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一年级学生不适合参与任何任务。”夜蛾的桌上摆着几份任务报告。
夜蛾还没说完自己就噤了声，面对特级咒灵有自保能力的咒术师，整个日本也没几个，高层让三个一年级生去做这次的任务，目的昭然若揭。
“同意。”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懒散地睁开了眼，几缕发丝贴在脸上。
“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没有其他要说的吗？”夜蛾正道盯着对面沙发上的人，如今咒术界正在发生的变化没有人会比五条悟更加了解。
“有时候不知道对我们更有利吧，咒术高专的校长知情不报对于高层可不是好现象。”
布偶娃娃被大手抛起，落下，再抛起，半空中的娃娃被夜蛾一把夺过，“…随你。”
他没有在追问，顺手把娃娃都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门外盘腿而坐的身影。
“这就是你推荐的辅助监督？”夜蛾皱着眉，“听说是从上次案发现场带回来的人，是米花町那边的要求吗？”
“欸~你这个建议很不错。”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对这个想法比了个赞。
“？”
夜蛾叹了口气：“悟，你应该明白现在的状况吧。”
他继续说道：“最近咒灵减少了。”
“嗯，那我的任务怎么还这么多，我的辅助监督很生气哦。”
夜蛾正道脑袋上冒出了#字青筋，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死亡率没有下降，并且出现了不明力量，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最先感受到这个事实就是五条悟，诅咒在人类的负面情绪里诞生，只要人类一直存在那么咒灵也会如影随形。
可是不一样了，就像咒灵变多后，六眼应运而生一样，一定也出现其他强大的生命导致咒灵的数量下降了。
世间运转总是强调互补，光影、阴阳总是相生相伴。
而变数发生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不过这一次似乎也不是咒灵那一边的呢。
对于莫山清的情况，五条悟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莫山清的力量似乎也只有他能够直接感受到，入职辅助监督比他想象的更加轻松。
只要莫山清和他呆在一起，在他人眼中，在咒力上，似乎她只是一个和伊地知一样没什么天赋的人。
“你有听我说话吗？”
五条悟头一偏，厚重的笔记本隔着空气砸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火气太大容易早衰哦~”五条悟吐了吐舌头。
“以诅咒师名义在米花町逮捕的那名叫山崎的人失踪了。”夜蛾正道面沉如水，为他本就摄人的面容再添了一起可怖，他看着五条悟一字一顿：“在确定他已经成为无咒力人士后。”
沙发上的男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淡淡评价：“总监部那群老头子真是松懈至极，竟然在大本营被偷袭了，怪不得连会议都取消了，害怕一出现就被爆破吗？”
此刻，坐在门外的莫山清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离。
看来当时给那个人吃多了。
不过让作恶的人失去赖以生存的力量对世间能够造成的危害就大大降低了，这也算好事一桩吧。
她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屋内的谈话进入了尾声，听起来只是进行了一些无聊事件的交接，但是比绂除咒灵还要让人疲惫。
黑色的眼罩拢起垂下的银白头发，五条悟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那几张任务报告书，划过那一行字。
「受到不明生物袭击，特级咒灵消失，任务完成」
“ 现在他们应该没什么时间做其他的了。”五条悟说着笑出了声，想到那群老头子焦头烂额的样子，他漫步打开了门。
“你有办法了。”夜蛾正道突然意识到这个可能，五条悟并没有离开只是打开门低着头，在和他的辅助监督对话。
莫山清手里捧着的灵草在夜风摇曳着淡淡金光，相比初见只有根茎顶部，现在丝丝金色不断蔓延到叶脉。
“比之前长大了好多呢。”五条悟戳了戳溢出的枝叶，歪头提问：“还要等多久呢？”
莫山清：“不出意外，应该三天内就会长成了。”
五条悟直起身，推开门对里面的人宣布：“就是这样，夜蛾，我要休假三天～”
紧接着大门关上阻隔了里面的咬牙切齿的怒吼。
*
“一定要以这个姿势睡觉吗？”
五条悟躺在软软的床垫上，时隔多日，五条悟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公寓，白色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上，歪着头盯着旁边盘腿而坐的人，他的另一只手则被握住。
莫山清闭着眼睛抱着猫耳花盆，里面的幼苗周围环绕着丝丝金光，“功德印的力量就是它的养料。”
意思是他必须以这个姿势睡觉，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且这也有助于提高你的睡眠质量，你不知道吧。”说着她的尾音上扬带着一点自得。
所以不许拒绝！
“知道哦，就像太阳一样。”
什么。
莫山清睁开了眼。
凑在眼前的精致面孔，鼻头萦绕着一股甜香，银色发丝遮挡了她的视线，蓝色双眸静静注视着她。
经过这段时间，五条悟确信，被动运行六眼所带来的头痛，确实在接触莫山清时会减弱，就像永远奔腾不息的大海终于迎来了风平浪静的一天，甚至只有那道金光可以轻易穿过他的无限，不过没有任何威胁，明明拥有两种力量，却只有其中之一可以接近他。
莫山清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哑口无言。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她，但也不是她，心口减轻的灼烧和温暖让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慌乱地一把捂住五条悟的眼睛，“睡觉吧你。”
早已习惯的吵闹和冗杂信息这一次却被隔离在外，如同覆上了一层薄膜，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迎来了真正的放松。
睡得好快。
已经陷入梦乡的五条悟，十分乖巧得保持着睡前的姿势，静谧的夜里只剩下绵长的呼吸。
*
刻印在大脑中的术式如同生命与术师如影随形，现在却出现了无痛剥离的可能，这一事实，正悄然动摇着咒术界存在已久的根基。
夜深人静时分，废弃的大楼正在进行一场审讯，跪在地上的男人双眼翻白，意识被控制只能任人宰割。
正是总监部失踪的诅咒师山崎。
“竟然是真的。”赤脚的青年轻声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陶醉的惊叹。贴着男人的脖颈，手臂环住了他的脑袋称赞道：“你的术式完全消失了，处理的极其完美呢，可以告诉我是谁做的吗？”
特级咒灵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山崎语无伦次，他的嘴唇颤抖。
“不知道…”恐惧的泪水不断流出，山崎对于那一日的记忆只剩下了普通人突变为咒灵，他因此失去了一只手臂，后来六眼如天神般降临，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又转手将他收押进了咒术总监部。
而他的术式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事情的变化远超他的预料，一开始不过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委托而已。
“是呢，真可惜。”
脸上的十字缝合线因为笑意的扩大变得扭曲丑陋。
“不过你可是非常宝贵的实验材料，不要担心。”青年的声音声音轻柔却令人不寒而栗，“希望你好好发挥作用呢。”
山崎听不懂面前的咒灵在说什么，只觉得死期将至，极致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的意志。
废弃的大楼内重新恢复了静谧的氛围，直到汽车的轰鸣声响起。
“哒、哒。”
清脆而规律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层中有序地回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神恍惚，只看到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阴影中无声地走出，朝他逼近。
“大哥，是这个人。”体型稍壮的男人快步走了过去拿着一张照片比对了面前的人，转头向身后的人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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