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敲门声再次响起，于总又带了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进来，或许这次应该叫她们女孩。
“祝少爷，这些姑娘您看看，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最小的刚成年三个月，您挑一挑。”
祝云森有些惊讶，“你这里没有未成年？”
于总神色为难，“祝少爷，我们招聘的时候也会考虑面试者的学历，没成年就出来工作的，学历太低，怕服务不好客人。”
“你居然喜欢未成年？禽兽。”周维熙在旁边轻飘飘地开口。
祝云森没理他，接着问：“这些人里学历最高的是谁？”
“哟，你还搞学历歧视。”周维熙再度插话讽刺。
祝云森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嗯，我喜欢学历高的，人会聪明一点。”
这句话似乎让周维熙心情变好了一些，他勾起唇角，开玩笑似的说：“本科够不够高？”
祝云森看向面前的一排女孩子，“你们之中有上大学的吗？”
一个女孩瑟缩着肩膀，慢慢举起了手。
“就你了。”
于总用眼神示意女孩坐到祝云森身边去。
“她合你的眼缘？”周维熙抬起下巴，上下打量着她。
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露出纤细的胳膊和小腿，乌黑的短发披散在肩头，齐刘海和两缕鬓发衬得面容小巧可爱，依周维熙的眼光来看，女孩的长相实在普通，不过那一身清纯的学生气质倒是为她增色不少。
周维熙眯了眯眼，语气莫名，“她和你前女友挺像的，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这一款。”
祝云森没有和他继续闲聊，站起身说：“那我带她去卧室了。”
“……”
清河闲庭酒店里这栋楼的客房面积很大，有主卧和次卧两间卧室，平时祝云森住次卧，于是他带着女孩朝次卧的方向走去。
盯着祝云森的背影渐渐走远，周维熙面色一沉，明亮的眼睛一点点染上阴翳。
“祝云森！”眼见他快走到次卧门口了，周维熙忍不住高声喝道。
男人清瘦的身影倏地一震，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
周维熙停顿了一下，不甘心地问他：“你就这么走了？”
“你不高兴？为什么？”祝云森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我……”他说不出口。
“是你让我挑个女人放松一下的，我哪里做错了吗？”他真诚地询问道。
“……没有。”周维熙突然变脸，笑容特别灿烂，对他说：“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
“真的吗？”祝云森确认道。
毕竟周维熙的言行确实很奇怪，一开始极力怂恿自己这么做，自己照做了之后，又表现得像是生气了一样，问他自己哪里做错了，结果又回到了起点。这位喜怒无常的周少爷到底想干什么？
“嗯，去吧。”周维熙肯定地点了下头。
见状，祝云森没有多问，转身带着女孩走进了卧室。
关门的声音响起，周维熙不再维持脸上的笑容，目光阴郁地盯着那道门，放在沙发上的手紧攥成拳头，骨节发白。
“砰！——”
客房电话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弹起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周维熙冷笑一声，“祝云森，你真是厉害，真能忍啊。”
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墙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目光也不敢打扰，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自己就遭了殃。
气氛陷入结冰一般的冷凝，一阵令人提心吊胆的沉默之后——
“收拾好然后出去。”
他的声音里满是寒意，这些人却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纷纷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于总捡起地上的客房电话，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弯下腰，“我给您换个新的，马上给您送过来。”
“嗯。”
于总带着女孩们静悄悄地走出房间，留下周维熙一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次卧里，祝云森坐在床边，女孩站在他面前，十根手指在身前紧张地纠缠在一起。
看出她的不安，祝云森放软了语气问道：“你在上大学？”
女孩低着头，小声回答：“嗯，我去年办理了休学，今年十月份回学校上学。”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
女孩沉默了一瞬，声音愈发轻细，“我借了别人钱。”
“还不上了？”
女孩点点头。
“还欠多少？”
“两万。”
“你借了多少？”
女孩抿了抿唇，“一万。”
祝云森觉得数字不太对，心想里面或许有蹊跷，继续问道：“那你还了多少？”
“六万。”
祝云森哑然，知道这个女孩子肯定是碰到高利贷被骗了。
“你没有报警吗？”
“我不敢。”
“为什么？警察能帮你解决这件事。”
女孩默不作声。
祝云森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听到她说：“那些人很可怕，他们找到我的学校，骚扰我的老师同学，还给我P一些照片……”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他不再问了，自己无法理解当时她的处境，自然也不能在事后指责她什么。
“你估计剩下的两万块多久能还完？”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抽噎着回答：“我不知道，利息每天都在涨。”
“我帮你还钱吧。”祝云森语气淡淡。
女孩立刻抬起头看着他，面露惊愕。
“我给你三万块，两万块你拿去还钱，一万块用作生活费，回学校去好好学习。”顿了顿后，他补充道：“这笔钱不需要你还，我就是想做一回慈善。”
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女孩连声道谢。
“不过今晚你得帮我一个忙。”
此话一出，女孩的神情顿时变得惊慌，她在这里见过了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以为祝云森也是那种人，先装作好人给她一点甜头，然后露出恶劣的本性，欣赏她的崩溃和无助。
祝云森温声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撒一个谎。”
他微微仰起头看人，头顶水晶灯发出的光照在眼镜片上，汇聚成一团温柔的光，落进他的眼眸中。
这个人和其他客人不一样，女孩的直觉这么告诉她。犹豫了几秒，女孩点头同意。
半小时后，祝云森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女孩去浴室里洗澡，自己把卧室布置一下。
白色连衣裙被揉成团丢在单人沙发前面的地上，一只鞋子放在床边，另一只侧着倒在不远处，还有她的内裤……
祝云森想了想，掀开被子躺上床，在上面滚了几圈，然后把那条轻薄的女士内裤扔在床角，自己身上的浴服和内裤就扔在床头柜上，制造出两人“意乱情迷”的现场。
做完这些，他坐到床上靠着靠枕，扯过被子盖住身体，按下床头的服务电话，要了新的浴服和内裤。电话挂断前，他忽然想到了，告诉服务员再送一包烟和打火机进来。
祝云森平时不怎么抽烟，但周维熙刚回来一天，就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肠胃隐隐作痛，他现在很需要抽根烟放松放松。
很快，卧室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走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周维熙，他手上还拿着酒店托盘和祝云森要的东西。
看见是他，祝云森神情微不可查地一僵，然后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来给我送东西了？”
“怎么样？放松好了吗？”他笑吟吟问道，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在床边侧坐，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床上**的男人。
“嗯，感觉不错。”
祝云森拿起托盘里的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薄唇里缓缓吐出白雾，模糊了彼此的脸庞，烟雾在两人之间缠绵消散，他斜倚着床头靠垫，神情慵懒自如，又透着几分精致的冷感。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打开。
女孩裹着浴袍正往出走，一抬头就和房间里的其他两人对上了视线，她身体一颤，抬起的脚下意识地收了回去。
“来，过来。”周维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垫，“坐到这里来。”
等女孩走过来坐好，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女孩垂着脑袋，眉眼低顺答道。
“哦，那和我差不多，我今年二十，我们两个是同龄人。”他接着转头看向祝云森，“他今年都二十四了，看上你是老牛吃嫩草，太不要脸了，你说是吧。”
他语调轻快地说道，似乎是想让女孩和他一起揶揄祝云森，可女孩哪敢说话，两边她都得罪不起。
“这话不对。”祝云森适时接下话茬，替她解了围，“我才二十四，怎么就成老牛了，等我到了退休的年纪，你这么说还差不多。”
其实祝云森心里清楚，周维熙现在心情不好，是故意找借口讥讽自己，但可惜他家教太好，骂人的脏话也不会说，祝云森根本不在意他的那点攻击力，轻飘飘地就揭过了。
周维熙轻笑了笑，抬手勾起女孩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别怕，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孩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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