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唯有檐下风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片片朦胧的光晕。
一道身影如夜枭般轻捷地掠过庭院,悄无声息地落入瑾王府主院,精准地推开一扇未曾闩严的窗棂,闪身进入温暖的寝殿内室。
殿内只留了一盏角落的羊角宫灯,光线昏黄暧昧,
睡在拔步床上的李重霄早已等候多时,听见动静,从层层叠叠的锦帐中探出手,精准地抓住来人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一身寒气的柳栖梧拉进了暖意融融的帐幔深处。
锦被柔软,带着李重霄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两人滚作一团,交换着分别数日积攒的思念,唇齿相依,气息交融,细微的水声与气息在静谧的帐内格外清晰。
李重霄的主动与坦然像是最好的助燃剂,点燃了柳栖梧心底压抑的火苗。
意乱情迷间,柳栖梧只觉得怀中人脖颈间的肌肤温热细腻,诱人沉沦,忍不住在那处轻轻咬了一口。
“嗯……”李重霄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喘息逸出唇瓣。
柳栖梧僵了一下,身体的反应来得迅猛而直接,紧贴的肢体无所遁形。
李重霄立刻感知到了那不容忽视的变化,心口猛地一跳,脑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就今晚了?
平日里跟柳栖梧稍一亲近,这人就容易耳根泛红,他没想到今晚对方也如此热情直接,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他尚未胡思乱想完,身上的柳栖梧却像是被自己的孟浪惊醒,猛地撑起身,几乎是有些慌乱地背对着他坐到了床沿。
李重霄听到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音带着懊恼与沙哑:“臣放肆了……请殿下恕罪。”
见他这副模样,李重霄那点逗弄的心思立刻又活泛起来。
他侧过身单手支着头,衣襟因方才的纠缠早已散乱,露出好看的锁骨,眼中波光流转,语气带着故意的埋怨:“驸马,都这般境地了,你若还毫无反应,那我可就真要生气了,绝不原谅你。”
柳栖梧闻言,缓缓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李重霄斜倚锦榻,墨发铺陈,眼尾泛着情动的薄红,那副慵懒又诱人的模样直直撞入他眼底。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近乎蛊惑:“那……殿下喜欢吗?”
李重霄眨眨眼,实话实说:“以前又没试过,做完了才知道喜不喜欢呀。”
柳栖梧目光骤然深暗,所有的犹豫与克制土崩瓦解,他重新俯身,笼罩下来。
李重霄却抬手抵住他坚实的肩膀,轻咳一声,找回一丝理智:“但是……今天不行。你这几天不眠不休地跟老皇帝周旋,肯定又累又困,还是先休……”
“我不累,也不困。”柳栖梧打断他,一只手稳稳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握住他抵着自己肩膀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将人重新压回柔软的衾枕之间。
李重霄还想再说什么:“等……”
未尽的话语被一个深重而急切的吻彻底封缄。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充满了珍视的探索,攫取着他的呼吸,也搅乱了他的心神。
在李重霄被这耳鬓厮磨的缱绻弄得晕头转向,几乎要弃甲投降之际,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艰难地偏开头,推了推柳栖梧的胸膛,气息不稳地急道:“等等!……没、没东西啊!”
柳栖梧动作顿住,微微抬起头,与他额头相抵,两人灼热的呼吸紧密交缠。
李重霄对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暗含的请求与渴望,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线,“什么都……没准备,你知道吧?就是那个……需要……需要一点……帮助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烫得惊人。
柳栖梧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探向床头雕花繁复的栏板某处,指尖在不起眼的凹凸处摸索了两下,找到某个地方轻轻一按,竟弹开一个极其隐秘的小暗格。
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瓷瓶,瓶身温润,透着莹莹光泽。
“殿下说的,是这个?”他低声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李重霄:“……”
空气凝固了数秒。
随即,李重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又羞又恼:“不是……这、这里为什么会有个暗格?!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他瞪着那瓶东西,又瞪着柳栖梧,“好你个假正经!哪家的纯情少年会一边脸红一边摸出瓶这个?!”
都怪他一时被美色所迷,竟忘了这人内里就是个切开黑的!
柳栖梧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伸手将炸毛的人重新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照宫中旧例,皇子大婚的婚床都会设有此格,以备不时之需。想来是孙尚宫以为我们早已用上,便未曾特意向殿下提及。”
想来那位尽职的孙尚宫自新婚夜听了半宿壁角后,就默认了一切和谐,哪能料到这两位主子直到今日才真正圆房。
李重霄被他抱在怀里,听着这解释,一时无语。
好吧,看来是错怪这只绿茶了。
柳栖梧拿起那玉瓶,却并未急于动作,只是捏在指尖,目光沉静而专注地看向李重霄,像是在等待最后的许可,又像是在确认他的心意。
李重霄被他看得脸颊更烫,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嘟囔:“你……会的哦?”
他可不想两人的第一次以惨烈收场。
柳栖梧脸上刚刚褪去些许的红晕又悄然爬回耳根,他略一颔首,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早年翻阅过一些杂记图册。后来在军中此类事亦不算罕见。我知道该如何。”
李重霄在内心迅速翻译:哦,早年看过带插图的小黄书,后来当了那群兵痞的头头,没少听各种荤素不忌的浑话,实践知识为零,但理论课大概是满分。
他的目光落在柳栖梧脸上。
昏暖的烛光柔和了他略显清冷的轮廓,长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俊美得令人心折。
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出自己的模样,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爱欲、紧张,还有小心翼翼的珍重。
李重霄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软得一塌糊涂,又涨满了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是这个人了。他想。
深吸一口气,李重霄抛开最后那点羞赧与顾虑。
虽然原作是个清水文,但这人好歹顶着正攻的名头,就算毫无实践经验,该有的天赋异禀配置应该还是在的?
他不再犹豫,伸手勾住柳栖梧的脖颈,主动仰头吻了上去,用行动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帐外,那盏唯一的羊角宫灯,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拂过的掌风熄灭。
黑暗中只余下逐渐急促的呼吸、压抑的低吟,以及锦缎摩挲的窸窣声响,交织成一曲缱绻旖旎的夜曲。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纱,悄悄漫入一室春意,却羞于窥探红罗帐内交缠的身影,只将模糊温柔的清辉,轻轻洒落在床前踏板上那件悄然滑落的,绣着精致云纹的寝衣之上。
这个尺度应该还好吧?希望我们糊文能保留一点尾气的快乐[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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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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