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上的花形咒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结痂的边缘。那东西像在笑我，又像在召唤我。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五条悟。
“我不想等他们来用我。”我说，“我想先学会怎么毁了那把锁。”
他没说话，只是把墨镜往上推了推，转身就走。我赶紧跟上。
结界谷在高专地底三层，入口是一道嵌在岩壁里的青铜门，门缝里不断渗出淡淡的金光。五条悟手掌贴上去，门自动滑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不像训练场，倒像被劈开的山脉断层，两侧是高耸的岩壁，地面布满裂纹，每一道都泛着微弱的咒力波动。
“地脉活跃区。”他站到中央空地，“你现在的力场太‘干净’，像医院消毒水，敌人一闻就知道你来了。在这里，你得学会脏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奶妈，不是泥地滚出来的野狗。”
“但你现在要当战地医生。”他打断我，“边治边打，边打边炸。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最干净的那个。”
我没再顶嘴，闭眼释放治愈力场。金光从掌心涌出，刚铺开不到三秒，地底突然震了一下。力场像被什么咬了一口，猛地抽搐，右臂旧伤瞬间发麻。
“停。”五条悟伸手一压，“你又在‘修’它，不是‘用’它。地脉不是病号，不需要你温柔对待。”
“那我该怎么做？”
“别控制。”他站到我旁边，“让它自己撞出去，撞到哪算哪。疼了就喊，怒了就炸，别憋着。”
我皱眉：“你是让我情绪失控？”
“我是让你别装大人。”他轻笑，“你才十六岁，不是主治医师。发脾气、手抖、哭都行，只要力场还在，我就认。”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抬脚踹了下地面。
“我烦死了！”我吼出来，“被人当钥匙也就算了，现在连怎么发光都要重新学？我之前救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非得变成你们说的那种‘战斗型奶妈’？”
话音落下的瞬间，力场暴涨。
金光不再是平稳扩散，而是像炸开的烟花，猛地冲进地面裂纹。岩层嗡鸣，几道裂缝突然喷出金色光柱，直冲穹顶。一股反震力从地底传来，我踉跄后退，却被一股力量托住后背——五条悟伸手扶了我一下。
“不错。”他说，“第一次就引动岩脉，比我预想快。”
我喘着气，手还在抖：“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过头总比没气强。”他松开手，“再来。这次，别喊话，直接动手。”
我站稳，掌心再次凝聚光团。这次我没压制波动，而是把情绪压进力场——烦躁、不甘、还有点委屈。光流顺着裂纹钻入地底，岩层开始共振，地面浮起一层薄薄的金膜。
“护盾成型。”五条悟点头，“试试反弹。”
他抬手，一道咒力弹射出。我本能想躲，却被他眼神钉在原地。咒力弹撞上金膜，轰地炸开，冲击波被完全弹开，连我的发丝都没吹动。
“哇。”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这玩意儿还挺抗揍。”
“它抗揍，你不一定。”他忽然逼近，一掌拍向我肩头。
我下意识抬手格挡，却被他轻松绕开，后颈一凉，整个人被按在地上。
“反应太慢。”他松手，“你依赖护盾，就像病人依赖拐杖。可敌人不会等你把拐杖掏出来。”
我爬起来，有点不服：“那你倒是教我怎么快！”
“现在。”他退后两步，“模拟突袭，我不会提前说。”
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
下一秒，风压从头顶压下。我翻滚躲开，但他又出现在左侧，一记手刀劈来。我抬臂硬接，震得整条胳膊发麻。
“别硬扛！”他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治疗者，不是肉盾。”
我咬牙，第三次被击退时，突然灵光一闪。我故意释放一小股力场，在身前形成微弱光晕，像在准备护盾。他果然逼近，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就在他出手瞬间，我猛然收回力场，原地只剩个假象。他动作微滞，我趁机侧滑，掌心贴地，引爆提前埋进裂缝的残余能量。
轰！
碎石飞溅，他不得不后撤半步，墨镜歪了一下。
“哟。”他扶正眼镜，“学会骗人了？”
“学你。”我喘着气，“你不也老用假动作？”
他没接话，但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扔给我。我拧开猛灌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凉得让我清醒了些。
“今天就到这。”他说。
“这就完了？”我擦擦嘴，“我还想再试一次岩脉共振。”
“你右臂在渗血。”他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绷带边缘果然有暗红渗出。刚才太投入，根本没察觉。
“小伤。”我摆手，“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是让你休息。”他走近一步，“我是说，下一阶段开始了。”
他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符线。地面裂纹中的金光突然流动起来，汇聚成一个环形阵法，正对着我。
“这是……？”
“地脉回馈机制。”他说，“你刚才的力场和岩层产生了共鸣，现在，它要‘回应’你。能接住，就掌握新节奏；接不住，就再练一百次。”
我咽了下口水：“听起来不像好事。”
“本来就不轻松。”他退到阵外，“准备好了就踩进去。它不会等你。”
我盯着那圈流动的金光，右臂的伤隐隐作痛。但这一次，我没犹豫，抬脚迈了进去。
刹那间，地底传来轰鸣。
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治疗，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拉扯。我的力场被牵引着，开始不受控地加速流转，像被卷进漩涡。我双腿发软，膝盖一弯，跪在阵心。
“别压制。”五条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它带你走。”
我咬牙，松开对力场的掌控。瞬间，身体像被拆开又重组，每一寸肌肉都在震颤。金光顺着经络冲刷，旧伤处火辣辣地疼，但某种新的节奏，正在体内成形。
我慢慢抬起手，掌心光晕不再是柔和的扩散，而是带着脉动的震颤，像心跳，像地鸣。
“能站起来吗？”他问。
我撑着地面，手臂颤抖，但还是慢慢直起身。
“能。”我抬头，“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
“撑到下次被我打倒就行。”他说着，走向阵法边缘，“准备接招了。”
他抬手，咒力凝聚。
我站稳，双掌贴地，将新节奏的力场压入岩层。
金光裂地而起，形成半球护盾的瞬间，我也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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