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神秘汇合
三秒一亮。
沐云逸把陶片塞回内袋，指尖还残留着那股规律的震颤。他站在通风管道的出口前，背靠冰冷石壁，呼吸放得极轻。魔力感应丝缠在手腕上，原本稳定的淡蓝色此刻正泛起一丝猩红，像被滴入了血珠。
他没动。
铜铃在袖口微微发烫，不是预警，是共鸣。地下的东西还在呼吸，而他手里的残片，像块被磁化的铁，正被某种力量轻轻拉扯。
“不能硬走。”他低声说，声音贴着墙根滑出去就散了。
塔楼顶是约定地点，也是制高点。从这儿能看见整个学院的魔力分布图，也能被所有人看见。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成为靶子。
他拆下一段感应丝，绕成圈套在脚踝上，又从背包里摸出半块废弃的导魔石板，贴在胸口。石板立刻泛起微弱的灰光，把残片的魔力波动压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伪装成巡逻魔偶的能量残流。”他咧了下嘴，“现代物理，魔法世界，通吃这话我还能再吹十年。”
他推开通风口铁栅，翻身落地，影步咒贴着地砖蔓延，整个人像被夜色吸进去了一截。走廊尽头的水晶灯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擦过，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痕。
他没走正梯，也没碰电梯符文阵。那种玩意儿一旦启动，全学院的监控水晶都会亮起来。他挑了条维修通道，窄得只能侧身过人，墙上还挂着几十年没人换过的老旧导线。
“这地方比我的头发还乱。”他嘀咕着，顺手把一根垂落的导线缠在手腕上，另一端插进法袍内袋。导线微微一震，残片的频率被引走了一部分，铜铃安静了些。
通道尽头是螺旋铁梯，通往西塔楼顶。他刚踩上第一级，感应丝突然剧烈抽搐，红光一闪即逝。
有人动了地下室的封印。
不是艾德里安，也不是伊莎贝拉。他们的魔力印记他认得，像老朋友的脚步声。这股波动陌生得刺眼，短促、精准，像是用刀尖划开结界的一角，取了东西就走。
“来得真快。”他眯起眼，脚步却没停。
铁梯老旧，每一步都带着金属的呻吟。他干脆跳上扶手，滑到底，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来。塔楼顶的门虚掩着，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带着一股冷铁和陈旧羊皮纸的味道。
他没推门。
而是从袖口抽出铜铃，轻轻一晃。
铃声没响，但掌心一热，像是被阳光晒过的硬币贴在皮肤上。他点头，抬脚踹开门，人已经闪到了右侧墙角。
塔楼顶空旷，中央立着一座废弃的星象仪，齿轮锈死，指针歪斜。月光斜切进来，照出半圈模糊的光带。一个人影站在星象仪后，斗篷兜帽压得很低，手里托着一块和他怀里一模一样的残片。
残片悬在掌心，无声旋转，频率和他胸口那块完全一致。
沐云逸没靠近。
他蹲下身，把魔袋里的残片取出来，平放在掌心。他按照三拍节奏，依次震动手腕三次，随后又以同样节奏重复两次，最终收手。
三拍启动，三拍确认，三拍完成。
对面的残片转速微微一滞，随即稳定下来，缓缓降落，贴回那人掌心。
“你还记得协议。”声音从斗篷下传来，低沉，分不清男女。
“我不记得的，都是死人记得的。”沐云逸站起身，单膝微蹲，把两块残片边缘对齐，轻轻碰在一起。
咔。
一声轻响，像是老锁扣上了最后一环。纹路闭合的瞬间，残片表面泛起一层幽蓝，不是光，更像水面上的油膜，晃动着映出几颗星点。
“你带的这块，是‘启钥’。”斗篷人说，“我这块，是‘归引’。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星图。”
“北方。”沐云逸盯着那几颗星点，“指向冰雪废墟。”
“不是废墟。”对方摇头，“是封存地。远古魔法阵的锚点，埋在冰层下三百米。”
沐云逸沉默两秒，忽然脱下外套，盖住拼合的残片。蓝光被压住，但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塔楼顶的照明水晶一颗接一颗熄灭，像是被无形的嘴吹灭的蜡烛。
“它在吸魔力。”他说，“不是显示星图，是在召唤响应。”
“所以你盖住了它。”斗篷人语气里带了点意外。
“我可不想让全学院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儿拼玩具。”他从外套内衬扯下一小块银线织布，裹住残片接缝处。银线微微发烫，蓝光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外溢。
他低头，星图重新浮现，这次更清晰。七颗主星连成蛇形，末端直指北方极地，中间一点微光闪烁，像是被冰封住的脉搏。
“原来你早就在等这片光。”他低声说。
“等的不是光。”斗篷人抬起手，指尖划过星图虚影，“是能看懂它的人。”
沐云逸抬头：“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没直接拼合，而是复现了三拍协议。”对方顿了顿，“大多数人会急着看结果，你却先确认了规则。”
“规则比结果重要。”他把残片收回魔袋，银线织布缠了三层，“不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斗篷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星象仪底座咔地弹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一枚青铜书签，表面刻着和残片上一模一样的三拍纹路。
“下次见面，带它来。”
沐云逸接过书签，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铜铃在袖口轻轻一震。
他没问为什么。
有些答案，还没到能说的时候。
他转身走向铁梯，脚步声被风卷走。
身后，星象仪的指针突然动了一下，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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