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我们会立刻为大家注射解除药物。”
言墨辰默默地伸出了左手,注射的很快,他们小队跟随着人流不断地走到检查区域,在走到最后一个卡口时,带着口罩的医生为他们发了一枚银色火焰状的徽章。
“遇到生命危险、或者不想继续任务了,就掰断卡口,我们会派人去接你们的。”医生平静地说,像是无数次重复那样道:“电子眼虽然分布在比赛区域,但也总会有探查不到的地方,所以,遇到危险就立刻掰断卡口,免得连尸体都收不回来了。”
冰冷的触感,言墨辰点点头,把徽章别在领口的位置,站在他身后的陆熵悬突然借着异能波动的瞬间,温热的火焰轻轻地灼烧了一下言墨辰的掌心。
他在瞬息便觉察到了什么,迅速地把纸片揣进了口袋里,言墨辰跟随着队伍移动着,入口处就在安全区的东边,是一个巨大的拱门,由两根巨大的噬能藤树干搭建而成,上面缠绕着发光的藤蔓,看起来既神秘又危险。
拱门上方的藤蔓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淡绿色的光芒。组委会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参赛选手,比赛即将开始。比赛规则很简单:通过传送们,我们会将选手们随机投放在巨树海内,在里面存活 18 天,找到散落在森林里的‘能量核心’,收集到最多能量核心的队伍获胜。注意,巨树海里有很多危险的异兽和陷阱,还有其他队伍的竞争。祝大家好运!”
当言墨辰站在传送门内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和某种奇怪的东西混在了一起,白瑜和唐治州已经被传送走了,他转身抬眸看向陆熵悬,对方正冲着他安抚地笑了一声,下一秒,言墨辰便被传送离开了。
“传送完成。”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言墨辰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在一片枯枝堆上。周围是密集的噬能藤,藤蔓的鳞甲反射着微弱的光,空气里的腥甜味更浓了,甚至能闻到腐烂的气息 —— 是之前的参赛者,或者异兽的尸体,被藤蔓吸收后留下的味道。
电子眼会在哪?上面?还是树丛间?言墨辰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迅速地判断着。要安静、要隐蔽、要丝毫不出错地表演自己现在的人设。
言墨辰的指尖翻动,一把唐刀迅速地出现在掌心中,借着衣袖翻飞的动作,他迅速地查看了陆熵悬留给他们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坐标,他轻笑了一声,手中的纸条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他隐匿在树荫下,迅速奔跑了起来。
就在比赛选手们开始行动时,一旁的观战区也暗潮汹涌。
扭曲的时空裂隙之上。窗外,巨树海的虬枝在能量乱流中疯狂扭动,如同无数垂死巨兽的触手,每一次抽搐都让空间泛起油彩般的涟漪。
室内却是一片凝固的静谧——榻榻米散发着新割稻禾的清香,青铜香炉里飘出若有似无的伽罗沉香,墙上悬挂的壁画描绘着宁静的山水,连空气中的微尘都在无重力场中悬浮着,如同被冻结的星屑。
然而这份宁静是精心编织的假象,是裹着丝绸的毒药。每一寸看似古朴的木质结构都嵌着监视器,每一道柔和的光线都来自能瞬间转化为粒子武器的能量源。这里不是品茗之所,是炬乐星域领主“千代”的权力圣殿,是吞噬血肉的巨口。
千代端坐在主位,身上那件由浅蓝色维织成的振袖和服,随着她呼吸泛起墨蓝与深紫的流光。宽大的腰带束出瘦削的腰身,衣襟开衩处,白皙的腿部线条若隐若现,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像是被精心雕琢的玉器。
她的脸是完美的艺术品,眼尾描着艳丽的胭脂,唇色是凝固的鲜血,但那双眼睛——瞳孔深处,是一片虚无,她的脸上带着完美不变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能牵动她的心。
千代拿起茶勺,将翠绿的抹茶粉舀入漆器茶碗,“总教大人,请。”她的声音带着古筝弦音般的颤动,却比波费西最深的寒潭更冷。她将茶碗推向对面,露出温婉的笑容来。
谢山坐在她对面。这位以铁血和冷酷著称的军校传奇总教,军装笔挺,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没有喝茶,只是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茶杯中泛起的波纹上。
千代精心打造的优雅表象他早已看穿,而谢山之所以同意来到这里,目的也只有那个女人身后监控着无数选手的观战区而已。
墙上,分割成无数个动态画面,正是波费西生存竞赛的最真实的监控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聚焦着一名参赛者。此刻,大部分画面都混乱不堪——传送事故,不,应该说是大赛方故意为之。
一个画面里,来自其他军校的学员正被能量乱流撕扯,身体像橡皮泥般拉伸变形,发出无声的惨叫;另一个画面,两名不同军校的学员被传送到同一片噬金虫巢穴边缘,虫潮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他们绝望的抵抗只持续了三秒;还有一个画面,一片幽暗的废墟中,唐治州正艰难地从一片冒着气泡的腐蚀性粘液中爬出,作战服上沾满了诡异的荧光液体。
“哦?是看到可爱的学生了吗?”千代轻笑着,“要是贵院的副校长看到这种画面,应该会很心痛吧。”
“可惜,或许他们早已经成为量子暗礁的祭品了吧。”
“千代领主,”谢山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铁锈,“你请我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让我欣赏这些……‘艺术品’的诞生吧?”他刻意加重了“艺术品”三个字,带着浓重的讽刺。
千代轻笑,笑声像冰棱碎裂。她端起自己的茶碗,漂亮的眼眸注视着茶碗,如蝴蝶般的睫羽轻轻颤动,在面庞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描摹着碗沿的冰裂纹。“总教大人言重了。这些不是艺术品,是‘肉’啊。”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那些挣扎、恐惧、濒死的画面,眼底掠过一丝近乎贪婪的兴奋,“刚从牧场送来的,带着露水和青草气息的‘肉’。只有经过最残酷的烹煮,撕开皮囊,露出里面最鲜嫩、最恐惧的灵魂……量子暗礁渴求的,正是这极致的祭品啊。”她呷了一口茶,仿佛真的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
“就这样摊牌告诉我真的好吗?”谢山冷冰冰地笑着。
千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样,放下茶碗笑了起来,“川南军院应该早就反应过来了吧,但是很可惜,你们所有人的命,都要留在这里。”
谢山的眉头紧锁。千代领主掌管着炬乐星域——却已经渗透了波费西,甚至和幕后埋藏更深的蛆虫一同在谋划着更为恐怖的事情。她的权力根基,建立在庞大的黑市交易、生物科技垄断以及对波费西底层资源的残酷压榨之上。
她口中的“肉”,不仅仅是参赛的学员,更是无数在波费西底层挣扎求生的奴隶、实验品、以及被她视为“资源”的一切生命。而她所说的“烹煮”,正是这场由她与波费西幕后掌权者共同操控的生存竞赛,殊不知真正的危险将要来临。
“你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惊人。”谢山讥讽地笑了一声,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千代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在过分安静的茶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但别忘了,他们是军校的精英,是未来的支柱,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你的盘中餐。”他咬牙切齿地说。
千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如同冰封的湖面。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黑暗漩涡般的眼睛死死锁住谢山。
“人?”千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像夜枭的啼鸣,肩头微微耸动,那件流光溢彩的和服也随之荡漾开一片诡谲的光晕。
“谢山总教,您太执着于这些无意义的标签了。生命,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其本质不过是能量的聚合与消散。就像这茶,”她端起自己的茶碗,轻轻晃动,碧绿的茶汤在碗中旋转,“它曾经是山间的嫩芽,吸收阳光雨露,被采摘、烘焙、碾碎,最终成为杯中之物。它的‘生命’形态改变了,但它的‘价值’,在入口的这一刻,才真正被释放、被品尝、被‘吃掉’。”
她放下茶碗,目光再次投向观景墙,眼神变得炽热而专注,“那些孩子也是如此。他们在军校里被‘培育’、被‘塑造’,学习战斗,学习异能,学习生存……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让他们在这波费西的‘砧板’上,展现出最‘美味’的一面吗?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挣扎,他们的智慧,他们的勇气,甚至他们破碎的肢体和流出的鲜血……这一切,都是构成这道‘大餐’不可或缺的‘风味’。只有被彻底‘吃掉’,被这场竞赛的规则、被波费西的环境、被对手、甚至被他们自己内心的绝望所‘吞噬’,他们的价值,才算是真正被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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