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刺眼的阳光投进窗户，凌乱的被单，散落的衣物，空气中残留的酒气与**，无一不提醒着祝泊如昨夜的失控。
宋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那个女人从来不在这里过夜，这几乎已经成了祝泊如和宋秋心照不宣的约定。
看着镜子里满身吻痕，祝泊如的指尖颤抖地覆上镜子，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真脏……”过往一幕一幕闪过，以为愈合的伤疤又一次被生生扯开，心上密密麻麻被啃噬的痛让自己不由自主的蹲下，压抑的呜咽声一阵一阵传出。
周一，律所里依然忙碌。
陈女士的委托祝泊如在开会时蜻蜓点水般略过，只是等到程郁想要习惯性接过文件整理时，却被祝泊如摆手拒绝。
“这份委托比较特殊，我自己整理。”
陈女士对于现实的顾虑很多，虽然祝泊如并不认为有什么，但是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祝泊如并不希望有别人介入。
只是她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程郁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祝泊如有些冷淡。
看着祝泊如一声不响走进办公室的身影，程郁也陷入了沉思，琢磨半晌没有结果，程郁无奈打开了手机，找到了陆茜的微信。
“祝律师今天对我非常冷淡，为什么呢？”
消息才发出便收到了回信，看来这家伙也在摸鱼，程郁暗暗吐槽。不对，为什么要说也？
“拜托，你能不能淡定一点？祝律师就不能有自己的心事？”
“说不定身体不适，大姨妈？”
两条消息让程郁不由皱眉，如果是心事，祝律和自己还没有熟络到心事共享的程度，如果是大姨妈，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
嗡嗡——
手机再度震动，这次是祝律：
“美式，不加糖”
虽然名义上是工作助理，但是类似买咖啡这样的小事也是助理职责几乎已经成了律所不成文的规定，在上岗前人事就明确过，一切支出均可报销。
而祝泊如对于报销的繁琐流程一向厌烦，直接丢给了程郁一张卡，一切支出均可划她的私账。
那张卡还让程郁偷乐了好久，虽然是祝泊如的消费，还是让自己生出了一种被老婆包养的感觉。
咚咚——
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程郁小心翼翼推开门，将咖啡和一杯红糖水放在祝泊如桌子上，又从口袋摸出一张暖宝宝，放在了红糖水旁边。
“细心如我。”做完一切，程郁又关上了门回到自己工位继续注释法条，想要成为像祝泊如那样的金牌律师，持续学习是基本操作！
接完电话，祝泊如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咖啡送到嘴边，预料中的苦涩并没有出现，味蕾尝到的红糖味让祝泊如蹙起眉头。
歪头看去，一张暖宝宝躺在自己的咖啡旁边，手里这一杯是，红糖水？
什么鬼？
仅仅两秒，祝泊如就反应过来，扶额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唤来程郁。
“我做了什么让你误解我来例假了吗？”
祝泊如坦然问道，直白的询问倒让程郁脸上飞上红霞，到底是年轻女性，说害羞就害羞。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猜……”程郁轻轻咬唇，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祝泊如的反应。
“冰山”的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而后春风化水的一声轻笑让程郁差点怀疑自己看到了错觉。
“好好工作，福尔摩斯，我没有心情不好，是委托比较特殊，当事人不愿意被过多干涉**。”斟酌了语句，祝泊如认真解释。
祝律师在解释！意识到这一点，程郁心上的郁闷一扫而空，一场乌龙是不是拉近了自己与她的距离？脑海里闪回任职时人事的话，自己是不是触碰到了祝律师的红线？程郁咬紧了唇，不敢继续多言。
祝泊如自然不知道如此短的时间，程郁内心已经转了百八十个弯，想到陈女士的委托，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明天有个辩护，你提前安排一下时间。”
狠狠点头，程郁贪婪地在脑海里临摹祝泊如的样子，正要转身，目光落在祝泊如脖颈处，程郁心中咯噔一下。
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挡住了大多风光，一道红痕似有若无。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程郁魂不守舍地坐在了工位上，难掩的苦涩在心上化成了浓浓的雾，抓不住，也吹不散。
没有经验，但是清楚，那是吻痕。
祝泊如，已经有对象了吗？
思绪尖锐地插在心上，每一秒都是对自己的凌迟。
翌日清晨，装着心事的程郁本就睡得不安稳，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更是异常烦躁，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以助理身份出庭，算是事业上的里程碑。
想起昨天在手机上打出了一大串文字想要发给陆茜，又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删除，程郁重重叹了一口气。
自己与祝泊如之间隔着是五年的心动，是八年的年龄差，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将祝泊如的**透露给别人呢？
看见那道私密的吻痕，是自己的错。
狠狠摇了摇头，程郁用冷水拍打着眼睛，试图淡却哭了一晚的痕迹，只是到了律所，只一眼便被祝泊如看到。
“紧张吗？淡定一点，当做学习的机会就好了。”
以为程郁是因为担心今天的出庭才会没睡好，祝泊如斟酌了语句，轻声安慰。
或许是因为程郁多多少少和自己沾了点学妹的联系，或许是因为看到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祝泊如“冰山”的气质似乎笼上了温柔的光。
程郁轻轻点头，因为装着心事，并没有发现祝泊如鲜见的温柔，去往法庭的路上，一路无言。
法院门口，陈女士时不时就抬头望向门口，看着祝泊如律所的车才松了一口气，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的女儿——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望向母亲的眼神充满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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