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酒杯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打断了原本其乐融融的宴会。
原本相谈甚欢的众人现在被打断,有些不满,纷纷看向门口,想看看是谁打扰了他们。
门口站着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眉眼柔和,眼下有对称的两颗小痣。
而另一个人则是位服务生,白色制服上沾着点酒渍。
两人脚边都有碎玻璃,暗示着刚刚的冲突。
有人认出被撞那人,惊呼:
“快看,那不是贺弘文的小替身吗?”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
“不是说贺弘文的白月光,江清至回来了嘛,怎么今天贺弘文还把他带过来了?”
“谁知道呢。但我告诉你们个秘密,”
一听到有秘密,众人纷纷围到那个人身边。
“门口那个泼小替身酒的其实是贺弘文前几天的情人!”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又带这点看好戏的心思朝门口看去。
温致雪真没想到穿越过来,就遇上这么刺激的戏码。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燕麦色西装前襟洇着一大片深紫的红酒渍。
酒液顺着衣摆往下滴,在地毯上晕开小团深色印记。
这是书中主角贺弘文,上周刚送给原主替身的高定。
但不是专门为他挑的,只是见江清至曾经穿过相似款式,这才买给他。
温致雪攥着纸巾反复擦,想着能不能补救一下。
他的指尖蹭到冰凉黏腻的酒液,连带着鼻腔里都灌满了红酒发酵的酸香。
脑内却忽然浮现出贺弘文曾对原主说过的话:
“你也就这点用处,别耍性子”。
那点隐忍的委屈,顺着酒渍漫了上来。
温致雪又用力擦拭了两下,发现擦不干净后,索性放弃。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对面的服务生弯腰给他道歉。
温致雪刚想说没事,却在抬头时,看见了对方眼里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书里的哪一段情节了。
这一段是原主被贺弘文带去宴会上充当花瓶,却意外遭受贺弘文情人的报复。
只因几天前,情人正跟贺弘文一块温存时,原主的电话打了进来。
而贺弘文在接到电话后,话都没说,就直接穿上衣服走人了。
这件事在情人心里生了根刺,他观察了很久,才找到贺弘文不在的时候。
温致雪眼珠微动,思考怎么做才不会和书里怯弱的原主相差太大。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弘文”,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另一处。
男人身形挺拔,黑色碎钻的西装外套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稀碎的光。
他的眉眼微抬,眼尾压着点漫不经心的冷,视线扫过众人。
刚刚还吵闹的声音瞬间被掐断,热闹的场面像是落到了冰点,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的视线扫过门口站着的两人,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浅浅喝了一口酒。
温致雪看着他事不关己的姿态,心中火气上窜。
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因为他而起,但当事人却无动于衷,甚至隔岸观火。
但让他火气最大的还是,贺弘文一边卖弄深情人设,一边又随处撩拨不负责。
就算他再生气,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是贺弘文的替身。
温致雪扮演着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声音怯怯:“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
他伸手去扶那位服务生,把对方拉了起来。
“谢谢,先生你真好。”
服务生虽然话这么说,但经过他时,十分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像在告诉他,“看吧,你永远只能是个替身”。
那眼神像是一根针,扎破了温致雪强忍的平静。
他不是个喜欢挑事的人,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温致雪抓住对方与自己错身擦过的那一刹那,不着痕迹调了调自己的站位。
那人脚下一个不稳,重心偏移。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温致雪还有这一手。
服务生还想拉回身体的重心,可惜已经迟了。
整个人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原以为是个狠人,却没想到是个小丑,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那服务生下意识看向贺弘文,像是在寻找一丝安慰。
温致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贺弘文眉头拧起,眼里全是对服务生的嫌恶。
再看躺地上服务生,他的脸色已经白了,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像是抓了什么藏在手心里。
但很快他就从从地上爬起,指着温致雪嗤笑,似乎是想找回一点面子:
“温致雪,你有什么厉害的!你不过也只是贺弘文的情人而已罢了!
更何况江清至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只怕你比我过得更惨!”
这些话一出,众人交换眼色,窃窃偶语。
温致雪本以为贺弘文会对这话有点反应。
但他看了一眼贺弘文,却发现贺弘文连手指都没动,没有半分要出面解围的意思。
好在温致雪早就有了对应的方法。
他故意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被吓到一样。
但他手上的力却没有丝毫减弱,巴掌带着风,“啪”地一声甩在服务生脸上。
胸口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这一巴掌用足了劲,能够清晰看到服务生脸上红起来的印记。
他的手微微颤抖,神情柔弱,仿佛只是因为被欺负狠了才发泄一下。
“我相信江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但你却这么诋毁他,这会让贺先生很伤心的。”
他这话不仅抬高了江清至,也顺带刷了刷贺弘文的好感。
他再一次偷偷观察贺弘文,果然看见贺弘文嘴角上扬不少。
宴会厅里原本的窃窃私语像被掐住了喉咙,连呼吸声都轻了半截。
不远处几个贺弘文的朋友交换着眼色,有看热闹的玩味,也有几分意外。
谁都没想到从前只会站在贺弘文身后的人居然学会反抗了。
贺弘文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似乎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温致雪松口气,希望这事赶紧过去。
这时,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白色身影。
恰好落进温致雪的余光里。
温致雪多看了一眼,莫名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服务生就朝地上啐了口血沫。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温致雪,里面的怨恨几乎快要溢出来。
温致雪叹口气,明明大家都是受贺弘文影响,但为什么不去质问贺弘文,反而对彼此动手。
这让他很不解,他试图开口安慰服务生,却在这时有句话清晰落入耳朵里。
“这小情儿居然还不如替身。”
看似一句随口的话,却伤人极深。
那服务生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也被咬破血。
但他仍然求救般的看向贺弘文,却在看到贺弘文后,眼底的光一点点破碎。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
那液体看起来像是血。
温致雪看着他流血的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他还没想明白,对方就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像是疯魔了。
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寒光朝他这里刺来。
宴会厅内原本悠扬的音乐戛然而止,玻璃碎片在水晶吊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周围人的惊呼声仿佛被拉长,时间在这一刻近乎凝固。
服务生那句话在他的耳边炸开:
“温致雪,我杀了你!”
温致雪瞳孔紧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料到服务生会恼羞成怒,却没料到对方敢当众杀人,这比原书里暗中使绊子的剧情,凶险了太多。
那把沾血的碎玻璃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仿佛都刮到了鼻尖。
他想躲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地。
躲不开了吗?
他偏开头紧闭眼,等待那块玻璃的落下。
但疼痛并没有到来,取代的是服务生的闷哼和周围人的惊叹。
温致雪睁开眼,只见那服务生已经摔落在门外的台阶上,面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
而那块碎玻璃因为再一次落地,已经彻底四分五裂。
“带下去,别再让他出来发疯。”
贺弘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面色阴沉地吩咐没来得及出手的保安。
温致雪一怔,居然是贺弘文居然救了他?
他有些不信,再抬眼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人衣角轻轻晃动,呼吸起伏,跟反应平淡的贺弘文相比,更像是救他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刚刚下车的那位。
温致雪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却听服务生不甘地喊:
“贺弘文!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他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眼里充满了绝望。
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了。
这段感情他付出了所有,金钱,感情,身体,可为什么,他连一个替身都比不过?!
明明都是同样的身份,一个得到的是笑,一个得到的是嫌弃。
恨意缠住了他的心脏,他并不是想杀了温致雪,只是想让对方受点教训。
可现在来看,就算没有温致雪,贺弘文也是不会再看他一眼的。
贺弘文略微皱眉,朝保安微微颔首,示意捂住他的嘴巴。
服务生的嘴巴被捂住,却仍然呜呜呜的哭着,直到彻底消失。
这件事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温致雪看向那道白色身影,想探究这人到底是谁,对方却在这时刚好转过身。
在看清那张脸后,温致雪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人笑意浅浅,眸光柔和,语气极软地问:
“你没事吧?”
众人这时也看清了那人的脸,其中有人大叫道:
“快看!那就是贺弘文等了十一年的白月光!”
“两个人长得真像啊,你猜贺弘文会选谁?”
不少人偷偷瞟向贺弘文,眼底是藏不住想要八卦的兴奋感。
贺弘文有些慌神,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脸,紧张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周围吵闹的声音在此刻温致雪的耳边变得虚无缥缈。
他看着江清至的脸,心里一悸。
这张脸似乎和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脸相互重合。
为什么江清至提前回来了?
为又什么他会对江清至有一种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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