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谰低头看着瞪着他的人,伸手把头盔摘下来,又坏心眼的甩了甩身上的雪:“没啊沈老师,我和狗狗们都体验过摔进软垫上的感觉了,这不是让沈老师也试试嘛,不虚此行啦。”
他身上扑簌簌落下雪来,沈时钦眯了眯眼,回怼:“谁要试!”
他又往一边侧了侧身子试图挣脱,可贺谰像个石头一样压着他。
他索性放弃,就这样仰着头看着贺谰。
“贺老师觉得自己刚才那速度,是可以安稳地停下来吗?”
“怎么不能?”贺谰一只手锢住他乱动的身子,笑着问,“干嘛去沈老师,你……嗷!”
他话没说完,沈时钦抬脚,快准狠地给他来了一脚。
“有点自知之明行么?”
贺谰吃痛,松了手收回禁锢着对方的腿。
“我去,”他捂住被踢痛的部位,“谋杀啊!”
“哼!”沈时钦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贺老师,这叫明杀。”
贺谰缓过劲来,趁沈时钦坐在软垫上整理头发时,团了一把雪就朝沈时钦身上扔去。
沈时钦胳膊上被留下一圈雪痕,他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闭了闭眼,丝毫没有犹豫的抓了一把雪转身就朝贺谰扔过去。
那雪顺着衣领落进贺谰脖颈,他被冰的“嗷”了一声,立刻反击。
“沈时钦,看谁能赢过谁!”
“呵,试试呢!”
“呵!试试就试试呢!!”
“贺谰!你再敢往我衣服上扔雪!”
左嘉熙和段南到达终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雪人乱七八糟的坐在软垫上。
贺谰身上头上全都是雪,沈时钦比他好一点,最起码头上没有什么雪。
软垫上原本平整棉被一样的雪现在被整的到处都是,而又数二位身侧的雪最多。
他们听着贺谰和沈时钦边朝对方扔雪,边互放狠话。
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而一旁的哈士奇们早已吃饱喝足,躺在雪地里打滚的打滚,休息的休息,还有几只趴在地上的哈士奇的头,随着贺谰和沈时钦抛在空中那雪的弧线左右转悠。
左嘉熙和段南从雪橇上下面,并排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位。
半晌,左嘉熙问段南:“这是在,”他又看了看不远处一直被镜头拍摄的两个雪人,“这是下一趴吗?”
段南迟疑:“应该……吧。”
又过了一会,余安组和元匡伦组都到达了终点。
他们看着软垫上的像雪人一样的两位,又看了看在一旁并排站着像罚站一样的两位,皆是一愣。
柯童童用她发现美、记录美的眼睛,端起相机找好角度对这奇怪的一幕拍了张照,然后跑到左嘉熙旁边,一脸兴奋的问:“这是在打雪仗嘛?”
左嘉熙有点僵硬的转过头,他张了张嘴,半晌,说:“应该……吧。”
不远处贺谰一声吼:“休战!!”
沈时钦的声音紧随其后:“呵,我就知道。”
左嘉熙和柯童童面面相觑。
左嘉熙挠了挠头,改口:“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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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比赛结束,孟宜春宣布比赛结果:“本次比赛贺谰组由于不按规定使用红肠引诱哈士奇,所以成绩仍旧不算数,最终的第一名仍然是我们的余安和柯童童组!”
“什么?!”贺谰,“那节目组用鱼肉就算数了?就不违规了?”
孟宜春尽职尽责:“最终解释权在节目组哈。”
万恶的资本家。
贺谰把拳头捏的咯吱响。
左嘉熙走过去拍拍贺谰肩膀:“算了,贺谰哥,不要和他们置气。”
贺谰并不是生气节目组坑他,他是可惜自己刚才白摔了呗。
沈时钦仿佛早就料到孟宜春是这副德行,他重新戴上防护设备后坐上雪橇。
“走吧,贺老师。”
“节目组完完全全就是耍我们。”
贺谰说完,愤愤地跟在沈时钦身后坐上雪橇。
一众人都坐着雪橇往回走,比赛结果已出,这一趟他们终于可以放慢速度欣赏起沿途景色。
正是上午九点钟的特罗姆瑟,天空刚刚破晓,泛着层粉蓝色霞光。
岸边一排排彩色房子倒映在湖面。
偶尔有不知名的海鸟从天空中掠过停在湖面,又被在湖边冰钓的当地人给吓得飞走。
海鸟,波光,船舶构成了这个时刻的特罗姆瑟。
跟拍摄影师都在据嘉宾们很远的地方拍摄着。
周围的一切静谧美好,贺谰放松身体靠在座椅靠背,双手枕在脑后。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度假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个节目?”沈时钦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贺谰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在这个时候会问这种问题。
他扭头看向沈时钦。
阳光正好从沈时钦的背后撒过来,给他周身镀上了层暖光。
沈时钦也在看着他,他的瞳孔颜色很淡,和贺谰深色瞳孔形成对比。
那阳光连带着他的身影一同映在贺谰的瞳孔里。
他看着贺谰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那眸色深得很,好像要把自己吸进去。
他别开眼神,垂眸看着自己手套上刚刚落下的雪花,又问了一遍:“怎么会来这个节目?”
贺谰在看到他别开视线后,眼神闪了闪,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湖面。
他吞了下口水,说:“昂,就,在家里呆的无聊,这个节目能公费旅游,就来了呗。”
“哦。”沈时钦听着他的回答,顿了顿,说出内心真实想法,“这理由很敷衍。”
“但这是实话。”贺谰一摊手,“你不信就算了。”
难不成还要告诉沈时钦,虽然想旅游是真的,但真正的原因是前几年和你谈了个恋爱不要命一样花钱,这几年又没怎么工作,已经快要吃土了,才出来接综艺吧。
他默默的把手揣回口袋。
这原因听起来怎么这么窝囊。
沈时钦没再说话,也靠在靠背上欣赏着周边的景色。
特罗姆瑟的温度实在低得很,时不时刮过一阵风,又飘些雪花。
这场景实在很美,粉蓝调的天空,雪白色的平地。
还有远处各色的屋子,以及尽头泛着霞光的峡湾。
沈时钦想,要是再暖和一点就好了,他愿意在这块地方好好的住一段时间。
一阵寒风忽然吹过来,他咳嗽了两声。
他刚才和贺谰打雪仗的时候出了层汗,现在身上一阵阵泛着寒意。
贺谰被这声咳嗽拉回神,他又看向沈时钦,问:“那你呢,这么怕冷,为什么还要接下这部综艺。”
“这个月份,无论是北欧,还是等飞回国内要去的西藏和漠河,可都很冷。”
“就,太累了。”沈时钦藏在兜里的手轻轻攥紧,他的声音有些哑,说完后掩住嘴角又咳了一声。
贺谰原本带着笑的嘴角一下子停滞住,沈时钦额间的薄汗好像也因为有了阳光的照射而变得更加清晰。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沈时钦咳嗽完,没有看他,而是阖上眼睛,感受着太阳带来的细微暖意,他说:“而且也想看看,怕冷……到底能不能克服。”
贺谰下意识说:“怕冷又不是习惯,怎么可能会克服。”
他说完这句话便闭上嘴。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太累了,是因为这三年一直在连轴转拍戏吗?
沈时钦身体健康程度一般,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限制沈时钦的各种高强度拍戏任务。
虽然沈时钦大多时候都不会听话,但是偶尔的死皮赖脸不叫他去拍危险的戏份,也就乖乖待在家里了。
他忽然想起前年一月的时候,还刷到了沈时钦拍古装戏的花絮。
花絮是沈时钦刚拍完了一场落水戏,那冰水刺骨,他上来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助理知道他怕冷,在他上来的一瞬间就披上毛巾和厚羽绒服,又拿了暖手宝给他。
可他当时摇了摇头,手里的暖手宝只拿了一会就放下了。
贺谰还记得当时媒体是这样报道的:“沈时钦分手后抗冻体质令人艳羡。”
艳羡个屁,抗冻个屁。
他当时好像也是这个骂那个媒体的,还和他朋友说“分手、抗冻、沈时钦”这三个词条究竟是怎么如此不和谐的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在那时候就开始克服所谓的习惯了吗?
来到挪威的这两天,沈时钦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有说过不舒服或者怕冷。
室外拍摄时会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端,双手揣在兜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说被子太薄。
他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时候带进去那么多寒风,也只是说了一句“你冷死了”,并没有出现别的什么情绪。
只有昨晚睡着了之后,他手脚冰凉,只顾着往自己身上拱,大概那时候是在梦里,终于冷的受不住了,把自己当成了暖炉。
“欸?贺老师。”沈时钦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贺谰回过神:“啊?怎么?”
沈时钦伸手指了指缰绳,看向贺谰:“我刚才说,它们跑偏方向了。”
“我刚才没有学,不会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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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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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翻红第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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