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那天，堇岚一中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周忆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往理科实验班的排名表上扫，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最顶端的“段知否”——总分728，数学满分，理综只扣了5分。而他自己的名字，缩在表格中下游，数学那栏的“89”红得刺眼。
“啧，段大班长还是这么狠。”周忆咂了咂嘴，刚转身就撞进一个微凉的怀抱。抬头一看，正是他找了半天的主角。段知否手里攥着一张成绩单，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见他盯着自己的成绩单看，只淡淡抬了抬眼：“找我？”
“可不是嘛。”周忆立刻笑开，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明明段知否比他矮五厘米，他却故意弯腰凑过去，“我这数学卷子错得一塌糊涂，老班说让我找个‘学霸导师’补补，你说除了段大班长，还有谁能担这重任？”
段知否的肩膀僵了一下，轻轻挣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数学卷子递过去：“错题我标了重点，你先看，不懂的地方放学留教室。”他的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每道错题旁边都附了两种解法，关键步骤用红笔圈出来，连周忆蒙对的选择题，都在旁边写了“思路错误，需重新推导”。
周忆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心里忽然有点发暖。他知道段知否每天放学后要去竞赛班集训，却愿意为了他抽出时间讲题。“行！那我先琢磨琢磨，等你集训完咱再细聊。”他把卷子叠好放进书包，又从里面摸出一块进口黑巧，“这个给你，补充能量，竞赛班肯定累。”“不用了。”段知否的目光在巧克力上顿了两秒，没接
“没事，放着当零嘴也行。”周忆直接把巧克力塞进他的校服口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腰，能感觉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走了啊段大班长，下午体育课给你露一手！”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对抗赛，周忆穿着红色球衣，在球场上跑得像阵风。他运球过半场时，余光瞥见了站在操场边的段知否——对方背着帆布包，手里还拿着本物理竞赛题，却没低头做题，反而盯着球场的方向，眉头微蹙，像是在担心什么。
周忆心里一喜，运球的动作更张扬了。他故意在三分线外停顿了两秒，瞄准篮筐，手腕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落网。全场欢呼时，他没看队友，反而朝着段知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笑得像只讨赏的大型犬。
段知否的耳尖悄悄红了，赶紧低头翻书，却没看进去一个字。直到比赛结束，周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把一瓶冰镇可乐递到他面前：“段大班长，渴了吧？刚那球帅不？”
“一般。”段知否接过可乐，却没拧开，反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了两张过去，“擦汗，别感冒。”
周忆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故意把汗蹭到段知否的校服袖子上：“哎呀，不小心蹭到了，段大班长别生气啊。”
段知否没生气，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掉袖子上的汗渍。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暖金色，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上，竟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意。周忆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香樟树：“那个……晚上讲题，我能请你吃晚饭吗？学校门口的牛腩面超好吃。”
“不用，我带了便当。”段知否说，却在周忆垮下脸时，又补充了一句，“但可以等你吃完，我在教室做题。”
周忆立刻又笑了：“好嘞！我保证十分钟吃完，绝不耽误你时间。”
那天晚上，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暖黄的灯光落在课桌上，段知否坐在周忆旁边，手里拿着周忆的数学卷子，一道题一道题地讲。他讲题时很认真，会把复杂的公式拆成简单的步骤，遇到周忆听不懂的地方，还会拿草稿纸画图，直到周忆点头说“懂了”才往下讲。
周忆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他盯着段知否的侧脸，看他说话时微微动的喉结，看他握笔时修长的手指，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书页的油墨香，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夜晚，比球场上的欢呼更让人安心。
“又走神？”段知否的笔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这道题的辅助线，我讲第三遍了。”
“啊？抱歉抱歉！”周忆赶紧回神，凑过去看草稿纸，“我刚才没注意，你再讲一遍，这次我肯定认真听。”
段知否没再责备他，只是放慢了语速，重新讲了一遍。这次周忆听得很认真，还主动提出了几个疑问，段知否都耐心地解答了。等讲完最后一道题时，已经快九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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