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钦抚平衣服的褶皱,他听到贺谰的话,反问:“贺老师刚才怎么不快些拉住缰绳,不知道的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还有,是谁在赛前不叫我喂它们的?”
贺谰被噎了一下,咬了咬后槽牙。
他确实阻止人家赛前喂火腿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哈。
而且,这话说出来显得他好像故意没拉住,就为了抱沈时钦似的……
他只是没反应过来,才没拉住缰绳而已。
谁稀罕抱他啊,他早在几年前就抱够了好吗?
想到这,他脑海里忽然又回忆起昨晚沈时钦跟八爪鱼似的搂着他时的样子。
他记得沈时钦当时整个人都紧紧地挨着他为了不从单人床边沿掉下去,他只能用左手搂住沈时钦。
他当时感觉到什么来着……沈时钦真的瘦了一些,肩胛骨隐约比以前要明显一点了。
贺谰甩了甩头,不对,他想哪去了??
沈时钦看了眼他莫名陷入思考的样子,收回视线,继续撸狗。
贺谰思考结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看着狗狗们吃饱喝足正舒服的摇着尾巴,于是揉了把离他最近的哈士奇的头,又捏了捏哈士奇的耳朵。
“吃饱了是吧?”他故作凶狠,“吃饱了一会好好跑,不许再轻易被诱哄了,听到没?”
然而这只哈士奇只是站起来,朝着贺谰微微仰起头,甩了两下,然后十分优雅的转身,并且踱步到沈时钦身边,蹭蹭沈时钦的脚,趴下了。
贺谰:“?”
几个意思。
沈时钦揉揉狗狗的头:“真乖。”
狗狗用鼻子拱了拱沈时钦的手,然后翻身打了个滚,漏出肚皮。
沈时钦笑了笑:“好狗狗。”
贺谰:“??”
几个意思??
工作人员适时说话:“由于两个组的雪橇都偏离了正确轨道,这一局都算输咯。”
左嘉熙一听这话,弱弱地小声反驳:“要是这样搞怎么可能能赢嘛。”
贺谰瞥了眼不远处正重新往空了的桶里装鱼肉的工作人员,说:“节目组故意整我们呢。”
那边刚经历完风驰电掣,这边依旧岁月静好。
余安一组和元匡伦一组的驯鹿雪橇虽然慢,但是却别有一番体验。
这条路对于他们来说倒也不像是赛道了,反而更像旅游观光路线。
驯鹿组慢悠悠地过来看见停靠在路边的两个雪橇,皆是一愣。
只见那两个雪橇紧挨在一起,雪橇上的坐着的四个人各做各的事。
沈时钦和段南正拿着不知从哪弄到的火腿肠喂狗。
而贺谰和左嘉熙还在争论哪个雪橇的狗狗更听话。
余安远远看到他们,好奇问:“怎么停到这啦?”
四个人听到声音,齐齐望过来。
柯童童还保持着端相机的姿势,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就拍了下来。
她拍完收起相机,想起这时候正是好时机,立刻兴奋地拍拍余安肩膀:“余安姐,好时候,我们快超过匡伦!”
余安抓紧了缰绳,趁着元匡伦还没反应过来,加快了驯鹿的速度。
于是哈士奇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余安和柯童童驾着驯鹿雪橇,匀速从他们面前超过。
经过贺谰面前时,余安甚至侧过头来朝他点点头致意。
贺谰默默攥紧手中缰绳。
莫名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元匡伦紧随其后成为第二名。
导演组在终点等候,四组人都到达终点后,孟宜春宣布:“第一局,余安柯童童组第一,元匡伦组第二,其余两组成绩作废哦。”
余安一众人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问清楚后丝毫不加掩饰的对狗拉雪橇组致以嘲笑。
沈时钦觉得狗喂的差不多了,于是拍了拍蹭到身上的雪准备站起来。
但是蹲了太久,刚站起来便一阵头晕脑花,他踉跄一下,抓住身边人的手。
他没有戴手套,泛着凉意的手握在贺谰的手背上。
贺谰常年体温偏高,这样冷的天气里,他的手依旧是温热的。
被这样冰了一下,他下意识便要甩开,但余光瞥见沈时钦那张冻得鼻尖和耳朵都略微泛着红的脸,又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咳,我们沈老师现在是不是有点虚呢。”
沈时钦依旧处在眼前发黑的状态中,他懒得和贺谰掰扯,抓着贺谰的手微微用力,闭着眼等着缓过来劲。
左嘉熙注意到了,他凑过来在另一边扶住沈时钦,关心道:“怎么啦沈老师?”
沈时钦摇摇头,见有人扶住自己,于是便松开了抓住贺谰的手,说:“没事,刚起的太急了。”
那股冰凉的触感突然消失,贺谰不太自在的碰了碰刚才被他捏着的手,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扶着沈时钦手臂的那只手,就很快收回视线。
第二次比赛马上开始,贺谰正调转雪橇头往比赛起点走,就见沈时钦又从雪橇上跳下来。
他看向贺谰:“第二轮我不坐了。”
“为什么不坐?”贺谰停下手里的动作,“沈老师,你不能不相信我吧?”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停住,又若无其事的看向沈时钦,等着对方回答。
“贺老师,你确实不太值得让别人相信,”沈时钦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一会就管好好控制方向,我在终点线这等你。”
贺谰见他真的没有要和自己一起的准备,只以为他是怕出现刚才再摔在一起的状况,便没有再说话。
他自己坐上雪橇往起点出发。
四个组都在起点线蓄势待发,等待工作人员发号施令。
第二轮哨响,哈士奇组立刻窜出,依旧甩出驯鹿组很长一段距离。
这一轮比赛,雪橇上只有贺谰一个人,无疑大大增加了他的可操作度,他莫名有种当年在草原上拍骑马戏的感觉,于是喊了声“驾!”又继续加快速度。
段南看着他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不放心的喊了句:“贺老师,小心点,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
左嘉熙看着那雪橇以一种特别快的速度往终点处去,虽然在心里也觉得有一点点危险。
但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段南。
头盔,护膝,护目镜,以及厚厚的冲锋衣和手套。
嗯,十分安全。
他又看向不远处彻底放飞自己,潇洒驰骋的贺谰。
双眼逐渐散发出光芒。
段南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他默默抓紧一旁扶手。
果然,下一秒,左嘉熙看向他,兴冲冲地问:“段老师,我们也来加个速好不好!”
段南很想说不好,他已经三十岁一把年纪了。
但是又触及那明显带着兴奋的眼眸,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嗯,慢点,注意安全。”
“得嘞!”左嘉熙立刻让哈士奇加速往前奔。
贺谰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保持着加速状态,始终和后面拉开着一部分距离。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工作人员不出意料地再次端着桶站在了赛道边。
狗狗们闻到空气中那一丝熟悉的鱼肉味,嗅着鼻子逐渐带着贺谰再次偏离方向。
贺谰立刻拽着缰绳往另一侧带,企图将它们带回赛道。
他边努力调整方向边喊:“你们刚才不是吃到了鱼吗?而且沈时钦还喂了你们那么多火腿!真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句话奏了效,哈士奇们竟突然调转方向,回到了赛道。
他皱眉往终点望去,就见沈时钦正站在终点一侧,一只手揣在冲锋衣兜里,另一只手不知道举着什么。
那东西显然比鱼肉更加吸引哈士奇,它们嗷嗷叫着往沈时钦的方向奔。
等逐渐离的近了,贺谰终于看清,沈时钦手里拿的是一串红肠啊!
他一时说不出话。
沈时钦的冲锋衣口袋是无底洞吗?能装这么多红肠?!
眼见哈士奇的速度越来越快,贺谰终于反应过来,他声音加大了些许,朝着沈时钦的方向喊:“沈老师!把红肠扔到地上!”
节目组为了确保彻底的安全,在终点外围放置了软垫,将终点圈包围起来,就连雪橇上面也放置了软垫。
沈时钦朝后面看了一眼,确认不管是人还是狗摔倒都是完全没问题的之后,就将那一整串红肠往终点线的位置一抛。
哈士奇们看着那美味的食物被抛向半空中,纷纷吐着舌头跟着一跃。
于是一个十分壮观的场面诞生了。
红肠落在厚实的雪里,几只狗狗纷纷跟着陷进雪里,并且立刻兴奋地化身雪地土拨鼠,对红肠进行地毯式搜寻。
而贺谰在即将陪哈士奇来一次和雪地的亲密接触时,挑准时机纵身一跃,十(五)分(体)帅(投)气(地)的落在软垫上。
经过一上午的大雪,那软垫上也已经落了一层厚实的雪。
沈时钦看着趴进雪里半天没动弹的某人,立刻走过去,关切:“贺老师?”
见没回应,沈时钦心头一跳,他一条腿屈膝跪在软垫上,伸手扒拉干净贺谰头盔边上的雪。
他抬手敲了敲头盔:“贺谰?”
人依旧一动不动,于是他又清了清一旁的雪,微微弯下腰,侧着头凑近,从头盔侧边看到贺谰紧闭的双眼。
他一只手艰难的从那头盔间隙里伸进去,摸到贺谰鼻子下方,认真感受。
嗯,是热的。
沈时钦松了口气,正想要抽出手,然而下一秒,正装着死的人突然一个“诈尸”,伸手握住沈时钦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往软垫上一带。
“欸!”
沈时钦完全没料到他有这么一手,一时没有觉察,就这么被贺谰带到了软垫上。
沈时钦仰躺在软垫上,身侧的雪也被搅乱了原先的形状。
他双手被贺谰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并举过头顶。
贺谰一条腿半跪在他身侧,另一条腿跨到他的另一侧。
挣扎间有雪落在沈时钦的头发和睫毛上。
他仰起头,拧着眉瞪贺谰。
“贺谰,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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