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陌生的三个字,方知漓曾听过许多次。
和她互不对付的男生,却无数次放下高傲,半蹲在她面前。
她低垂的眼睫一颤,眼周的刺痛感似乎渗进了骨子里,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让她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她没有让自己溺在突然的情绪中,敷衍地扔下一句话,匆匆过去开门,她现在急迫需要房间,需要卸妆,需要休息。
“方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是我们疏忽给错了房卡。”
管家双手抠在一起,急得满脸通红,方知漓没打算为难打工人,她抱起搁在边上的鲜花,管家正在向孟嘉珩道歉。
“今天的事是我冒犯,我就不多打扰孟总了。”
她疏离而清醒地划分着界限,还真是如她所说,不是她的,就毫不留恋地放弃。
孟嘉珩扯了下唇,就这么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深不见底的漆瞳里没有一丝笑意,“方小姐还真是洒脱。”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家紧张到额间冒汗,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暗暗的火药味。
疲惫让方知漓全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都在叫嚣着烦躁,面对男人的刻薄,她坦然对上他的目光,破罐子破摔,“孟总这是什么意思?”
“要将房间让给我吗?虽然这很不好意思,但如果孟总愿意让给我,我愿意接受。”
明明没有任何尖锐的语言,甚至唇角扬着浅笑的弧度,却藏着若有若无的攻击性。
“孟总怎么还不起身?”
她似是有些不解,又体贴至极地问:“需要我送您出去吗?”
孟嘉珩盯着她刺眼而虚伪的假笑,意兴阑珊地垂下眼皮。
他像是耐心告罄,冷淡之余,透着无形的压迫感,“我不希望再有身份不明的人随意闯入我的房间。”
“是是是。”
管家也不知哪来的npc雷达响动,莫名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条件反射地应下了。
方知漓能听出她大概就是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丝毫没有窘迫与尴尬,转身离开得干脆。
她的房间其实就在旁边,方知漓实在太累了,从浴室出来,又吹完头发,正打算休息,房间的门铃叮叮响了两声。
她披了一件外套,开门后,管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方小姐,我看您的眼睛很红,这是眼药水,您看有没有需要。”
方知漓没扭捏,坦然接了过来,“很需要,谢谢您。”
“这是应该做的,那就不打扰您了,早点休息。”
“好的,谢谢。”
-
方知漓下午的航班,却依旧在六点半准醒来。
手机里有两个小时前谭灵发来的消息,她才回了一条,对面就弹了语音过来。
“漓漓你醒了?快来顶楼吃早饭。”
方知漓没有拒绝,洗漱完,就这么素着净白的脸去顶楼,谭灵一瞧见她,便挥着手招呼。
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她一坐下,对面两人因为房间的事开始道歉。
方知漓没在意这么多,喝了一口豆浆后问,“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还说要玩通宵的,按理说,他们此刻应该在补觉。
蔡亭礼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谭灵却觉得没什么好瞒着的,大大咧咧地告诉她,“本来要补觉的,高河他爸说他进医院了。”
方知漓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高河是谁。
谭灵已经知道高河骚扰的事了,幸灾乐祸地说,“听说他那彻底坏了,以后真的做不了男人咯!”
方知漓有点惊讶,“他这么脆弱?”
“是啊。”谭灵撇撇嘴,又好奇,“漓漓,你昨天是不是踹得很用力?”
方知漓仔细想了想,迟疑道,“还好吧?”
说罢,她耸肩,“一踢就坏,谁知道是不是他本来就有问题。”
“.....咳咳!”
蔡亭礼因为这姐妹俩明目张胆的讨论呛到了,一转头,只见他老婆满脸崇拜,甚至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
“?”
他不太懂。
谭灵每次生气都被憋不出几句能有效怼人的话,反倒软趴趴的,没什么威慑力,所以她格外仰慕方知漓这样毒舌的人。
蔡亭礼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说,“多可爱啊。”
谭灵瞪了他一眼,望向方知漓的目光里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歉意。
方知漓佯装没看见两人恩爱的一幕,轻轻拧了下眉,“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你们?”
“没事。”回答的是蔡亭礼,“我们家和他们本来就不熟,我也早早警告过高河。”
“原本的邀请名单里没有高家,是他们听说孟嘉珩会过来,舔着脸求我爸的。”
方知漓的早餐是热腾腾的红豆小丸子,软糯香甜,她胃口大开,垂着眼吃得很是专注。
谭灵有点儿疑惑,“高家攀上孟家了?”
“没有,高家的公司不行了,听说一直想投靠孟家,没什么机会,这次估计就是来献殷情的,不过——”
蔡亭礼话音一转,似是有些疑惑,“虽然给孟嘉珩发了邀请函,但原本我们都觉得他不会来参加的,没想到他真的会过来。”
方知漓不大感兴趣,吃完早餐,她回房间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虽是休假,可钉钉群里依旧有许多人选择性失明找她。
一直到十点,她整理好行李,又匆匆化了妆,这才出门去探望唐千龄。
方知漓小时候刚搬到大院那会儿,就觉得唐千龄是一位很有个性的长辈。
她总是穿得光鲜亮丽,妆容精致,涂着红唇,笑起来时明媚到令人移不开眼,和她心目中的律政俏佳人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她真的太仰慕唐千龄了,期盼着自己长大也能成为她这样自由、自我、不被束缚的存在。
她甚至偷偷取了母亲的口红给自己抹上,生疏地用卷发棒捣鼓了个不伦不类的卷发。
虽然那天不上课,却还是被孟嘉珩看见了。
男生惯来是扬着下颌,眼高于顶不屑与人交谈模样,却在那一天,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最后刻薄评价:“幸好我心理素质高,换做唐靳舟那小屁孩会被你吓死的。”
唐靳舟是唐千龄的侄子,那会儿才七岁。
方知漓用袖子擦掉口红,不甘示弱地反驳:“那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怕每个人都想扇你巴掌,会把你打死。”
两人向来不对付,那天毫不意外地又一次吵了起来。
唐千龄开着红色跑车停在两人身边,将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双看热闹的漂亮眼眸,“你们又吵架啦——唉?漓漓你的头发怎么了?小珩你抓的??”
“......”
唐千龄也帮过她很多次,方知漓一直记着她的恩情,这次过来,也不忘探望她。
唐千龄一见到她,还像小时候一样摸她脑袋,“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送你第一双高跟鞋,结果你差点崴脚,刚看到你我还有一瞬间的恍惚,真的长大了。”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方知漓将带的礼物给她,笑意浅浅,“挺好的,最近还跟着小区的团去参加腰鼓舞比赛了。”
“那就好,你带着你妈妈走的时候,真是一点消息都没,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你们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呢。”
“怎么会,您对我们的好,我和妈妈一直都记着的。”
方知漓的眉眼间尽是认真,唐千龄笑了笑,“我随便说说的,瞧你紧张的。”
两人聊了两句,唐千龄忽地提到了孟嘉珩。
“这小子也是才回国,说是等会也要来看望我。”
“对了,你们这些年有联系过吗?”
唐千龄不知道他们当年闹得很僵,方知漓声音平静,“没有的。”
“你们啊,一个离开的突然,一个上完大学就去国外,还有小舟,这些年在公司被逼得也很紧,都不容易。”
唐家的事,方知漓也是有所耳闻,她简单问了两句后,换了个话题,“听说您现在还是研究生的导师?”
提起这个,唐千龄似无奈又似愉悦地嗯了声,“教孩子和在律师所工作真的还挺不一样的。”
方知漓听着她提起今年新招的学生,话里话外都透着满意。
两人聊着聊着,唐千龄忽然接了个电话。
“你这么早到了?”
她说着,目光不由看了过来。
方知漓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似是预感到什么。
“小珩过来了。”
方知漓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
“唉!你走什么呀。”
唐千龄的话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男人身高腿长,走进来时随之而来天生的压迫感,西装外套挂在手肘间,衣冠楚楚不失风度,目光只落在她脸上一秒。
“您什么时候爱喝茶了。”
唐千龄招呼他就显得敷衍多了,只是歪了下脑袋示意。
“怎么,不行啊?”
男人坐在唐千龄的身边,长腿交叠,将袖口挽起两节,露出腕骨处的一块黑色金的腕表,“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说不行了。”
唐千龄白了他一眼,身为律师,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由打趣道,“你们俩小时候互不顺眼,这些年不见,不会不记得对方了吧?”
孟嘉珩掀起眼皮,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幽黑的目光明目张胆定格在女人的脸上,却又淡漠至极,“确实没什么印象,小姑不介绍一下?”
方知漓对他的反应毫无波澜,也没有反驳,明明他们昨晚才见过。
倒是唐千龄,一巴掌拍了下他的肩膀,无语道:“你再装!”
孟嘉珩扯了下唇,垂下眼皮,慢悠悠地把玩着杯盏,却也没再说什么。
大部分时间是唐千龄在聊,一点的时候,方知漓必须去机场了。
唐千龄让孟嘉珩送她过去,方知漓下意识地想拒绝,却被她先一步道:“都是自己人,不用白不用。”
她唇瓣翕动,目光不由看向男人,想让他拒绝,却正好撞进了他幽深的黑眸里,想说的话瞬间顿住。
“怎么,需要我抱方小姐上车吗?”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漠不掺任何温度。
唐千龄一直以为两人是许久未见有些生疏而已,这会儿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方知漓没等她问出口,仿佛没听见男人话中的嘲讽般,噙着温和的笑意说,“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我和妈妈一起来探望您。”
唐千龄只好作罢,直至坐进车里,方知漓的笑意才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没有看身边的男人,而是对前面的司机说,“麻烦前面找个地铁站把我放下就可以。”
司机却没有直接应下,下意识地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
孟嘉珩也没有看向她,只是淡淡的,仿佛真的只是受人所托,“既然答应了小姑,就会把你送到。”
方知漓本以为他一定不想和自己处于同一空间内,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怔了一秒,倒也没太执拗。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中间隔着疏远的距离,车内一片冷寂。
到了酒店,方知漓也不知为什么,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去。
道谢后,她正要推开车门,一道冷沉的嗓音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方知漓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触及男人黑漆漆的目光,她心跳一滞,就这么脱口而出,“多少钱?”
“......”
不知是不是错觉,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男人,冷淡睥睨的黑眸里浮现破裂的荒唐,“什么?”
方知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也没有太过尴尬,只是平静地说,“你不是要车费吗?”
“.....”
他似乎是真的气笑了,即使是这样,依旧高傲的模样,“是。”
方知漓拿出手机,真的要给他转账,“多少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孟嘉珩哪里知道多少钱,他又没打过车,出门从来都有人接送的。
方知漓也很快意识到这少爷不食人间烟火的,估算了一下平时打车的费用,“60差不多了,你的码。”
孟嘉珩点开微信的二维码,方知漓拧了下眉,“收款码。”
“只有这个。”
两人对峙许久,方知漓指尖一动,收回了手。
“我想,孟总应该不缺这区区六十。”
她收起了所有温和的假象,坦荡地对上他的目光,不打算付钱了。
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打算和他再有联系,就连微信,也不打算加。
孟嘉珩扯了下唇,“如果我说缺呢?”
方知漓的心跳漏了半拍,似乎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刺刺的冷风拼了命地往里头冲,把这道好不容易弥补的口子再一次扯开。
他堂堂孟总,不会缺这六十块的。
他所缺的,她给不起。
空气静默一瞬,她避开他的目光,“我先走了。”
可他再一次,盯着她的背影,冷漠地问,“方知漓。”
“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方知漓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蜷紧,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
“我从不会回头看。”
普通人,没有后悔的选择,只有一腔孤勇往前走。
不管前路是否坎坷,不管这是不是一条错路,她都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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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蓁宜馋她的邻居很久了。
每天早上,她会偷偷扒着猫眼看他出门,晚上又掐着点等他回来。
他从来不点外卖,也没见到有朋友来往,每天准点回家,时常手里拎着一袋新鲜蔬菜。
应蓁宜猜测他大概是一个孤僻又居家型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倒在了她家门口,醒来却失忆了。
应蓁宜深知捡来的男人不能要,可看着男人那完美踩在她xp上的脸和身材,每天还像个男妈妈一样为她洗手做羹,连她的仓鼠都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算了,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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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应蓁宜时常脑补和宋琢的暧昧画面,强制温柔霸道捆绑各种场景都有。
却没想到后来,她所有的幻想,竟然真的和男人做了个遍。
可这始终是一场骗局。
逃跑无果,被抓回来的那天,宋琢撕掉了所有温柔的伪装,捂住她恐惧的双眼,病态喃喃:“蓁蓁,你怎么能怕我。”
阅读提示:
1、捡来的男人不能要,小说图一乐,切勿联想现实,本文男主前期行为皆为自愿。
2、男女主各有缺点,非完美人设
3、双c,he,年上差5岁。
4、反转预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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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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