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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镇国公世子狄宸要迎娶青楼女子做平妻,气得发妻周铮玉出走还要与他和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京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不议论纷纷。

“啧啧,真没想到啊,狄世子那样的人物,竟也……”

“周氏虽出身商贾,可嫁入狄家这些年,持家有道,连镇国公夫人都夸赞的,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

“听说那勾栏院里的姐儿手段了得,把世子爷迷得五迷三道的,连祖宗家法都顾不上了!”

“岂止!镇国公把那狐媚子秘密送走了,世子爷竟敢忤逆不孝,跟老国公爷大吵一架!结果被老当益壮的国公爷亲自出手,硬生生打断了一条腿,如今还关在府里养伤呢!”

“断了腿还不知悔改?我听说世子爷不等周氏送来和离书,自己竟先写了休书!这不是把周氏的脸面,连带着狄家自己的脸都扔在地上踩吗?”

“可不是!御史台的几位大人已经连上了好几道折子,参他宠妾灭妻,悖逆人伦,参镇国公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狄家这回,算是把祖宗积攒的威风丢尽了。”

最新的消息更是炸开了锅,镇国公狄戎拖着病体(据说是被气病的),亲自向宫里递了请罪的折子,言辞恳切,请求皇帝抹去狄宸的世子之位,改立小儿子狄显。

养心殿内,镇国公狄戎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原本挺拔如松的脊梁似乎也佝偻了几分,鬓角新添的霜色在透过高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昔日战场上的杀伐之气被浓重的疲惫取代,他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被不孝子伤透了心,无力回天的普通老父亲。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家门不幸,闹出此等丑闻,污了圣听,惊扰天颜。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责罚!”狄戎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皇帝李琰亲自从御座上走下来,双手将狄戎扶起,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痛惜与宽慰:“爱卿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孩子大了,一时糊涂走了岔路也是常有的事。谁家没本难念的经?朕岂会因此怪罪于你?狄宸那孩子,朕看着他长大,本性还是忠厚纯良的,许是被那等卑贱女子一时迷了心窍,板正过来便好。”

他扶着狄戎在旁边的锦墩上坐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调:“至于那周氏,一介商贾女流,本就出身微末,如今竟不识大体,闹着和离出走,搅得满城风雨,休了也好!这等妇人,配不上狄家门楣。爱卿不必忧心,待此事平息,朕再亲自为你家宸儿择一门当户对,温良贤淑的好亲事,必不委屈了他。”

李琰顿了顿,看着狄戎憔悴的面容,语重心长:“至于世子之位……爱卿啊,干系重大,岂能因一时意气就轻易动摇?宸儿只是一时糊涂,并非大奸大恶。更何况,显儿那孩子勇武刚烈,正是为国效力的好时候。朕意调他去西陲玉门关,那可是我们对抗西戎的咽喉要地,非他这等将才坐镇,朕不能安心啊!显儿在那边建功立业,岂不比困在京中一个空头世子名分强?”

狄戎默默听着,老眼低垂,掩去了深处翻涌的情绪。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而认命的叹息,再次躬身:“老臣老迈昏聩,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李琰满意地拍了拍狄戎的肩膀:“爱卿能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慰。回去好生休养,莫要再为逆子伤神了。”

看着狄戎步履蹒跚,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李琰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狄家这潭水,算是彻底搅浑了。老大废了,小的被远远打发去边关吃沙子,狄戎这头猛虎爪牙已去,再不足为虑。

他心情极好地踱回御案后。

恰在此时,内侍通传太子求见。

李重津进来时,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润笑意,行礼后便道:“父皇,礼部刚呈上来的消息,铁勒诸部的使团已过雁门关,不日便将抵京。此次铁勒可汗派其长子合赤温带队,规模不小,且铁勒近年来势力渐涨,颇有骄矜之意。礼部那边深感责任重大,唯恐在接待礼仪上有所疏失,既损天朝威仪,又恐激起边衅。他们希望能有一位皇子牵头督办此事,居中协调,方能彰显郑重,也最为周全。”

他顿了顿,笑容不变地补充道:“儿臣思来想去,觉得二哥年长持重,处事稳妥,又常在礼部行走,熟悉典仪章程,由他牵头,最是合适不过。”

李琰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没有立刻应允。

他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李重津脸上,那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仿佛能穿透那温润的表象,看到更深的地方。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李重津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维持不住,背脊微微发凉。

礼部越过父皇直接向他这位太子请示?还是他如此理所当然地就想把差事派给二哥,显得过于急切,甚至……有些越俎代庖,让父皇觉得他这太子已经开始“当家做主”了?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上更为恭谨谦卑的姿态,深深一揖:“此事终究还需父皇圣心独断。是儿臣思虑不周,妄加揣测了。请父皇示下。”

李琰这才缓缓放下茶盏,脸上重新浮现出慈父般的温和笑意:“不妨事。太子能替朕分忧,朕心甚慰。礼部所虑也有理,此事关乎国体,确实需要一个妥当的人居中协调。不过具体派谁……”

他略作沉吟,“待朕看过礼部详细的章程,与几位阁老合议一下,再做定夺吧。”

李重津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更加恭顺:“父皇思虑周全,儿臣谨遵圣谕。”

他暗自懊悔,自己最近确实有些松懈了。李重霄这个最大的威胁看似除去,他竟忽略了父皇那根深蒂固的多疑。没有李重霄在前面吸引火力,他这新太子可不就成了父皇眼中最需要“平衡”的存在?

“好了,”李琰摆摆手,仿佛刚才的审视只是错觉,语气转为家常,“说起来,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你四哥那档子事,倒是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眼看这朝局也渐渐平稳下来,等铁勒诸部这摊事过去,也该给你好好选个太子妃了。朕和你母妃,可都盼着抱皇孙呢。”

李重津脸上立刻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带着少年人的赧然,躬身道:“儿臣……但凭父皇和母妃做主。”

父子俩又闲话了几句家常,气氛一派和睦。

待李重津告退,走出养心殿,被殿外带着秋寒的风一吹,才惊觉后背的里衣竟已被冷汗微微濡湿。

他深吸一口气,将方才的惊悸压下,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

父皇……确实老了,也越发敏感了。他告诫自己,必须更加谨慎,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回到东宫书房,李重津还有些心绪不宁。

柳栖悟已在等候,这几日因着吏部正在修订官员考绩章程,其中几处涉及东宫属官的品级和升迁路径,需要太子参详定夺,柳栖悟这位吏部侍郎与太子打交道的机会便多了起来。

见李重津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柳栖悟放下手中的卷宗,语气温和地问道:“殿下似有心事?可是吏部章程有何不妥之处?”

李重津抬眼看向柳栖悟。

这位柳侍郎自从娶了四哥后,态度似乎比从前在柳家时更显恭谨务实,也愿意向他靠拢了。

他心中微动,没有直接提养心殿的事,而是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开口:“倒非章程之事。只是方才回宫路上,想起今早听来的一个故事,颇觉玩味,想与柳侍郎说说。”

柳栖悟微微颔首:“殿下请讲。”

“说的是一个富甲一方的老员外,”李重津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家业是他白手起家,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素来乾纲独断,说一不二。膝下有个儿子,已近而立,精明能干,这些年帮着打理家业,也做得有声有色,渐渐在商行里有了些威望。老员外本也欣慰,想着日后能将家业托付于他。”

他顿了顿,观察着柳栖悟的神色:“可近来,这老员外却时常对着儿子长吁短叹,甚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对儿子百般挑剔。儿子百思不得其解,自问兢兢业业,并无错处,更无半点不敬之心,不知为何惹得老父不快?柳侍郎,依你之见,这是为何?”

柳栖悟安静地听着,黑沉的眼眸中波澜不惊。他略一沉吟,缓缓道:“殿下这故事,倒让臣想起一句俗语,‘老小老小’。人至暮年,心性有时便如孩童。那老员外一生掌舵,叱咤风云,如今年纪渐长,精力或许不如从前,看着正当盛年,意气风发的儿子在商行里威望日重,来往之人皆称‘少东家’,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力不从心之感,甚至隐隐担忧,自己是否已被架空?儿子是否还如从前那般,事事以他为尊?”

他的声音平稳,像是在剖析一个寻常案例:“此时做儿子的,光有无错处、无不敬是不够的。须得更懂得哄。这哄,并非虚情假意,而是要让老人家真切地感受到,他依旧是那个说一不二,掌控全局的家主。儿子再能干,也只是他臂膀的延伸。遇事多请示,多将功劳归于父亲的指点,甚至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适当示弱,让老人家觉得他依旧被需要,依旧能指点江山。如此,方能安其心,慰其怀。”

李重津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先前在养心殿的憋闷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柳栖悟,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得柳侍郎,真乃孤之幸也!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他说罢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只是柳侍郎如今娶了四皇兄,身份不同以往,孤本以为侍郎会心系瑾王府,对孤这里……倒不曾想,侍郎依旧如此尽心竭力。”

柳栖悟神色不变,只微微垂眸,语气恭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说笑了。臣之所求,唯有辅佐明君,澄清吏治,为天下苍生略尽绵薄之力,使百姓能享太平之福。此志,无论身在何处,永不敢忘。”

“好!”李重津抚掌,笑容更真切了几分,“柳侍郎高志,孤心甚慰!吏部章程修订,还有诸多需倚重侍郎之处。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多来东宫走动,孤还有许多故事,想听侍郎参详。”

“臣遵命。”柳栖悟躬身应下。

离开东宫,坐在回府的轿子里,柳栖悟闭目养神,方才在太子面前温和恭谨的面具彻底卸下,只余一片冰冷的漠然。

轿帘外市井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冰壁。

李琰寡恩多疑的嘴脸,前世御座上那不敢置信的扭曲表情,还有无数被牵连惨死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交织翻滚。

除非李重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否则李琰这头暮年的病虎,又怎会真正信任自己亲手扶起来的,爪牙渐丰的幼虎?

他要做的,就是让李重津忍不住。

轿子停在瑾王府门前,柳栖悟收敛起眼中翻涌的寒意,恢复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步入府中。

穿过熟悉的游廊,府内的静谧稍稍驱散了外界的喧嚣,却也带来另一种沉滞。直到负责主院事务的孙尚宫迎上来,他才仿佛从冰冷的旋涡中抽离片刻。

“驸马爷回来了。”孙尚宫福身行礼。

“嗯。”柳栖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王爷呢?” 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冷意。

孙尚宫显然早已习惯这位驸马爷的清冷,垂首恭敬回道:“回驸马爷,王爷在暖房绣花呢。”

“……”

绣花?

柳栖悟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疑惑地看向孙尚宫,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错愕。

孙尚宫在瑾王府伺候这些日子,早已练就了铜墙铁壁般的镇定功夫。她面不改色,继续回禀,只是说到某个名字时,嘴上还是本能地打了个小小的绊子:“白日里那位周……掌柜来过,送了帖子。说过两日她主持排演的新戏《红玉川》,要在撷芳园首演。王爷听了很高兴,说周掌柜这是要重获新生,大展宏图,他得绣个大大的福字给她当贺礼,添添喜气。”

周铮玉这位被狄家休弃的世子妃,非但没有如世人预料般闭门不出,以泪洗面,反而风风火火地操持起她的印书坊。还不知用什么法子收拢了京城颇有名气的撷芳班,排起了以定襄公主李红玉为主角的大戏。

借着世人对她遭遇的同情,更打着为巾帼英雄立传扬名的旗号,竟连宫里的两位公主都惊动了,赐下了褒奖。明明是已和狄家断了关系,与王爷也算不上正经亲戚的人,竟还能大大方方登门打秋风。

更奇的是,王爷竟真吃这一套,还煞有介事地要给她绣福字捧场?

孙尚宫心里正默默腹诽着这桩桩件件的荒唐事,一抬头,却愣住了。

她看见驸马爷柳栖悟,唇角竟极其短暂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笑容极淡,如同初春冰面上掠过的一丝暖风,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却像投入深潭的一缕微光,照亮了那张总是苍白冷寂的面容,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昳丽。

“驸马爷……”孙尚宫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柳栖悟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已然敛去,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只淡淡道:“我去看看王爷。” 说罢,便转身朝着暖房的方向走去。

孙尚宫站在原地,看着驸马爷的背影。

那步伐似乎比刚进府时,要轻快上那么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迫不及待地要去一探究竟。

暖房里,花香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温暖而慵懒。柳栖悟站在门口,目光穿过半开的门扉。

只见李重霄穿着一身舒适的常服,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

他面前摆着一个硕大的绣绷,上面绷着一块喜庆的红缎子。他眉头紧锁,一手捏着根细长的绣花针,另一只手笨拙地捻着一缕金线,对着缎子比划,那专注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头,仿佛面对的不是绣品,而是千军万马的军阵。

阳光透过琉璃窗格,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也照亮了他额角因用力(跟针较劲)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柳栖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最后一点从外面带回来的冰冷戾气,终于在这温暖而荒诞的画面里,悄然无声地融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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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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