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训练场的门时，天刚擦亮。晨风从敞开的门口灌进来，吹得记录板上的纸页哗啦作响。昨晚的事还卡在喉咙里，像一块没咽下去的硬糖，甜不甜苦不苦，就是硌得慌。
五条悟已经站在场中央，没戴墨镜，手里转着一支笔。
“来得挺早。”他抬眼，“我以为你会赖床。”
“你才该赖床吧。”我走过去，把记录板夹在胳膊底下，“昨晚谁在审讯室耗到凌晨两点？”
他笑了一声，把笔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那不是为了给你讨个公道？校长现在看我都跟看炸药包似的，你说我容易吗？”
“不容易，特别不容易。”我翻白眼，“尤其是你一边给我撑腰，一边在会议上打哈欠打到差点趴桌上。”
他耸肩，忽然伸手接过我的记录板，低头扫了一眼。“今天训练内容写着‘基础体能 咒力稳定性测试’？”他抬眉，“你给自己排这么满？”
“总得做点什么。”我说，“闲着容易胡思乱想。”
他看了我一眼，没接话，只是把记录板夹回我胳膊下，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有点烫。
训练开始得比往常规矩。他没再像以前那样站在远处喊“加油啊小暖暖”，而是站在我旁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深蹲时他蹲在我身侧，手扶着我的膝盖：“重心再往后一点，你肩膀绷太紧了。”俯卧撑时他站在我背后，声音贴着后脑勺响起：“手肘别外扩，不然练的是胸不是核心。”
我越练越心虚。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撑在垫子上喘气，“怎么跟贴身保姆似的？”
“哦？”他挑眉，“以前说我太冷酷，现在说我太殷勤。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我想让你正常点。”我嘀咕，“你这样我浑身不自在。”
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把我的头发。“心跳又快了。上次测你静息心率是68，现在——”他顿了顿，“得有82了吧？”
我猛地抬头：“你还能听出来？”
“六眼神技，附带功能。”他眨了下眼，“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你脸红了。”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果然发烫。
“别转移话题。”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接下来是咒力测试吧？我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退开两步。“今天做个新项目。我调一下频率，你感受一下共鸣反应。”
我没多想，掌心朝上，咒力缓缓释放。他站在对面，双手垂落，忽然闭了下眼。下一秒，我体内的咒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嗡地一震。
掌心发烫。
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昨晚握着U盘时，金属片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你做了什么？”我皱眉。
“只是让我的咒力频率贴近你。”他声音放轻，“你的技能是‘暴力奶妈’，本质是共振与反馈。当外界频率接近你自身波段时，会自动产生牵引。”
我咬牙，强行压□□内翻涌的波动。“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他往前走了一步，“你在抗拒它。”
“我没……”
“你有。”他打断我，“每次觉得不对劲，你就想把它压下去。可它不是敌人，是你的一部分。就像你昨晚站在窗前，握着U盘发呆——你以为没人看见，但我看见了。”
我心头一跳。
“你跟踪我？”
“我没有。”他语气平静，“但我关心你。你总以为自己能扛下所有事，一个人查线索，一个人闯设备间，一个人面对那些想抹杀你的人。可你不是非得这样。”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忽然抬手，摘下了墨镜。
那双眼睛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对着我。湛蓝，清澈，像暴雨洗过的天空。
“暖暖。”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你不需要一直防备。哪怕这个世界乱七八糟，我也想让你知道——有人愿意站在你这边。”
我喉咙发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没移开，“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混乱，我只想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风忽然停了。
记录板从我手里滑下来，砸在垫子上发出闷响。我愣在原地，心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他没再说话，只是弯腰捡起记录板，轻轻放回我怀里。然后戴上墨镜，嘴角扬起那副熟悉的笑。
“别想太多。”他说，“明天照常训练。”
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对了。”他背对着我，“你要是再半夜站在窗边发呆，我就直接翻墙进来敲你玻璃。别逼我动手。”
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出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训练场门口，我才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还在发烫。
像是被什么灼烧过，又像是被什么轻轻抚过。
远处传来下课铃声，一群学生从主楼跑出来，嬉笑着穿过操场。有人喊我名字，问我站在这儿干嘛。
我没回答。
只是把记录板抱得更紧了些，指尖掐进硬壳边缘。
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光线斜斜地切过训练场，把我影子拉得很长。
我转身想走，脚刚抬起——
掌心突然一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