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有意往另一边靠,但他的另一边是董倩倩,又不能靠得太近引起误会。
江舟折腾半天,最后选择了一个平躺着,手脚蜷缩的姿势。
还好有睡袋遮掩,姿势倒也不算太难看。
下了几天雨,天空似被彻底清洗过一遍,由昏暗的灰沉变成墨蓝,圆月悬挂在高空,在它的周围,繁星闪烁,连成一片片璀璨浩瀚的星河。
清冽的夜风刮过,空气中混着乡间独有的澄澈与清新,一切是那么安静而美好。
蔡志扬得意洋洋地说:“看我提议不错吧?皎皎明月、朗朗星空,大家一起躺着数星星看月亮,多浪漫!”
他这个话一出来,美好浪漫的氛围瞬间被击碎。
众嘉宾内心:你可给我闭嘴罢!
氛围一散,就再难聚回来。嘉宾们你一句我一句聊起天来。
也不知是谁聊到了节目录制这个话题,纷纷感慨起来:
“还有三天我们就要离开桃源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什么!还有三天就结束了!”
“我不想走,我想一直录下去。”
“我舍不得大家...”
大家越说越伤感,董倩倩和花芊甚至都开始哽咽。
就连一向活跃气氛、没心没肺的蔡志扬也难得低沉起来。
“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能和大家这么聚在一起了。”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翁导就像我们的大家长;张谦虽然老怼我,但我还是很喜欢和他玩;江总看着不好相处,但没想到...”
他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哎不对!我们在这伤感什么?江总不就在这儿吗!”
他扭头问:“江总,这节目什么时候拍下一季?”
“桃源造梦记”是澜光推出的一个常驻综艺,安排为一年一季,每一季间隔半年或一年左右。
今年是第一季,算是作为第一次的试水,所以第二季的安排不会太紧密。
他想了想,答:“明年吧。”
“那我们说好了,到时候大家都把时间留出来。江总,你可得再邀请我们这些人啊。”
“好。”江舟应承下来。
大家纷纷附和,方才的伤感也渐渐消散,话题又重新轻松起来。
前几天淋过雨后,江舟有点感冒,精神一直欠佳。他来时喝了一袋感冒冲剂,这会蜷缩在睡袋里,听着嘉宾们聊天,意识逐渐昏沉,竟就这么睡着了。
尽管有睡袋,但到底是三月的乡间,夜风凉得冻人。江舟无意识地朝身旁的热源靠近。
沈之屿刷着手机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了眼江舟。
江舟朝他的方向侧躺,脸枕在手上,呼吸匀速,显然已经熟睡。
江舟有一双漂亮的鹿眼,醒着时显得有些无辜。不过他似乎有意改善那无辜感,平日里都会在眼尾晕染一条微微上挑的灰色眼影。
他的睫毛也是剪过的,剪得技术很差,长短不一,一些地方几乎快要剪秃。
这人是真有意思。别人倒拾这些都是为了变好看,这人是反着来。
这张睡着的脸比他平日的脸白了一些。这样的白,才与他脖颈的白皙匹配。
江舟无意识地朝他的方向再靠近。
沈之屿觉得,睡着后的江舟,比醒时可爱的多。
平时的江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副恪守男德,刻意远离的气息。
当然,要是不胡乱说些梦话就更可爱了。
江舟似乎很冷。隔着睡袋,沈之屿甚至能感觉到他无意识的细微颤抖。
沈之屿点开蔡志扬的微信,“去给你江总拿床被子。”
蔡志扬看到信息,立刻起身,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风怎么越晚越凉了。我去拿几床被子给大家。”
说着一把抓起张谦,“走,你和我一起去。”
张谦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被他拖走。
没过多久,两人就回来了,手上各抱着两床被子。
这套被子大,两两共用。蔡志扬把他手里的被子摊开,一床盖在董倩倩和花芊身上,一床盖在江舟和沈之屿的睡袋上。
董倩倩她们早就感觉有点冷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说。见蔡志扬抱着被子还给她们盖上,感动地直夸蔡志扬贴心。
蔡志扬很厚脸皮地接受了她的夸奖。
被子盖下,把蜷缩成一团的江舟整个淹没。
沈之屿侧身,撑起半只手臂,把盖在江舟身上的被子掀起一角。
江舟似乎有所感应,朝沈之屿的方向靠近一点,口中无意识地说着什么。
沈之屿凑近,听到江舟含糊不清的话,“原崇,我...发,真..他...最后...次....”
沈之屿掀着被子的手一松,厚重的被子直接砸在了江舟的脸上。
江舟睡得沉,被砸了也没醒。
倒是他旁边的董倩倩听到动静,小声询问,“怎么了?”
沈之屿:“江总睡着了,在说梦话。”
嘉宾们听到江舟睡着了,都自觉地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沈之屿躺回睡袋,拉好被子,不想搭理江舟。闷死他得了。
躺在他身边,梦里却还喊着原崇的名字?
简直可笑。
那原崇究竟有什么好。
他半夜发信息给陆深:“开酒吧那个姓原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陆深刚从帝乾出来,他回头看了眼刚送完他往回走的背影。
沈之屿怎么突然问起原崇。难道他看上了原崇?可他完全不像沈之屿感兴趣的类型。
沈之屿不是喜欢那种外表乖巧斯文、内心偏执的吗?像那个江舟一样。
陆深没由来地心里一涩,嘴比脑子快,已经喊出了声:“原总。”
原崇回头,笑着朝他走来,“怎么?醉得走不动道了?”
陆深又看了眼沈之屿发的信息,决定在沈之屿之前下手为强。
“滚蛋!看不起谁!有本事去我家接着喝。”
原崇笑容一收,他看着陆深,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这是邀请?”
“是。你敢吗?”
原崇轻轻笑了,那双水湛的眼眸在酒吧门口的霓虹下流转着魅惑的光彩:“你确定你承担得起后果?”
陆深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心跳猝乱,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
“我确定。”
原崇深深地看了陆深一眼,确定对方是认真的。
原崇走回酒吧门口,把车钥匙抛给门口的员工,“今晚我不回来了,你明天把我的车开去洗了。”
员工瞥了瞥不远处的陆深,心领神会地接过钥匙。
陆深隐约听到那员工的调侃,脸上发热,心里更像烧着了火。
原崇走回来,见陆深略显局促地站着,轻嗤,“这就后悔了?"
陆深摇头,“我没有。”
原崇不再多话,径直走到陆深的车边拉开车门,对司机不容置疑道:“你可以下班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目睹全程,立刻识趣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陆深还站在原地,原崇按了下喇叭,他才恍然上车。
“地址。”
陆深报了自己的地址。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原崇关了空调,他摇下车窗。车速极快,夜风呼啸灌进来,瞬间将车厢的温度降至冰点。
他从外套口袋摸出烟盒,低头叼出一支烟,随后手一松直接任烟盒落在地毯上。
摸出打火机时,他随意瞥了陆深一眼,挑眉,“介意吗?”
陆深摇头,“你随意。”
原崇点了烟,浓烈辛辣的烟味顺着风飘到陆深的面前。
陆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又一声。
原崇咬着烟,冷笑,“就你这样,还敢邀请我?陆深,你是这几天喝酒喝傻了吗?”
陆深看他一眼,眼睛转向车窗外,说,“那你当我酒后乱性。”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而坚定。
原崇:......
“怎么?你不行?”
他妈的!
这老古板竟敢挑衅他?
他混的时候,陆深都还不知在哪凉快着。
要不是顾忌沈之屿和江舟的关系,他早就办了他。
他从小在酒吧混迹长大,做事毫无原则,底线更是低到没边。
人都主动送到嘴边了,原崇断没有不吃的道理,“好,今晚就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呲——”地一声,油门加载,黑色的车身如幻影一般消失在车流里。
陆深这才回复沈之屿,“我和他睡了。”
虽然这个睡还没发生,但不差这几分钟。
沈之屿:“!?”
这个狗东西,连陆深都跟他睡了?
他魅力就这么大?
陆深和江舟有些表面上的相似,都是外人眼中的斯文乖仔,爱读书、成绩好。
但他们又截然不同。在江舟的身上,沈之屿嗅到了同类的气息,那乖巧斯文的面具下,是魔鬼的灵魂。
而陆深是完全表里如一的人。板正、端持,从小到大都在按照家族培养的路子走。
他从没有叛逆期,不爱抽烟不爱喝酒,饮食清淡,生活规律,待人接物永远温和有礼。
沈之屿早该发现端倪的。不爱喝酒不爱逛酒吧的人,怎么这段时间三番四次打电话都是在酒吧。
沈之屿以为陆深是想在赴任前彻底放纵一次,没想到他竟放纵到和原崇睡了的地步。
沈之屿一个电话拨给陆深。
陆深不敢接,直接挂掉关机。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沈之屿心里只剩一片难以置信的凌乱。
这原崇,究竟有何魅力,让他们一个个地这么沉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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