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生被她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火焰和这血淋淋的质问震得浑身剧颤!他死死盯着她额角滑落的血,看着她手腕上被自己攥出的青紫,看着她指腹那不断涌血的狰狞伤口……一股混杂着巨大愧疚、无力和被彻底点醒的尖锐痛楚,如同冰冷的绞索,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想反驳,想怒吼,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活路?!” 沈知白看着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动摇和痛苦,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宣泄口,声音更加凄厉,带着一种泣血的控诉和嘲弄:
“你告诉我活路在哪里?!!”
“靠你送外卖摔断腿吗?!”
“靠我绣那几方破帕子换那几百块钱吗?!够买药还是够交房租?!”
“这点血——这点血算得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那只被压在桌上、依旧在流血的手,用尽力气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将翻卷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狠狠怼到他的眼前!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温热的腥气!
“比起被房东踹门像狗一样赶出去的疼!”
“比起被人踩在烂泥里指着鼻子骂疯婆子的疼!”
“比起看着你躺在雨地里快死了我却拖不动你的疼!!”
“这点皮肉疼——算得了什么?!!啊?!!”
最后一声嘶吼,如同杜鹃啼血,带着穿透灵魂的绝望力量!她猛地发力,不顾一切地抽回自己的手!
陆烬生被她这最后的力量和那惨烈的控诉震得手指一松!
沈知白挣脱了钳制,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额头的血,手腕的青紫,指腹翻卷的伤口,还有那汹涌而出的、混合着鲜血和巨大悲恸的泪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修罗!
她靠着墙壁,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和失血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破碎的呜咽。
阁楼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窗外骤然加大的、如同瓢泼般的暴雨声,疯狂地捶打着铁皮屋顶,发出震耳欲聋、永无止境的轰鸣!仿佛要将这方寸之地彻底淹没、摧毁!
刺眼的光束依旧投射在桌面上,照亮了那缕妖异的血线,照亮了桌面上晕开的血迹,照亮了沈知白脸上纵横的血泪,也照亮了陆烬生那张凝固着巨大震惊、痛苦和一种被彻底击碎的表情的脸。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摔伤的腿剧痛钻心,却远不及心头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他看着那个靠着墙壁、浑身浴血、如同破碎瓷器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焚尽一切后的灰烬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听着窗外那如同丧钟般的狂暴雨声……
一股巨大的、足以将他灵魂都彻底碾碎的悲怆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气音。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所谓道理,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挣扎着想说什么,想伸出手,想靠近她,想擦掉她脸上的血和泪……
可身体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动弹不得。只有一股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液体,猛地冲上他的眼眶,模糊了视线。
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起来!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紧咬的牙关,混合着窗外震天的雨声,在死寂的阁楼里,绝望地回荡开来:
“沈知白……”
“你……”
“你他妈……”
“疼死我算了……”
陆烬生压抑到极致、如同孤狼濒死般的呜咽,混合着窗外震耳欲聋的狂暴雨声,在狭窄闷热的阁楼里绝望地回荡。他的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每一次无声的抽噎都牵动着摔伤的腿,带来更深的剧痛。那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剩下被彻底碾碎、无法承受的巨大悲怆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疼死我算了……
这五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沈知白混乱而麻木的神经。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额角的血混着泪水滑落,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手腕被攥出的青紫指痕隐隐作痛,右手食指指腹那道翻卷的伤口依旧在缓慢地渗着血,滴滴答答落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与陆烬生压抑的呜咽、窗外狂暴的雨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悲鸣。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额头抵地、仿佛被整个世界压垮的男人。看着他因为剧痛和巨大痛苦而颤抖的肩膀,看着他后背嶙峋的骨节在单薄汗衫下凸显的轮廓……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尖锐心酸和更深沉绝望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刚刚筑起的、名为愤怒和控诉的堤坝。
所有的嘶吼,所有的质问,所有支撑着她割血染线的孤绝狠戾,在这一刻,被陆烬生那一声破碎的呜咽彻底击溃。她终于明白,她的血,她的疼,并没有刺穿命运的囚笼,反而成了压垮他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郎君……” 她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气音。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无边无际的茫然。
她踉跄着,想向他靠近一步。可脚下一软,身体再次重重撞在墙壁上,牵动了额角的伤口,一阵眩晕袭来。她无力地滑坐下去,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将自己抱成一团。压抑了许久的、巨大的委屈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终于将她彻底淹没。她不再压抑,将脸深深埋进膝盖,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破碎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声再也控制不住,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混合着窗外的雨声,充满了无边的绝望。
两个被命运逼到绝境的灵魂,一个抵地呜咽,一个蜷缩痛哭。在狭小、破败、被暴雨疯狂捶打的囚笼里,如同受伤的幼兽,舔舐着各自的伤口,也感受着对方血淋淋的痛楚。那盏依旧亮着的冷白光束,孤零零地投射在桌面上,照亮了那缕妖异的血线,照亮了桌面上晕开的暗红血迹,像一个冰冷而残酷的旁观者。
窗外的暴雨如同天河倒灌,密集的雨点砸在低矮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永无止境的轰鸣!整个阁楼都在簌簌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掀翻、摧毁!
时间在绝望的哭泣和震天的雨声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陆烬生抵着地面的额头,似乎被冰冷的水泥磨破了皮,传来细微的刺痛。这刺痛让他混乱而悲怆的意识稍稍回笼一丝。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额头上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的砂砾,混合着汗水,一片狼藉。他布满血丝、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
沈知白依旧抱着膝盖,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那参差不齐的短发下,额角撞伤的地方,血已经凝结成一道暗红的痂,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她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腹那道狰狞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边缘红肿发亮,翻卷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一股巨大的酸涩瞬间堵住了陆烬生的喉咙。所有的愤怒、质问,在看到她这副凄惨破碎的样子时,都化为了泡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和一种沉重的、名为“责任”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是她救了他。在汴梁的火海,在雨夜的泥泞。
也是他,把她拖进了这无边的债务泥潭。
现在,他看着她为他割血染线,看着她撞得头破血流,看着她蜷缩在墙角绝望哭泣……
他陆烬生,算什么男人?!
一股混杂着巨大愧疚和破釜沉舟决心的力量,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能看着她为了那点渺茫的钱,把自己活活耗干!
“别……别哭了……” 陆烬生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他挣扎着,用肘部和那条完好的右腿,一点点挪动沉重的身体,向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靠近。每移动一寸,摔伤的左腿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但他咬着牙,眼神里只剩下一种不顾一切的执拗。
水泥地上的灰尘和污垢沾满了他的衣服和手臂。他像一条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的伤犬,一点点,挪到了沈知白的脚边。
沈知白感受到他的靠近,身体猛地一颤,哭声压抑下去,却将脸埋得更深,肩膀依旧剧烈地耸动。
陆烬生喘着粗气,靠坐在她旁边的墙壁上。他伸出那只沾满灰尘和汗水的、微微颤抖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轻轻搭在了她瘦削的、依旧在颤抖的肩膀上。
掌心下的身体瞬间僵硬。
“对……对不起……” 陆烬生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看着她凌乱的短发下露出的那小块青白的头皮,看着她额角刺眼的血痂,心头像是被钝刀子反复切割。“我……我混蛋……我不该……不该那么对你……”
沈知白的身体僵硬着,没有回应,只有压抑的抽噎声从膝盖间传来。
陆烬生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伤口狰狞的右手上。那翻卷的皮肉在昏暗的光线下,触目惊心。必须处理!否则感染了就完了!
他挣扎着,再次挪动身体,够向墙角那个敞开的、装着杂物的编织袋。在里面一阵翻找,找出一个褪了色的红色塑料小药箱——那是他独居时备的,里面只有些最基础的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他拧开碘伏的棕色小瓶盖,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用牙齿撕开一包棉签,笨拙地蘸了些褐色的碘伏溶液。
“手……给我……” 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知白依旧将脸埋在膝盖里,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往后缩。
“给我!” 陆烬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硬,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微微用力,“听话!”
也许是那强硬的语气,也许是肩膀上传来的、带着温热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沈知白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将那只受伤的右手,从身侧挪了出来。
那只手纤细、冰冷,指腹的伤口红肿翻卷,边缘沾着污垢和凝固的血块,看起来异常可怖。
陆烬生屏住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用蘸满碘伏的棉签,极其小心地、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般,轻轻靠近那道狰狞的伤口。
“嘶……” 当冰凉的、带着强烈刺激性的碘伏液体接触到翻卷的皮肉时,沈知白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
“别动!” 陆烬生眼疾手快,用自己那只布满灰尘和汗水的、同样有些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异常稳固。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瞬间痛得煞白的脸,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强硬:“忍一下!必须消毒!”
沈知白痛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她看着陆烬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深处掩藏的心疼,最终,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剧痛在指腹肆虐,身体因为强忍而微微发抖。
陆烬生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他不再犹豫,用棉签仔细地、一遍遍地擦拭着那道深长的伤口,将污垢和可能存在的感染源清理掉。碘伏的刺激让伤口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红色。每一次擦拭,沈知白的身体都会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压抑的痛哼声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
清理完伤口,他又笨拙地用干净的棉签吸掉多余的碘伏。看着那依旧翻卷、暴露着鲜红嫩肉的伤口,他皱紧了眉头。创可贴根本贴不住这样的伤口!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干净的旧T恤上。
没有犹豫。他松开抓着沈知白手腕的手,双手抓住自己T恤的下摆,用尽力气,“刺啦”一声,撕下了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
“忍着点!” 他低吼一声,再次抓住沈知白的手腕,用那条撕下的布条,小心翼翼地、一圈圈地缠绕在她受伤的食指上,将那道狰狞的伤口尽可能严密地包裹起来。动作笨拙,却异常专注。
布条缠绕的压迫感再次带来剧痛,沈知白痛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但她没有再挣扎,只是死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
终于,包扎完成。一个丑陋的、歪歪扭扭的布条结,系在了她的指根。
陆烬生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和下巴不断滴落。他看着沈知白那只被自己笨拙包扎好的手,再看看她额角同样刺眼的血痂,一股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钱……债……三天期限……沈知白手上的伤……
这一切,像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漩涡,将他们死死拖向深渊。
他疲惫地闭上眼,后脑勺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窗外狂暴的雨声如同永不停歇的丧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和疲惫中——
“叮咚!”
一声清脆的、极其突兀的新消息提示音,从墙角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里微弱地响起!
这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雨声背景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落在陆烬生和沈知白耳中,却如同惊雷!
两人几乎同时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瞬间钉向墙角那部发出呻吟的手机!
是“闲鱼”的消息提示?!
陆烬生心脏狂跳!一种混杂着巨大期待和更深的恐惧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他挣扎着,几乎是扑爬着,伸长手臂,一把将那部冰冷的手机抓了过来!
屏幕碎裂,沾着污泥。他颤抖着手指,用尽力气划开屏幕,点开“闲鱼”APP,登录“知白”的账号。
后台的消息提示栏,一个鲜红的数字“1”在疯狂跳动!
他手指颤抖着点开。
是买家“清风徐来”发来的新消息!不是留言!是一条【新消息】:
【博主!在吗?急!茶席收到了!兰草太绝了!风骨天成!尤其是那几处若有若无的……暗红?像古画上的朱砂印!这意境简直神了!我朋友(搞收藏的)看到也疯了!非要加价买!博主!我出三千!三千买断!钱马上转你!卡号发我!急急急!】
文字后面,跟着一连串感叹号,几乎要冲破屏幕!
三千?!
买断?!
钱马上转?!
陆烬生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高烧出现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错!三千!买断!钱马上转!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贯穿了他冰冷的四肢百骸!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巨大光芒!他看向蜷缩在墙角、同样被这消息惊得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眼中充满茫然和一丝微弱希冀的沈知白!
“沈知白!” 陆烬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完全变了调,嘶哑地咆哮着,带着一种破音的狂喜和巨大的不真实感,他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扭曲的脸,“钱!三千!他……他要了!买断!钱马上转!”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
沈知白被他眼中的狂喜和嘶吼震得浑身一颤!三千?!那个沾着她血的茶席……卖了三千?!她茫然地看着陆烬生,再看向他手中那闪着幽光的屏幕,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无法反应。
陆烬生根本等不及她反应!巨大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他手指颤抖着,飞快地在回复框里输入自己的银行卡号!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他死死攥着手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巨大的期待!
时间在死寂中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窗外,暴雨依旧疯狂。
突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如同天籁般的震动提示,从手机机身传来!
紧接着,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如同救赎的圣光,瞬间点亮了破碎的屏幕:
【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于XX时XX分收入(网银在线)¥3,000.00元,余额¥3,512.34元。
三千块!
到账了!!!
“啊——!!!” 陆烬生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充满了绝境逢生巨大狂喜的嘶吼!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滚烫的泪水!他看向沈知白,激动得语无伦次:“到了!到了!沈知白!三千!三千块!我们有……有钱了!有钱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沈知白所有的茫然和绝望!她看着陆烬生眼中那滚烫的泪水和狂喜的光芒,再听着那震耳欲聋却仿佛不再那么刺耳的雨声……一股巨大的暖流猛地冲上她的眼眶!泪水瞬间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悲泣,而是希望的狂潮!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和情绪的巨大冲击而再次跌坐回去。
陆烬生看到了!他不再犹豫!他挣扎着,不顾腿部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条伤腿,猛地扑了过去!他伸出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蜷缩在墙角、额角带伤、手指被笨拙包扎、脸上泪痕交错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的女子,狠狠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力量,带着滚烫的体温,带着尘土、汗水、血腥和泪水混合的气息,带着一种穿越了千年火海、雨夜泥泞、断发屈辱、割血绝望后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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