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实习上岗三件案。
第三案是她自己?
朱岁颐一时不知给何反应,坐下来傻愣愣地问曾淘:“为何要杀贾小伞?”
“勾引文华。”
“你跟文华为何不能圆房?”
朱岁颐把审问绕回正轨。
曾淘十分不情愿地道出真相:“我跟文华有血缘关系,她是我的妹妹。她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你查出她不是真的贾湖丽,真正的贾湖丽因为有你和林奕的婚约,才能获得假不留香的重视。毕竟林家要给你的聘礼是整个泷镇。”
朱岁颐脑子嗡一声,而后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地问:“谁跟林奕的婚约?”
“你呀。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哪里明显了?”
曾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留香亲自来泷镇照顾,不府最厉害的禁卫不冬辞暗中保护。”他抬抬下巴,笑得暧昧不明:“林大人贴身保护,除了京城万府万千寻万大人亲生女儿,还能有谁?”
朱岁颐大脑嗡嗡回响:“万千寻很厉害吗?”
“京城万府看似是万老爷在掌权,实则官臣只服你爹万千寻万大人!兵权就在你相公林大人手上,京城万府你爷爷要求四大家族成亲必须一方从官一方从商,当年林老爷为迎娶万夏尽万大人弃政从商。不家有钱有情义,谁家有难就帮谁,万老爷敢反,不老爷手指勾勾……”曾淘不屑地哼笑声。
朱岁颐听得糊里糊涂,一心想报警!
她捉到一个漏洞:“就算我真是万千寻和不留香女儿,那林奕娘亲是万家的千金,我爹也是万家的人……那不就乱了吗?你们搞错了,快取消婚约。”
急到差点咬舌自尽了。
“万千寻是不家的义子呀。”
“除了林八万、不知道是不老爷的亲生儿子,全是收养的。”曾淘见朱岁颐又要反驳:“林八万为娶万夏尽改姓的啦!京城万府虽有四大家族,当年能在江湖站稳脚跟只有万府、不府、许府,江湖上的名门望族为抢另一个名号,明争暗斗互相厮杀,如果不大公子迎娶万千金,不府就占四大家族两个位置,万老爷不肯,大公子就改姓林。”
朱岁颐听愣在原地。
“但……”她想反驳,但驳不出一个字。
别看她长得清冷厌世,内心十分向往纯粹的爱情。
但……兜兜转转怎么就是林奕呢?
朱岁颐的大脑在抗拒这个真相,心脏却怦怦乱跳,尝出一丝丝甜和期待。
哇靠!
朱岁颐吓得一怔,打住!
“朱捕快,你脸红什么?”林奕那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朱岁颐不扭头过去都知道他现在脸上写着:能当哥哥老婆,是不是很开心?
她太烦林奕了。
他太野了,也肆意惯了。那张帅得让人难以自持的脸勾勾唇角,能把女生的魂都勾走,抿抿嘴角就伤了一位女生。记得有一次,林奕父亲擅自给林奕安排相亲,林奕当场翻脸就走了,那家千金却穷追猛打,林奕视而不见,最终连陌生人都当不了。
这十四年来,朱岁颐能留在林奕身边,也是一副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林奕却对她感兴趣了,还亲口问过她,不喜欢他吗?如果不知道林奕心中已经被一个人霸占位置,朱岁颐宁愿两人的天平倾倒,落得一个一拍两散的下场。
……
现在天平的砝码被命运打乱了。
朱岁颐顺口回了句:“夕阳晒的。”
“那你跟秦如梦相认了吗?”朱岁颐话锋一转,再次把话题转回案件。
朱岁颐若有所思地睨着曾淘:“早就知道文华跟你没血缘关系?”
曾淘有几分出奇,她对身份不感兴趣,对京城万府也不感兴趣?江湖多少人为与万家攀上关系,都改姓为万。
也不出奇了。
如果朱岁颐对林奕感兴趣,怎么会被文华陷害到呢。
曾淘神情变回多愁善感,唉声叹气又理所当然地说:“谁要我爱她呢,就想留她在身边,骂我自私也罢。文华监视我就有钱赌,各取所需罢了。”
天际边绚丽火烧云将乌云烧透,霞光卷入屋内,把朱岁颐心底那层自欺欺人的布烧着。
她何尝不是呢。
欲拒还迎,死不足惜。
林奕敲了敲桌子,捉紧审问进度:“好好把那日的事情都交待了。”
曾淘认真想了想,道:“假不留香的心上人曾跟假不留香承认,他心悦贾湖丽,但贾家没落后,贾湖丽就隐姓埋名不知所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万大人临终前把婚约给了贾湖丽,文华在赌坊知道此事后就耍了一点手段骗秦如梦,朱捕快查到真正的贾湖丽是谁,文华知道后便对您下毒手。”
“在我假装贾小伞泼你水那日,贾小伞在前一日被我杀了藏在梦鲤楼后厨的垃圾桶,里面有一批腐烂的白菜,想处理时一块烧掉,第二日尸体却离奇失踪了。我处理白菜时……”
曾淘轻叹一口气:“文华来了。”
朱岁颐肯定那日不是曾淘,那人身材瘦弱:“泼我水的是文华?”
“那段时候,我天天在澄心湖划船是想去找贾小伞的尸体,谁知捞到文华的尸体。”曾淘痛心地捉住胸口处,抬眼看向林奕:“林大人,我没能力替文华报仇,念在一场主仆份上,帮我查出杀害文华的凶手。”
林奕轻掀眼皮:“你才说文华该死。”
“她不想暴露身份,难道不是怕吃亏给我?这不该死?啊!”曾淘猛地站起身,大肚腩撞了一下茶桌,又跌坐回椅子。
朱岁颐:“……当时你在哪呢?”
“船底。”
“你拽文华下去的?”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文华的发簪掉下去了,下去给她捡,看到贾小伞的尸体被挂在船底,吓死了。”想起那时的场景,曾淘嘴唇都发白:“太可怕了。他一只手抓住心脏,一只手握住脖子……表情十分痛苦。”
朱岁颐下意识演示了一下动作,脑海浮现文华的死因,窒息昏迷、心脏中刀。
林奕见朱岁颐在思考,靠向茶桌,紧接问:“什么发簪,要跳下船捡?”
曾淘脸色更白,表情更恐惧了。
“就是公堂那支!”
朱岁颐双眸猛地睁大,心口随之一颤:“你确定?”
“非常确定!”曾淘非常用力点头:“文华非常稀罕那支簪子。”
“那怎么会在我娘那呢?”朱岁颐舔着唇瓣思考,但觉得贾小伞的死因十分可疑,想去好好验一下,又问:“曾淘,你怎么杀死贾小伞?”
“用烂白菜和烂枣。那日贾小伞来梦鲤楼后厨找我,说有事跟我聊。他手上拿着一张卖身契,是文华以贾湖丽的身份画押。”
朱岁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确认贾小伞断气了吗?”
曾淘一怔,点头后又摇头,再点头:“我探过,没有鼻息了。”
林奕抬头看朱岁颐:“有发现吗?”
朱岁颐极其冷静道:“看来是要解剖贾小伞的尸体了。”
-
一墙相隔的书房。
“万万不能。”许小满听见朱岁颐要解剖贾小伞的尸体,想冲出去阻止,被不冬辞拽住,冷声命令道:“坐下!”
书桌上被吃完的鸡丝汤面在夕阳下散掉最后一缕热气,笼罩在两人之间橘黄色的霞光一点点消失后,两人回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许小满仰头直视着不冬辞,冷声道:“放开我。”
不冬辞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放不了!”他扯起唇角冷笑声:“你现在的身份是嫌疑犯,我还没审问完呢。”
许小满杏眸闪过一丝失落,挣脱掉不冬辞的束缚,但怎么都甩不掉,莫名笑了那么一笑,直勾勾地盯着不冬辞:“不冬辞,你明知岁颐解剖贾小伞尸体会发生什么,都不阻止吗?”
不冬辞放开许小满:“不家有能力保护她,反倒是你。有婚约还明目张胆去追丁冬至,想被罚?”
许小满不满地哼了声:“罚就罚,我宁愿被罚,都不想嫁什么不家二公子。”
她看眼不冬辞:“丁冬至比某人好多了。”
不冬辞舌尖抵着后牙瞥许小满一眼,而后笑着说了句:“对,好多了。无端端把贾小伞挂起来干嘛?”
许小满没再坚持去阻止林奕,不冬辞说得对,现在大家知道朱岁颐身份,不家肯定会保护好她。何况按朱岁颐的性格,她也阻止不了。
她走回书桌前坐下,如实道:“半夜赶回泷镇镇口时,在门口遇到青禾,跟我说文华死了,打捞上来的尸体套着一只她的婚鞋,还有一只不见了。我就跟他去澄心湖那边找,发现贾小伞的尸体漂在湖面。”
许小满打了个颤,抱臂揉了揉:“遇到万里云也来湖面帮青禾找鞋,他怀疑是假不留香故意把罪名推给简青禾……我们就给贾小伞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挂在柳树上,想着反示威回去。”
不冬辞听笑了:“晚点怎么给丁冬至解释?”
许小满瞪不冬辞一眼,他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
“这个你不用管。”
“我才懒得管你跟丁冬至的破事。”不冬辞拿毛笔把供词都写下来:“行了,你走吧。”
许小满啊了声,这么快吗?
“不冬辞,你那么敷衍吗?还是不想跟我待一块?”许小满阴阳怪气地说。
“我不想跟你待一块就不审问你了。”不冬辞头也不抬地说:“万里云把事情经过都跟我说了。出去吧,林大人要进来。”
许小满闻言,见有道身影映在门上。
“哦,那我去找岁颐。”
不冬辞没说话。
许小满懊恼死了。干嘛要给他交待!
推门见林奕站在那,收起一切表情,带着傲娇问好:“林大人。”
林奕弯了弯唇角:“不冬辞不想你跟丁冬至整日待一块罢了。”
许小满扭头看不冬辞。
不冬辞抬头看眼林奕:“别乱说。等会害丁冬至误会就不好了。”
“哼!”
许小满扭头就走。
林奕看着许小满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别扭的不冬辞:“小心收不了场。”
不冬辞把毛笔挂回笔架,语气散漫:“收不了就收不了呗。人家不要嫁不二公子。”
林奕笑着把门关上,坐到不冬辞对面,姿势桀骜,眉目间透着疲惫:“她不想嫁是觉得对不起不家。与其靠自己努力在四大家族之间站稳脚步,让她爱上你,还不如把她的心结解开。”
不冬辞把脚架上书桌,像没骨头般靠坐在那:“我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用得着绕那么大一个圈?许寻蓝那老头子够势利的。老子就算当狗,都是金子染的毛。”
林奕笑出声,说回正题:“查到了吗?”
不冬辞点头:“查到了。金簪子是文华抵押在岁颐那,在岁颐那借了一百两给贾小伞做生意。银号有记录,但是岁颐转头把金簪子押去典当。当铺老板说,岁颐吩咐只给一位拿着卖身契的女人来取,没多久文华就来了。随之岁颐就被文华陷害落水。”
“那支金簪子什么来头?”
“你爹赠予你娘的定情信物,后来你娘赠予贾湖丽。”不冬辞笑意很深地看向林奕。
林奕也笑:“怎么没把简青禾带回来?”
不冬辞歪头靠在椅子:“我去锦绣坊没看到她呀。”
林奕半眯着眼睛,意识到不对劲。
不冬辞很快也反应过来。
两人立马起身准备去寻。
许小满破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眼眶泛红嘴唇发抖,看向不冬辞。
“青禾死了。”
[问号]作者想干嘛?
想心疼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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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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