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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接续·时间的旅程

止痛针时效过后,爷爷半夜被疼醒一次。

程希珏守在床边,握着爷爷的手,寸步不离。

爷爷再醒来,天蒙蒙亮,一侧头,就看到俩孩子拥抱式躺在陪护床上的胧影。

病床升起后,程希珏给爷爷洗了脸,擦了手脚。

又想喂水。

被爷爷一把夺过,咬着吸管,老顽童式哼哼唧唧,“你爷爷我只是脚踝摔了。”

“脚踝摔了是小事吗?”程希珏几欲叉腰瞪眼,点了点被抬高的右腿,“还是在奶奶面前摔了,是光荣的事啊。”

从爷爷手里取过喝完的水,垂眸,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奶奶昨天都被吓到了。”

爷爷心里叹了口气,拉着程希珏的手坐下,“爷爷跟小九道歉,昨天也让我们小九担心了。”

跟半夜被点滴浸得冰凉不同,手背上的大掌,纹路上粗粝地覆着熟悉的温度。

奶奶带着营养早餐也来了个大早,只没想到宋聿昨晚也陪夜了。

看了眼小九的面色,心下了然,二话不说把人赶回去休息。

宋聿把程希珏送回公寓,又推着人去冲了个热水澡。

程希珏顶着吹了半干的头发出来时,中岛台上摆着两碗片儿川,宋聿背身在煎荷包蛋。

卡奇毛衣下宽挺的肩背,也是时间淬炼中的安定。

宋聿拿着平底下锅和锅铲转身时,一眼望见程希珏歪头靠在电视墙角,套了身毛绒睡衣,半干的头发垂在胸前,怀里抱着条干发巾,目光随他的动作捻转。

整个人暖融也袒露迷茫。

“先过来吃饭。”宋聿手不停,将半流心的荷包蛋铲进其中一碗片儿川里。

程希珏拿干发巾又将头发搓了搓,挽在耳后,才过来坐下。

提筷夹了荷包蛋咬下,是半流心的。

宋聿却没在对面坐下,他取来吹风机,站在程希珏身后,修长手指轻缓拢抓着程希珏的长发,温风低速。

程希珏往后仰,抵靠在椅背上,面碗上的荷包蛋兜进了手心里的小碗里,顺带着俩筷子面。

金黄流心尽,外酥里嫩的蛋白裹住筋道面条和浸满汤汁的咸菜冬笋,热鲜的暖从口腔瀑满全身。

小碗空了,程希珏朝后抓住宋聿的手,仰头,“干透了。”

宋聿摸了摸发尾,还能感触到些许湿意。

程希珏没用什么力道地拽拉过宋聿的手,攥进指缝里,抽出吹风机放一边。

“你留点气雾给她自然干吧。”

上下四目相对,程希珏全然具神的眼眸里仍有惘然,宋聿倾身靠近,另一只手裹住程希珏下颌,还是没忍住,问:“想跟我说说吗?”

程希珏鼻腔发涩,“嗯”了一声。

看宋聿吃得差不多,程希珏摸着腕上的镯子开口,将一晚上冒出来的心思一一摊开。

他们之间谈论过无数话题,浅显或深刻的,却是第一次面对面谈论“生死”。

宋聿小时候亲自送走爷爷,在圈里这几年也经历熟悉前辈的骤然离世,对生死的浅思,部分藏在了《时间的旅行》中,剩下的一些,他与程希珏在此刻,彼此交换。

承受和接受亲人的离世,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生课题。

尘归尘,土归土,**凡胎在时间的滚轴里,记忆里的音容样貌会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最后只留下一个模糊概貌。可人类丰富的情感调动会在这个过程中,痛苦得无法察觉,记不住的主体感受比留不住的客观事实,创痛得更深入骨髓。

在那一刻,人才会真实地了悟,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真的不再了。

不仅是他们的□□,还有与他们相关的一切。

有些人在这之前就已熬过了伤痛,跨过了煎熬,能继续往前,每年只在特定的时节里想起;有些人看起来继续正常生活工作,可始终无法接受,他们困在了人生另一面的时间里,走不出,也不知道要怎么走出来,直到发现连记忆都模糊,愧疚得抓不住最后一根稻草,将自己也带进更深的黑暗里。

宋聿和爷爷的祖孙情不算很深厚,如果不翻看相片,他对爷爷的印象已模糊。而程希珏不同,她和爷爷感情浓重,不止于亲情,他们更是隔着辈的良师益友。

她和很多人一样,不羞于表达爱,了解历史上的壮烈牺牲,但避免谈论“死亡”。

以至于稍稍正视它,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焦躁不安。

可这一课实在太难。

剖心从餐桌到沙发上。

程希珏震颤于宋聿对“亲人离世对人的影响”的看法,从昨天下午惶惶不安的心有了安定和更加明确的意识 ——

抱膝偏头,程希珏盯着宋聿落下的目光,“宋聿,怎么办,我还是接受不了。我想都不敢想。”

只要一想,就感觉心跳暂停几瞬,而后不由自主地后退,挣扎逃避。

宋聿长臂一揽,将程希珏拢进怀里,浓黑眸子深嵌温柔,“不要去想,更用心的珍惜当下。你不是说,瞬间即永恒,是真实。”

程希珏圈住宋聿劲腰,他身上有很别致的清冽味道,松爽中夹着柔和的安定,跟他这个人一样。

嚼着宋聿的话,程希珏抬眸,“珍惜当下。比起害怕还未发生的失去,珍重每一个在一起的时刻更重要,因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也是能够抓住的。”

“是。”宋聿声色温柔。

程希珏忽地想起小时候看到M国矿难新闻后问爷爷的那个问题 —— 翡翠比命还重要吗?

爷爷当时说:“在M国的翡翠矿区里,这是没有明确答案的。没有人知道,危险和财富哪个先来。”

孩时不懂,如今猝然想起,才发现,有人为了生存脚踩一线之间,而她在爱中生根发芽,从不知物质忧愁,始觉生命贵重,也算好好生活,却后知后觉,爱满而离别更沉重,而无常长存爱之间。

由而更具别离。

怀着力道又重一分,程希珏垂眸埋进宋聿的腰窝,“我会更珍惜的,也会慢慢学习接受的。”

这个早上,他们谈论“死亡”,又没有彻底谈论“生死”。

而程希珏最后在宋聿腿上睡着了。

Delay在Infinity各有一间办公室。

宋聿第二天一早回到办公室,程希珏前一天早上给他送的腊八粥,空碗还在桌上没收拾。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空锡箔碗,神思游走了好一会儿。

昨天在小九开口之前,他有过不少猜想,可这一次,他们的默契,有些失效。

他只看透了小九因为爷爷摔倒住院而难过这一点,没料到小九会由此深思“生死”议题。

仔细一想,又不算太意外,小九一直都在构建和完善她的价值体系,也是一个很灵透的人。

可这仍是第一次,宋聿直白程希珏精神层面上的害怕。

他没表现得那么镇定,心疼和无措占满心肺。

20岁,最该肆意的年纪,她在思考最难解的问题。

在谈心的片刻里,他也曾天真的失神,想要小九永远不要经历与死亡有关的人生事件。

但是,不可能。

“我小时候就很不喜欢看’玉葬’篇幅的史文和研究,金缕衣、玉覆面、玉塞九窍,老祖宗们相信这样宗教方式能够使尸身不朽,灵魂永恒,得到成仙。小时候只觉得是一种糟粕,可我现在才意识到,是我狭隘了,死亡引起的恐惧,不仅是当事人的,还有其亲人的。”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有生》,但我不太敢听它。你想象了两个没有Delay的未来 —— Delay成为一种经典和Delay被遗忘。你觉得□□的消失是自然规律,但遗忘就像无字碑,无名小卒在文明的进程中被遗忘,影响力人在被遗忘中对抗遗忘。可是,遗不遗忘是身后事了,跟□□已经没有关系了。”

……

话语涌绕耳边,宋聿闭上眼,文字渐渐跃成了音符。

猛地睁开眼,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抽过几张纸,提笔而起,游龙神走,落笔生花。

吴虞推门而进时,宋聿恰写完了曲子的demo,在首行命名 —— 《瞬间的永恒》。

“在写什么?”吴虞边走边问。

“demo。”

说着,吴虞走到桌边,看到宋聿隔行写下demo的副标题:《接续·时间的旅程 》

吴虞:“......”

不愧是我们Delay的主唱。

拿起手写稿,吴虞扫了几眼,虽没有词,但曲调在脑际中搭起框架开始排演 —— 是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曲。

歪头看向宋聿,像是解谜,“阿聿,你这年纪轻轻的,对生命的感受,会不会有点过于透彻了?”

及时行乐,活在当下,不好吗?

“不是我透彻,是小九深刻。”

吴虞端肃了表情,“怎么回事?”

Delay在国家体育场开演唱会的审批下来后,他一直在出差。

老爷子住院的事情他是昨天下飞机才知道的,直接从机场去了医院,恰与程希珏错开了。

宋聿没瞒着,打了两杯咖啡,跟吴虞大概说了程希珏昨天的状态,以及他们的谈话。

程希珏每天都在医院呆上好一段时间,也从公寓搬回了爷爷家。

打着“想爷爷”和“离学校更近”的借口,奶奶没拦住。

爷爷家离天美只隔了两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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