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从茶馆出来，天气闷的要命。他决定去孤儿院一趟，最近忙着期末论文取材*一直没回去看看，反正离那也不远顺道看看也不是不行。程染走在路上，手里抱着刚从茶馆打包的茶水，毕竟是花了钱的，不能就这么浪费掉。带给然婆婆尝尝吧，老年人不是都挺爱喝茶的？程染想。
程染好不觉得自己对老年人的刻板印象挺重的。
然婆婆是‘释然’孤儿院的院长，这所孤儿院与别的孤儿院有一些不同，它坐落在特安静的偏僻地。从孤儿院的整体来看还是很‘现代化’的，在职工不存在‘吃钱’的行为，要啥有啥，基本就像个给学生用的‘宿舍’。政府给的钱肯定不够的，肯定是是少之又少的，但不妨碍有从孤儿院走出的成功人士硬塞的赞助，靠着这些才让‘释然’里包括程染在内的100名孤儿的生活已及院内环境变得不错了起来。
在这里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放平心态，然后努力学习。当初程染要去打工，院内上下没人同意，但这也阻止不了程染想自立自足的心愿。然婆婆拉着大伙极力劝说都没有用，只好放手让他去尝试尝试，钱是照样用在程染身上丝毫未加又或是减，但对他的挂念变得多了很多。
程染印象中的孤儿院是温馨的，快乐的，劳累的。但惟独没有讨厌的想法，他当初想过幸亏他被抛弃了，要是他的亲生父母心软没有把刚出生只有7天的自己扔在不知道是哪的村门口，他可能真的会过的很苦，这对哪一方都不好。程染也很是感激当初将他送到孤儿院的人。一路走来真的很幸福。
程染回忆起往事嘴角是带着笑的。没有什么是遇到这群美好的人和变成美好的人再值得令人感到庆幸的事情了。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程染推开大门，先听见的是年龄最小的孩子们玩耍的声音。孩子们见了程染纷纷露出开心的笑容，以前程染回来时总会带点好玩的好吃的。他们最亲近的就是他了，就是这哥哥不爱说话。
程染看见这一个个期待的小脸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头，表示自己没有要给他们的东西。
“昭姨，然婆呢？在房间吗？”程染走过长廊，看见正在打扫房间的昭姨，问了一句。
“诶呀！程染回来了！”昭姨看到程染走来开心的笑了笑，把手往外衣上蹭了蹭，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沙琪玛塞给他，“早上省的，拿好。”
程染接过，对着面前的中年女人道了谢。“哎呦，别这么客气。真是长大了。”昭姨感慨着。“那啥，姨我以前也这样，咱们以后还能常见哈。”
昭明笑着：“老了都这样，你然婆在上面，去吧孩子！”
“行，那我上去了。”程染回答就往楼上走。
程染上二楼，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已经没有办公室的样子，到处摆着各种花盆，看着比上次来好像又多了一些。
程染穿过‘花丛’，来到办公椅背后，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
老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回头过头见是程染便放下了心，直拍胸口：“哎呦呦呦，吓死俺娘嘞。你这臭小子，走路没声？”
程染假装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接待椅上，说：“是您没听见吧！”
“啧啧。”然奇双手撑在椅子旁的扶手上，要起身从柜子上拿什么东西。程染调皮过了连忙过来扶然奇，手刚搭上肩然奇就猛地摆动肩膀：“滚滚滚，我没老到拿个东西还需要人人帮忙。”
程染听了深表无语，心话，您都85了，膝拉盖儿还有旧上走路都费劲，第一个需要帮忙的就是你！！
然奇颤颤巍巍地走到柜门前，拉开柜门从第三层的紧里面拿出本书和一个手链。转过身冲程染撅撅嘴，挑衅程染，然后又把书递到他的手上。程染以为是什么专业读物，低头一看————洞察心理学。
“骂你呢。”老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了口水，“呆子。”
程染咬了咬舌头，嘿这个小老太婆。
“你就是因为太不会看眼神才这么这么沉默寡言，小透明没朋友。”然奇瞥了眼独自生吃瘪的程染，“还有你把你头上的毛剪剪，整的和个‘小青年’*一样。”
程染眯了眯眼，拿着‘沉甸甸的书也坐回接待椅上。’程染也就能在然奇面前真实一些。
“我谢谢您，还有，我是社恐不是呆子。您这一柜子心理书没教您要走在时尚的前面吗？整天不是小青年就是小青年。”他这然婆除了爱养花就是研究心理学，几年前77岁的她决心要考心理咨询师的证，这个消息比程染要去打工还要炸雷，导致她睡觉还有人在她耳边念叨纷纷劝阻想让她改变这个念头。但这倔脾气老然依旧不该心愿，铁了心的要考。结果在面试的时候跌了脚。对方面试官看然奇是个老人变着法的拒绝她。也不是说歧视，只是然奇太认死理，书上说啥就是啥，根本不会变通。而心理咨询师这个岗位就是需要懂得变通带有‘心机’的人
导致最后然奇不考了，回来就整天说当今社会太险恶，要让程染他们做一个心胸宽广，不带色眼睛的男汉子，女超人。
过了这么些年，老太太的脑袋非但没浑浊，反而变得越来越灵光。他们只好惯着她。
然奇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招呼着手让程染过来。
程染无奈只好再起身，走到然婆面前蹲下。然奇抓住他的手腕，摸了摸发觉又变细了，叹了叹气，拿出刚才和洞察心理学一起拿出的手链打开戴在程染的手腕上。
“这是上次去庙里给你求得。刚开学又没交上新朋友，又当了个透明人，现在又瘦了。人家说你命格里就却这么一个命”闹归闹，然奇记得所有孩子的优缺点。老归老，只要她还有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一位孩子落地下。
程染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命格，他就是这么个人，内向又有些自卑。
手链冰凉刺骨，让程染觉得好像是夏日里的欢乐谷。
然婆给求得，不信也当个寄托。
房间里充满了慈祥的味道。然奇有些尴尬，年轻的时候最看不得的就是太情绪化和相对无话。她咳嗓了几声，程染立刻拿起水杯喂她喝水。
“那是什么？”
“哪个？”
“桌子上的罐子，深色的，瞅着怪恶心。”然奇说。
“---”程染刚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咽了下去，他现在可不敢说那是茶，给然婆的，他怕说了会被扫地出门。
“怎么了？是给我的吧？”
程染缓缓避开老人的眼睛。
“所以给我的是什么？不会是百兰根吧？我告诉你，我即使是上火也绝不喝那东西！”然奇皱皱眉头，额头上三道深不能再深的褶子紧巴巴挤在一起。她最讨厌吃特别甜的东西，齁的赏。
程然手撑着膝盖，小心起身，但还是被腿麻来了个现行。一瘸一拐的来到桌边拿起罐子，“这是乌龙茶，苦的。”
“不信撅腚小鬼的胡话。”然婆看着程染腿麻的变扭样，就不想听他的，“哼！不喝。现在的乌龙茶，不如以前。都是甜的！”
“才不是给你喝的呢！我给昭姨！”程染耍脾气。
“你给去吧！就想着你昭姨！不想着我！”然奇也耍脾气。
一个小孩，一个老孩。互不相让，每次都幼稚到不行。
“你走吧！下午有个投资方要来！那小伙子比你懂事多了！上次来还给我拿来个发财树。”然奇僵着说。
程染知道这肯定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想你想到不行。
程染叹了口气，把茶放回桌上“那给你小伙子喝吧，我走了，别送。勿挂念。”
“去去去，拿走，人家才看不上你这个百兰根呢，快点拿走。”然奇依旧嘴硬。
程染耸了耸肩推门离开，只留下屋内腿脚不便依旧在骂骂咧咧的老人。
他又去问候了其他阿姨和工作人员。再一次穿过院子，孩子们再次太阳花开。今天阳光依旧很毒辣，但因为在在北方，即使昨天下了雨也不会感受到蒸汽腾腾的感觉。但程染却觉得今天的热和以往的热不太一样，他感觉全身软绵绵的，像是要化成一坛蜂蜜，但然婆肯定不会尝一口。
然奇听见走廊渐渐没了人的动静，身体缓慢移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打开罐子，摇头晃脑边嘴里嘟囔着“上了大学成了人就管不了喽！”一边给茶杯倒满乌龙茶。随后喝了一口，哈，还真是苦的。饶是不爱吃甜的老家伙这时也想放一点点蜂蜜拌着喝。可能她老家口味太极端，又或是是‘好’是‘坏’。但心和人，肯定是不会变的。
耿秋是和程染前后脚，两人都彼此谁也没碰着谁。
耿秋不经常来，但还是会定时拜访。因此大家都认识他，即使大孩子们不熟悉碰到了也会来一句问候，但对于整个孤儿院来说耿秋算的上功臣。不仅主动要求捐款也为人和善，常带着各种孤儿院紧缺的东西来探望。比如这次，耿秋就带了一提留洗发膏。
然奇已经把耿秋当作帅小伙的标配来看待，帅气善良的男孩谁能不爱？反正她这个老闺女挺喜欢，要不是人家是投资方，早认他当干儿子了。
耿秋提着洗发膏先来到物资间，在一众夸奖的话语下上了楼，来到院长室。还在自欺欺人的然奇听到敲门声连忙说请进。
“然院长，好久不见。”耿秋走进门，笑着冲然奇问好，“又美了。”
然奇还喜欢耿秋一点，就是不把她当老人，反而当成年龄稍大点的老师，和他说话毫无心理负担。
“哎呦，还是你会说话。”她说着，眼神还不断飘向那个‘百兰根’。
耿秋当然也注意到桌子上那罐深褐色液体。他挑了挑眉，并不知道这是程染送来的。
“然院长，怎么了？想喝水？我帮您倒。”说着便起身准备拿杯子。
“不用不用不用！刚才有个小孩儿拿这罐百兰根过来看看我，我不爱喝这玩意儿，不用倒！”然奇连忙阻止，头摇得极快，脸上的褶子也一起晃动。
耿秋点点头，重新坐下。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他刚才并没有打算给她倒那罐子液体。很明显，然婆并不爱喝。
“好的，最近确实容易感冒发烧，喝点百兰根也不错。”
然奇一脸鄙夷，没有接话。
随后，耿秋率先变话题，不让然奇为难。
“然院长，近来福利院可还安好？”
“啊，一切都好，托你们的福。福利院的生活环境越来越好，真的很感谢。”然奇听后开心地说，她是真情实感的表达感谢。
耿秋摆了摆手，“比起其他投资人来说我算是纸上谈兵，一个月才几千块钱，不值一提。”
“可不要这么说！”然奇激动道，“这‘少少的’几千块钱就可以改变十几个孩子几个月的生活环境！有了你们这群娃，我们福利院的孩子过的越来越好！每一位都是功臣！”
耿秋愣了愣，随后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能为孩子们做出贡献，是我的荣幸。”
然奇听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耿秋在旁边不断附和说点能让她开心的话。
说着说着，然奇觉得嗓子不太舒服，就颤颤巍巍地要去拿办公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润润嗓子。耿秋连忙扶她坐下，自己去帮她拿。自己也从橱柜里拿了个茶杯，也准备倒杯水。
他瞅了瞅周围，并没有白开水。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百兰根”，他想了想，喝点泄火的也不错。于是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坐下喝了一口——
怎么这么苦？
耿秋面露怀疑，他记得，百兰根没有这么苦吧？
没啥要说的，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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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头疼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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