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发出骚动声，莫山清笑着推开了门，坐在中央的人在她开门的瞬间便朝她看来，清瘦的咒术师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审问，眼球泛着血丝，眼神恐惧，桌上的矿泉水泛起一丝金光后，有细碎的浮金飘在水面上。
确认了毛利小五郎的咒力消失后，功德印产生了反应，落下的金沙比绂除特级咒灵多太多。
特大好消息，底部的厚度已经积起了一毫米左右！
那消除咒术师的咒力会不会更多！莫山清跃跃欲试地朝室内看去，大仓和贵现在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了金光闪闪的模样。
不过。
普通人和咒术师不一样。
还在想怎么开口的莫山清转头就看到手里已经拿着灵草的五条悟，眼罩被撩至额前，露出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在自己的脑袋里看到盆栽这种事果然很神奇啊，感觉变成储物空间了。”
他端详着手中的灵草，天灵草的根茎变得细长，叶片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莫山清上前，眼中闪过惊喜：“已经长成了。”
难道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交给公安的话，必须保证他没有威胁性。”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着，重新戴好眼罩。
哦哦反正结果一样。
*
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才轻轻对大仓和贵说道：“恭喜你，成功脱离咒术界了。”
从现在起，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门口的长发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仓和贵甚至连质问都梗在了喉咙，即使没有被夺走术式的他也不会是眼前咒灵的对手，他十分审时度势地苦笑一声，希冀地拿着签署好的文件：“你们不会反悔了吧？”
没有痛苦、没有嘶吼、没有愤怒，真是无聊的反应。莫山清收起笑容，侧身让开了位置，蒙着黑色眼罩的男人靠在墙边正对着审讯室的门口，慢悠悠地说道：“放心，这里可不是咒术总监会。”
没有咒力的他是这份文件生效的条件，大仓和贵才注意到旁边一身正装全程面无表情的壮汉身份后，他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了。
咒术界的最强什么时候和公安有联系的！？
在公安人员到后，大仓和贵便跟着离开了，男人佝偻着背，对所有要求都悉数接受，配合至极，看起来很轻松地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咒术师的事实，没有追问甚至在最后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整个过程莫山清静静看着，五条悟则靠在墙壁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确认了一小时前还拥有术式的咒术师变为普通人后。
走廊上只剩下了她和五条悟，白炽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投下两道阴影，尽头已经没有任何人，莫山清收回视线，声音阴沉，“没骨头的人最容易背叛，我觉得你最好直接杀了他。”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轻易就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啊。”
莫山清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现在不能帮你，所以你只能自己动手了。”
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下：“为了积功德？我还以为那是对我的要求。”
她心头一跳。糟糕，说漏嘴了。她小声嘟囔：“你偶尔杀几个应该没关系...”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摸着下巴说道：“……你不会是邪神吧。”
那是什么。
他们走出了地下室，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一个熟悉的男人守在一旁，她记得他的名字，风见裕也。
他们今天在这里的所有痕迹会全部抹除。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痕迹都将被彻底抹除。
“没想到你居然会和凡人合作。”坐进驾驶座时，莫山清忍不住说道。五条悟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扛下的人。
脆弱的普通人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甚至在咒术师中都很难找到能与他同行的人，否则他的任务量也不会大到让他常年奔波。
“诅咒的根源有了可以消除，还是不需要咒术师也可以轻易做到的办法，这种消息出来怎么看都对咒术界那群烂橘子非常不利。”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没有往常轻浮的语调，“虽然我也很想看烂橘子们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模样，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莫山清还没问烂橘子是谁？橘子妖吗？
坐在副驾驶上的五条悟话锋一转：“小山清，你会开车吗？”
那位叫风见的公安好像默认他们其中一人会开车，和五条悟确认了信息后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黑色的轿车飞驰在盘山公路上，深夜的公路上没几辆车，否则一定会有人发现，正在疾驰的黑色轿车轮胎根本没有接触到地面。
跑完几十公里，油量没有减少，轮胎丝毫没有任何磨损，五条悟竖起大拇指。
*
假期的最后一天天灵草完全成熟了，莫山清投入了炼丹大业中，和五条悟前往超市采购去了。
她在网上搜了丹药的形状给他后，他念叨着原来是巧克力球啊，于是他们去了超市，据他所说那里会有她想要的所有材料。
大型超市里商品琳琅满目，五条悟目标明确的前往食品区，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五条悟行走自如，不到十分钟材料就已经全部买好了。
“你很熟悉这里呢？”
“休假的时候会来这里采购，虽然工作很忙，我可是很热爱生活的哦~”
莫山清听到了明显一身嗤笑，她抬起头一身红白服装的，脸上带着疤痕的女人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是歌姬啊，刚刚是对我丰富的业余生活产生嫉妒了吗？”五条悟看见来人便立刻开朗地回应，有时候莫山清很佩服他的这种无论面对任何事物都游刃有余的态度，看到对面的人在五条悟回应后一瞬间头顶冒火的样子。
奥~学到了，原来是在气人。
“这位就是你的新辅助监督吗？”旁边明显神态平和的白发女人开了口，其实莫山清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完全挡住了她的脸，但是从声音可以听出来要比那个叫歌姬的人冷静的多。
咒术师的穿衣品味真是太差劲了，那条辫子略微下垂，顺着辫子的方向莫山清看到了她和五条悟交握的手。
她又看了看五条悟，恍然大悟，她也想牵！
“你们.......”歌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即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欸，原来这位也想牵吗？
冥冥小姐接过了话：“真亲密呢。”
咒术界两所高校的一年一度交流赛即将开始，作为京都的老师歌姬提前来到了东京，而冥冥则是接到了一项报酬丰厚的委托。
他们并没有交流多久便各自分开了。
*
琉璃台上放着一袋面粉、鸡蛋、可可粉、黄油和一株成熟的天灵草，还有一些形状奇怪的模具和工具。
不对。
莫山清认为除了中间那株灵草，眼前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炼制丹药该用的正经材料。
她没有炼过丹，也没兴趣了解，毕竟她不需要依靠丹药提升力量，也用不着治疗。
“要成型肯定需要面粉吧。”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食材搅拌在一起，动作流畅。
是这样吗？明明五条悟也不了解这些，看着他自信的样子，莫山清将信将疑了起来，毕竟他很会做饭，做饭和炼丹也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她认知里的炼丹，只需要将灵草投进炼丹炉里历经真火淬炼，最终“砰”地一声跃出一颗圆润剔透、蕴藏着磅礴灵力的丹药。
还缺少炼丹炉。
能够均匀受热调节火候的炼丹炉对于炼丹是必不可少的神器。
“这个功能的话，烤箱也可以。”
五条悟连带托盘一起送入了黑色的箱子内。
莫山清试图中途打开烤箱查看温度，被五条悟拦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温度显示。
温度停在180度，火候保持的十分稳定，凡人的好东西还挺好用。
看着暖光烤箱里的白色面团，突然开始膨胀，一阵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浓郁奶香和某种清冽植物气息的味道，缓缓地从烤箱的缝隙中飘散出来。
透过玻璃，她看见里面的圆球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舒展，呈现出诱人的金黄光泽。
呈现金黄色说明是上品丹药。她记得丹药分上中下品，上品呈现金色，中品为银白色，而下品就是巧克力色，当时她实在找不到相近颜色的，只能拿着外包装相似的给五条悟展示。
她捧着蓬松的牛角包，不停扫视，金黄色的牛角包，外形和她想的不一样但的确是金黄色，也的确拥有灵力。
应该是最多指甲大小的药丸，怎么这么大。这怎么随身携带！根本不能悄悄喂给人类啊！
五条悟鼓掌：“新手第一次做得还不错嘛。”
莫山清看着独自开朗的五条悟递给他了一个面包示意他吃。
五条悟歪着头，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的眼睛，”莫山清伸出手掀开了他的眼罩，望向那双苍蓝的海：“更适合这股力量，不过随你。”
毕竟是睡一觉就能筑基的家伙，没那么容易死。
莫山清又再一次看着摆满了整个茶几的牛角包，看起来很成功但和失败了也没区别。
难道要让她上街卖面包吗？
“不错的想法，不过需要申请临时摊位许可证哦。”坐到沙发上的五条悟赞同了她的嘀咕。
呵呵。
莫山清横了他一眼，并把所有牛角包全部塞进了超市的塑料袋里。
五条悟看着气鼓鼓的莫山清才接着说道：“我有一个在咖啡厅打工的朋友呢…”
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她看到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手伸进深色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能给五条悟打电话的只有伊地知，一般内容就是通知他该工作了。
根本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五条悟语速飞快：“伊地知，现在咒灵应该很少吧，剩余的杂碎不能直接交给其他人吗？我可是难得的休假期呢~”
听筒对面似乎这样直接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才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声音很虚弱，说话时还夹杂着一丝颤抖，已经能想象对面的人擦汗的模样了。
“是突发事件，没办法联系到你的辅助监督，数量太多了最后只能来找您了。”
辅助监督，哦，是她。
那个工作手机，嗯嗯因为太吵了她直接丢掉了，莫山清避开投过来的眼神。
还不是因为他什么任务都接，都说了休假三天了，她越想越理直气壮又怒目回视。
五条悟：“信息发过来。”
看吧！她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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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功德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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