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铁盒,锁进抽屉,手指在铜锁上停了一瞬。窗外雨停了,檐角水珠落在石阶上,声音比先前轻了些。小荷站在门边,手里捧着空托盘,等我发话。
“去把香炉添满。”我说。
她应了一声,低头退下。我知道她不会多问。上一章那些事,药渣、密信、冷宫的灯,都过去了。现在该轮到我动了。
夜深后,我坐在内殿案前,指尖轻点桌面。心声洞察收回来,宫里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知道,尚仪局那几个名字已经动摇,李姑姑的人开始被查,旧线断了口子,正是插手的好时候。
我闭眼,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签到成功】
【奖励发放:权力提升(丙等以下职司干预权限,时限三日)】
光幕一闪即逝,没多解释。我睁开眼,眉头微皱。这权限听着模糊,但眼下最紧要的,是人事。六尚局丙等以下的调动,归谁管?名义上是各局掌事报备内务府,可真要走流程,得等上十天半月。现在没人顾得上走流程——尚仪局刚被查,药房也在风口,正是乱时。
我抽出宫人名册,翻到尚仪局那页。两个名字跳出来:春桃、秋杏。都是李姑姑身边常走动的,一个管绣线登记,一个负责归档旧册。上一章那封密信里提过“尚仪局已应”,她们八成是线头。
我提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春桃近来咳嗽未愈,调往南苑静养三月。”
“秋杏旧伤复发,暂离职司,由膳房陈氏之徒林氏接替西偏殿值守。”
写完,吹干墨迹,折起来塞进信封。这不是正式公文,不能走官路。但我知道怎么送——明日小荷会去内务府领本月脂粉,顺手把信交给门房老赵就行。他欠我一个人情,不会问。
第二天天刚亮,小荷回来时脸色有点异样。
“小主,春桃和秋杏的调令……已经贴出来了。”
我正在梳头,手没停:“谁传的话?”
“说是内务府昨夜连夜批的,今早直接挂了告示。掌事姑姑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点头,把木梳放下。比我预想的还快。看来系统权限是真的通到了实处,不是虚影。
“有人说什么?”
“春桃在哭,说她没病。秋杏去找掌事姑姑,可姑姑只说‘上头的意思’,没多留她。”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这事不能留尾巴。人调走了,怨气还在,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我得让她们觉得,这不是惩罚,是照顾。
“去取两盒安神香。”我说,“再拿一包蜜饯,说是我的赏,送去南苑和秋杏住的偏房。”
小荷迟疑了一下:“这时候赏东西……不怕惹眼?”
“就因为惹眼,才要赏。”我放下茶盏,“她们要是觉得被冷落,才会乱说话。现在让人知道我惦记着,反倒安心。”
她明白了,点头出去。
中午时分,我去了趟晨会。掌事姑姑照例站在东侧首位,看见我进来,眼神闪了一下。
我走到她面前,声音不高:“听说春桃身子不好,我有些担心。前些日子我也咳过一阵,后来用了太医开的方子才好。要不要让她也试试?”
她连忙欠身:“多谢昭仪关怀,已经报了医署。”
“那就好。”我笑了笑,“宫里最近事多,大家都累。你们这些老人撑着局子,不容易。能歇的,就别硬撑。”
她说不出话,只低头应了。
我知道她听懂了。这不是关心,是提醒。春桃秋杏的调离不是意外,也不是上头随便下的令,是我动的手。但她没法查,没法反,只能认。
回殿的路上,风从西边吹来,带着一点灰味。小荷走在我身后,低声说:“林姑娘已经去西偏殿报到了。守夜的太监换了班,说是‘新规矩’。”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
当晚,我又签了一次到。
【权限影响半径扩大:可感知三日内丙级以下人事异动】
我闭眼,心声洞察缓缓铺开。这一次,不再是零散的情绪碎片,而是像一张网,贴着地面蔓延。我让它往内务府方向走,穿过几道门,停在一处偏厅外。
里面有声音。
“……安字头的调令,最近多了。”
“不是她,是系统批的。”
“可系统认谁的令?咱们这儿没人能直接插手六尚人事,除非……”
“嘘——”
话断了。但我听清了那个“安”字。他们迟疑了半拍,像是怕说出口会惹麻烦。
我睁开眼,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不是投诚,也不是监视。那是忌惮。一个从不出声、不争宠的昭仪,突然能调人、能改令,还让内务府连夜配合——他们开始琢磨我背后有没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内务府送来一盒茶。青瓷小罐,没贴签,说是“节礼”。
我让小荷收下,回了一对素银簪。不刻字,不附言,就用旧例的红绸包着送回去。
晚上,我坐在香炉前,添了半炷香。火苗跳了一下,映在铜盆里。
我再次签到。
系统光幕浮现一行字:
【可追溯最近一次人事异动源头】
我闭眼,心声洞察顺着那盒茶的来路往回探。它穿过走廊,停在一间屋子门口。有人正在翻册子,笔尖顿了一下,写下“安”字时,手抖了半瞬。
我睁眼。
火苗熄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