上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时,江舟提到的暗恋一说。
忍不住八卦道:“江总,你不会对你大学暗恋的那个人还念念不忘吧?”
江舟不知道蔡志扬怎么就提起了这茬。他沉默了,说不出否认的谎话。
不否认就是默认。
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沈之屿眼神兀地一沉。
“江总你可真长情。既然江总还对她念念不忘——”蔡志扬提议,“不如就趁此机会求个姻缘。”
蔡志扬这话一出,周遭的氛围在瞬间阴沉了两分。他拢了拢衣领,瑟缩道,“怎么又起风了。”
“江总,你快喊。喊完屿哥再喊一个我们就下去吧,怪冷的。”
大家都等着他喊。
江舟也不想在最后扫大家的兴。
他想了想,张开手贴在嘴边,朝太阳喊了起来,“祝他..”
他还真敢喊!
还是在两人刚亲过的情况下。
沈之屿气得脸都黑了,他刚刚就该咬死他。
他张口,声音从江舟身旁响起,直接劫走了他的话。
“世界和平!”
众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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