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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次很甜,对,很甜(*^ω^*)

(画面又是一转)

江南的梅雨刚过,秦淮河畔的曼陀罗就开得疯魔。东宫派来的绣娘在小院里忙了整三日,大红绸带绕着院中的老槐树缠了三圈,垂落的流苏被风一吹,与墙头探出的红花缠在一起,红得像要渗出血来。空气里除了花香,还飘着新蒸的桂花糕甜香,是崔度闻特意让人按洛阑戍喜欢的口味做的,说要让喜房里都浸着甜意。

洛阑戍立在窗边,看着仆役们将最后一盏囍字灯笼挂上廊檐。银冠放在手边的妆台上,打磨得光亮的银面映出他一身大红喜服,衣料是上等的云锦,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里都嵌着细碎的金箔。腰间系着的同心结是崔度闻亲手绣的,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末端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那是他上个月生辰时,崔度闻用自己攒了半年的月例钱买的,当时还红着脸说“珍珠配你正好”。

“宿主,吉时将至,神仙托梦的警示切勿忘记。”脑海里的系统机械音准时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斩杀蛇妖崔度闻,即可完成‘聚势成神’终极任务,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洛阑戍指尖摩挲着同心结上的珍珠,触感温润,却暖不透他冰凉的指尖。他闭上眼,三天前那个惊雷夜的画面又撞进脑海——云层破开一道裂口,金甲神仙立于雷光之中,声音威严如洪钟:“洛阑戍,你本是异世魂灵,能得此机缘已是天恩。那崔度闻乃花妖与蛇妖混血,身负凶煞之气,久留人间必成大患。斩此妖邪,便可补你仙骨,赐你神位。”

当时他几乎是立刻应下的。穿越至此三年,他步步为营,利用崔度闻的信任拉拢势力,借江厌舟的兵权扫清障碍,所有的算计都只为这一个终点。可此刻看着廊下那串随风晃动的囍字灯笼,耳边却莫名响起崔度闻的声音,软乎乎地问“阑戍,你说我们的喜服要绣曼陀罗还是并蒂莲”,心脏竟泛起一阵细碎的疼。

“不过是妖物的**术。”洛阑戍低声自语,猛地攥紧同心结,珍珠硌得掌心发疼,“神位才是最终归宿。”

他转身拿起妆台上的银刃,那是神仙赐予的除妖剑,剑身泛着淡蓝寒光,据说能刺穿任何妖物的妖丹。他将剑藏在宽袖之中,布料垂下,遮住了那抹慑人的冷光。刚整理好衣襟,门外就传来轻叩声,崔寒眠的声音带着笑意:“阑戍,准备好了吗?该去接度闻了。”

洛阑戍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复杂情绪,拉开门时,脸上已换上温和的笑意:“阿姐,都准备好了。”

崔寒眠看着他一身喜服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度闻要是看见你这样,肯定要脸红了。这小子从上个月就开始盼着大婚,夜里翻来覆去地跟我说,怕礼服不合身,怕流程出岔子,生怕委屈了你。”

洛阑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接话。他跟着崔寒眠往西厢走,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路边摆着一盆盆盛开的曼陀罗,红的像火,白的像雪。这是崔度闻特意让人布置的,说“阑戍喜欢江南的花,要让院子里全是他爱的样子”。

西厢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洛阑戍推门进去时,正看见崔度闻坐在镜前,由贴身侍女替他插金步摇。他穿着一身大红绣裙,凤冠尚未戴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尾用一根红绳系着,垂在颈间。听见动静,他猛地转头,看见洛阑戍的瞬间,耳尖瞬间红透,眼底像是落了星光,亮得惊人。

“阑戍……”崔度闻的声音带着点羞涩的颤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你来了。”

“嗯。”洛阑戍应着,目光落在他额间——那仅剩的一颗朱砂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红,比院中的曼陀罗还要艳。他知道,那是崔度闻的性命攸关之处。第一次在东宫见面时,这额间是三颗朱砂,亮得刺眼;后来为救他挡下刺客的毒剑,损耗生机,淡去一颗;永安宫破庙守着他昏迷的那些日夜,心力交瘁,又淡去一颗。如今这最后一颗,是崔度闻仅剩的妖力与性命。

侍女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崔度闻看着洛阑戍,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是不是……不好看?我总觉得这凤冠太重了,怕等会儿拜堂站不稳。”

洛阑戍走过去,伸手替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脸颊,换来崔度闻轻轻一颤。“很好看。”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句话让崔度闻的眼睛更亮了,他抬头望着洛阑戍,眼底满是依赖:“真的吗?那等拜完堂,我把凤冠摘了,换那件你喜欢的月白衫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吃桂花糕,看秦淮河的夜景。”

“好。”洛阑戍点头,扶着他的腰让他站起身,“吉时快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崔度闻顺势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那是洛阑戍惯用的熏香,崔度闻为了和他配成一对,特意让人调了同款的香膏抹在衣襟上。“阑戍,”他埋在洛阑戍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以前从来不敢想,能有今天。”

洛阑戍的手顿了顿,扶在他腰间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崔度闻,那时他刚穿越过来,沦为阶下囚,是崔度闻在刑场救下他,说“看你身手不错,做我的侍卫吧”。后来他重伤昏迷,是崔度闻守在床边喂药擦身;他腿伤难愈,是崔度闻放下朝政,日日陪他复健;他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江南的糖炒栗子,是崔度闻冒着大雨跑遍京城去找……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攥着袖中银刃的手微微发抖。系统的警告声适时响起:【宿主!不可沉溺于妖物温情!切记任务目标!】

洛阑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动已彻底平复。他扶着崔度闻走到门口,崔寒眠早已候在那里,手里捧着凤冠,笑着打趣:“瞧瞧这黏糊劲儿,以后有的是时间腻歪,先把仪式走完。”

崔度闻的脸瞬间红透,从洛阑戍怀里退出来,乖乖让崔寒眠为他戴上凤冠。沉重的凤冠压在肩头,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欢喜。洛阑戍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迎亲的队伍早已在院外等候,锣鼓声、唢呐声震天动地。洛阑戍扶着崔度闻上了花轿,自己则翻身上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笑着送上祝福,有人高声喊“太子妃真是好福气”,有人说“洛侍卫和太子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崔度闻坐在花轿里,撩开轿帘的一角,看着洛阑戍骑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里面装着两颗红豆,是他昨天特意去庙里求的,据说能保夫妻和睦,白首不离。他摩挲着红豆,心里默默想着:等晚上,一定要把红豆系在洛阑戍的腰间,一辈子都不分开。

队伍行至小院门口时,司仪高声唱喏:“吉时到——请新人拜堂!”

洛阑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花轿边,掀开轿帘,伸出手。崔度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过来,暖得惊人。他扶着崔度闻下轿,一步步走上正厅的红毯。红烛高燃,映得满室通红,崔寒眠和江厌舟站在主位旁,眼里满是笑意,江厌舟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是她送给两人的贺礼——一对和田玉镯,说是能辟邪挡灾。

“一拜天地——”

洛阑戍扶着崔度闻弯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香膏味,与自己的熏香混在一起,格外好闻。可就在起身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崔度闻袖中露出的半截蛇鳞,淡青色的,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崔度闻昨天帮他整理喜服时,不小心蹭到门槛,妖力不稳露出来的。

神仙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蛇妖身负凶煞之气,久留人间必成大患。”

洛阑戍的心脏猛地一沉,攥着崔度闻的手不自觉收紧。崔度闻疼得轻“嘶”一声,疑惑地看向他:“阑戍,怎么了?”

“没事。”洛阑戍松开手,声音有些发紧,“可能是太紧张了。”

崔度闻没多想,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也紧张,不过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崔寒眠和江厌舟弯腰,江厌舟笑着递过锦盒:“度闻,阑戍,祝你们永结同心。”

“谢谢阿姐,谢谢江将军。”崔度闻笑得眉眼弯弯,接过锦盒时,额间的朱砂亮了亮。洛阑戍看着那抹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崔度闻不是妖就好了。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系统的警告声掐灭:【宿主!妖物本性难移!不可心存侥幸!】

“夫妻对拜——”

洛阑戍与崔度闻相对而立,红烛的光映在彼此眼中,崔度闻的眼底满是欢喜与羞涩,而洛阑戍的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崔度闻额间的朱砂,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看着他凤冠上晃动的珠翠,突然觉得这场大婚像一场荒诞的梦。

两人弯腰相对,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崔度闻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桂花糕的甜意:“阑戍,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洛阑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送入洞房——”

司仪的声音落下,宾客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洛阑戍扶着崔度闻转身,往喜房走去。沿途的仆役们纷纷撒着花瓣,曼陀罗的花瓣落在他们的喜服上,红得像血。崔度闻的心情极好,一路都在小声和洛阑戍说话,说晚上要吃什么,说要一起看星星,说等他腿伤彻底好了,就去游遍江南的山水。

洛阑戍偶尔应一声,声音却越来越低沉。袖中的银刃硌得掌心发疼,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死死攥着。他知道,这场梦该醒了。

喜房早已布置妥当,大红的被褥铺在床上,床头挂着“百年好合”的绣屏,桌上摆着花生、桂圆、红枣,寓意着早生贵子。洛阑戍扶着崔度闻坐在床边,转身关上了房门。

“咔嗒”一声,门闩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闹。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红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崔度闻正想伸手摘下凤冠,就见洛阑戍猛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他疑惑地抬头,对上洛阑戍的目光,那眼底的温柔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与厌恶,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阑戍,你……你怎么了?”崔度闻的声音开始发颤,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阑戍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从袖中抽出那把银刃。剑身泛着淡蓝寒光,在烛光下映出崔度闻惨白的脸。

“这是……什么?”崔度闻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起洛阑戍今天一路上的反常,想起他紧握的拳头,想起他眼底的冰冷,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阑戍,你要做什么?”

“崔度闻,你究竟是谁?”洛阑戍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别再装了。”

崔度闻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间的朱砂开始发烫,妖力在体内不安地涌动。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洛阑戍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怎么不说话了?”洛阑戍往前走了一步,银刃直指崔度闻的咽喉,“花妖与蛇妖的混血,半人半妖,说出去真是可笑。”

“你……你都知道了?”崔度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是不是宫里的那些老臣?他们一直都容不下我……”

“宫里的老臣?”洛阑戍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是天上的神仙托梦于我,说你身负凶煞之气,是祸害人间的蛇妖,留着你迟早是个祸患。”

他顿了顿,看着崔度闻震惊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神仙说了,只要斩了你这个妖邪,我就能补全仙骨,得一个神位——这正是我穿越至此的终极任务。”

“任务?”崔度闻踉跄着后退,凤冠上的珠翠碰撞出声,碎了满室的温情,“所以……你接近我,对我好,和我大婚,全都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那些江南的约定,那些温柔的话,那些……那些你说的喜欢,都只是假的?”

洛阑戍没有否认,只是握着银刃的手又紧了紧:“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一个妖物?神妖殊途,这是天规。更何况,蛇妖向来都很脏,满身的妖气,我不喜欢。”

“脏?”崔度闻猛地抬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喜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起自己为了洛阑戍,拒绝了所有妖族的示好,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同族决裂;想起自己守在他床边,日夜不离,怕他受一点委屈;想起自己为了配得上他,刻意隐藏妖力,学做人的礼仪,学人间的规矩;想起自己无数个夜晚,对着月亮许愿,只求能和他安稳度过一生。

可到头来,他在洛阑戍眼里,只是一个“脏”的妖物。

“我他妈为你守身如玉,你说我脏?!”崔度闻嘶吼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额间的朱砂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开始剧烈发烫,颜色渐渐变浅,“洛阑戍,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你重伤昏迷,是谁守着你?你腿伤难愈,是谁放下朝政陪你复健?你想吃江南的糖炒栗子,是谁冒着大雨跑遍京城去找?你说你喜欢曼陀罗,是谁为你种了满院的花?!”

他一步步逼近洛阑戍,眼底的泪水混合着绝望与愤怒:“你说我是妖,可我害过谁?我守着你,护着你,把我所有的好都给了你,你却说我脏?!”

洛阑戍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崔度闻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他早已动摇的心上。他想起那些深夜里,崔度闻为他暖手的温度;想起那些病痛中,崔度闻喂药时的温柔;想起那些闲谈时,崔度闻眼里的星光。

他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银刃在烛光下微微晃动。脑海里,系统的警告声与崔度闻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宿主!不可动摇!斩杀妖物!完成任务!”

洛阑戍,你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点真心?!”

洛阑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他猛地推开崔度闻,银刃直刺他的心口——那里,是妖丹所在之处,也是崔度闻最脆弱的地方。

崔度闻没有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能清楚地看到洛阑戍眼底的挣扎,看到他紧握的拳头,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他知道,洛阑戍心里或许有过他,只是那点真心,终究抵不过神位的诱惑。

“为什么不躲?”洛阑戍的声音发颤,银刃在距离崔度闻心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崔度闻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额间的朱砂彻底失去了颜色,化作点点红光:“因为是你啊……我怎么舍得躲。”

他往前凑了凑,银刃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

银刃抽出胸口的刹那,崔度闻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在洛阑戍猩红的喜服上,像一簇骤然炸开的曼陀罗,妖冶得刺目。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细碎的气音,额间最后一颗朱砂在烛火下剧烈闪烁,随即黯淡成灰白,像燃尽的余烬。

洛阑戍握着银刃的手发颤,指尖的血温烫得他心慌。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宿主成功斩杀蛇妖,神位授予程序启动】,冰冷的电子音像鞭子抽着他的神经。他不敢看崔度闻倒在花瓣堆里的模样,更不敢停留,转身就冲出门外,宽袖扫过廊下的囍字灯笼,灯笼摇晃着撞在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洛阑戍!你跑什么?”

刚冲出小院门槛,两道熟悉的身影就撞入眼帘。崔寒眠提着食盒站在巷口,食盒里是温好的桂花糕——那是崔度闻今早特意嘱咐厨房做的,说大婚夜里洛阑戍肯定会饿。江厌舟跟在她身侧,腰间佩剑还未出鞘,显然是刚处理完周盐商的后续事务,赶来赴宴。

可当崔寒眠看清洛阑戍满身的血迹、袖间滴着血的银刃,以及他惨白如纸的脸时,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桂花糕滚落出来,沾了满地黄泥。

“血……这是度闻的血?!”崔寒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疯了似的扑上前,死死揪住洛阑戍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对他做了什么?!度闻呢?他在哪?!”

洛阑戍被她拽得踉跄,喉间像堵着滚烫的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能闻到崔寒眠鬓边茉莉花的香气——那是今早崔度闻亲手为她插的,说“阿姐穿红裙配茉莉最好看”,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江厌舟已经率先冲进了院子,喜房的门大开着,红烛的光从里面泄出来,照亮了地上散落的凤冠碎片、染血的被褥,还有崔度闻渐渐透明的身体——无数淡粉色的曼陀罗花瓣正从他身上飘起,在空中打着旋儿,最后落在青砖上,化作点点荧光。

“崔姐……”江厌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回头时,眼眶通红,“度闻他……没了。”

“不可能!”崔寒眠猛地松开洛阑戍,疯了似的冲进喜房。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哭喊撕裂了江南的暮色:“度闻!我的傻弟弟啊——!”

洛阑戍僵在原地,后背抵着冰冷的墙,能清晰听见崔寒眠的哭声里混着绝望的嘶吼。他不敢回头,可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却像潮水般冲破了记忆的闸门。

崔寒眠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手里攥着半片染血的花瓣,指甲缝里全是泥土。她看着洛阑戍,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口回荡,洛阑戍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知道他额间三颗朱砂是怎么没的吗?!”崔寒眠嘶吼着,泪水混合着愤怒滚落,砸在洛阑戍的手背上,烫得他一缩,“第一颗!去年乾元殿,旧党刺客要杀你,是他扑上来替你挡了一剑,剑尖刺穿了他的妖丹,他当场气绝!是我用百年修为给他吊回的命,醒来时他第一句问的是‘阑戍没事吧’,那时候他额间朱砂就淡了一颗!”

洛阑戍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去年那场刺杀,崔度闻倒在他面前,后背插着长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可醒来后只字未提自己的伤势,只笑着说“小伤,不碍事”。原来那不是小伤,是一命换一命的代价。

“第二颗!三个月前永安宫,你得罪了太后,被三十个侍卫按在地上打,打得只剩一口气!”崔寒眠的声音越来越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他跪在宫门外求了整整一夜,磕得头破血流,最后以半身妖力为代价,换太后饶你一命!他把你抱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妖丹都在震颤,额间第二颗朱砂直接淡得看不见了,可他还在给你擦脸,说‘别怕,我在’!”

洛阑戍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记得那夜醒来,崔度闻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全是红血丝,他问怎么了,崔度闻只说“熬夜守着你,有点累”。原来那不是累,是耗损半生修为的后遗症。

“第三颗!就是今天!”崔寒眠指着他手里的银刃,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凄厉,“他知道你不是凡人,知道你或许有自己的目的,可他还是穿着喜服等你,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你!他甚至偷偷跟我说,要是你嫌弃他是妖,他就自废妖力,做个普通人陪你!结果呢?你用一把破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连魂都留不住!”

她猛地推了洛阑戍一把,洛阑戍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后背传来刺骨的疼。他终于抬头,看向喜房的方向——崔度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有满院的曼陀罗花瓣还在飘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他为你死了两次!两次啊!”崔寒眠蹲在地上,捂住脸痛哭,“他说你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光,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魂飞魄散也愿意!可你呢?你说他脏?说他是妖物?洛阑戍,你才是最脏的东西!”

“我他妈为你守身如玉,你说我脏?!”

崔度闻最后嘶吼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洛阑戍捂住头,剧烈地喘息起来。他想起喜房里崔度闻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不躲不闪的模样,想起他最后笑着说“因为是你,我怎么舍得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江厌舟拔出腰间的剑,剑尖直指洛阑戍的咽喉,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崔姐拦着我不杀你,但你记住,从今往后,你要是敢踏足江南半步,我定让你碎尸万段!”

洛阑戍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喜房的方向,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系统还在催促:【宿主请即刻前往天界,神位即将生效】,可他却觉得那梦寐以求的神位,比脚下的泥泞还要肮脏。

他踉跄着转身,一步步离开巷口。身后崔寒眠的哭声、江厌舟的怒骂声渐渐远去,只有满鼻的血腥味和曼陀罗花香追着他,像崔度闻最后的质问。他走在秦淮河畔,喜服上的血迹越来越暗,路人纷纷避让,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他包裹其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已抵达天界,授予“破军神将”之位】。洛阑戍被金光拉扯着上升,他低头看向那座小院,那里的灯火已经灭了,只有满院的曼陀罗在夜色中摇曳,红得像血。

是这样的,在世人看来,蛇是魅惑的象征,所以比较脏,就是刻板印象

这个名字真不错,把你们骗进来杀(  ̄▽ ̄)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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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次很甜,对,很甜(*^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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