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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翌日晌午,承晖堂的锦屏遣了个小丫头来请孟清辞。

锦屏是大房大少爷傅晏桉的大丫鬟,管着大少爷的衣食起居,早前说好要找孟清辞过去画个花样子,此刻得了闲,便来相请。

大房两兄妹感情甚笃,大少爷傅晏桉还时常从外面给妹妹傅静妤带些时兴的吃食玩意儿,偶尔连带下面的奴婢也能沾着一两回新鲜,遂承辉堂和碧琼苑两边的仆役走动颇勤,孟清辞不好推辞。

此时大少爷已上值去了,许是主子不在,下人们虽然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神情却明显松泛些。

锦屏的屋子在廊下一侧,孟清辞掀帘子进去,笑着说:“才几日没来看你,你这屋子拾掇的更雅致些,可见大少爷疼你。”

“你在外面端的一副好规矩,谁会信你这丫头私下里是个贫儿。”锦屏抿唇嗔她,顺手给小丫头抓了一把铜子儿,打发她出去,探究的看了眼笑盈盈摸着她绣绷的晴儿。

“说到你心坎上了,害臊起来了?”孟清辞抿唇轻笑:“说罢,这次想要画个什么花样子给你家少爷?”

在安义侯府这些年,孟清辞为了以后出府能有一技傍身,她除了跟着傅静妤学习琴棋书画,刺绣裁衣裳也也下了苦功,没办法,这时候女人能选择的活计属实太少。

好在侯府给傅静妤请的师傅都是翘楚,她天资聪敏又勤勉,竟学了一身好本事,相熟的丫头没少求她画个花样子,描补绣活儿什么的。

锦屏性子含蓄沉稳,她脸色微红,不予争辩,指着案上一双旧靴给她看:“我想做一双云纹皂靴,不想云纹太素,又恐过于华丽繁复少爷不喜欢,求你帮我参详个样式。”

孟清辞瞥了眼那墨色旧靴,仍旧打趣她:“爷们儿的鞋靴,左右不过那些式样,瞧你真心仔细的,倒真没枉费你家少爷疼你。”

言罢心中已有计较,提起一早备好的笔蘸了墨,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

孟清辞微垂着头,露出的一节白璧光滑的玉颈,日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玉瓷一样精致的小脸上,锦屏一个女人看了都要被勾走两分神,更遑论是男人见了,她试探:“听说大小姐已经换了良籍给你,大小姐待你真是亲厚。”

孟清辞抬眸看她一眼,又专注的画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猜猜,我记得紫芙的二哥是在大少爷跟前伺候的,我就晓得,紫芙知道了,她一家子也就都知道了。”

“你最机灵。”锦屏被她俏皮的语气逗笑:“不过你放心,你的事,这边只有我和大少爷知道。”

“咱们也算自幼的情分,信不过别人,也信得过你。”孟清辞笔下不停,一节皓腕稳稳的端着运笔,她只是没有主动宣扬,却也不怕人知道,不过侯府人多口杂,晚知道比早知道少惹是非。

“你既提了自幼的情分,我便多说两句。”锦屏看着晴儿画了一会儿,打量她神色,唇角翕动:“你脱了奴籍我自然为你欢喜,只是你孤身一人,没有兄弟、老子娘,你又生的这样好,一个弱质女子,在外面没有人护着,你如何过活?”

孟清辞心想,她出去了自然有潇洒的好去处,总强过终年无休地伺候人,可她和锦屏也没法深说。

锦屏飞快瞥她一眼,又垂下眼睑,语速急促了些:“你若是不想跟着大小姐入东宫,不如......来承辉堂。咱们知根知底,和我也有个伴儿。你知道的,大少爷待你与旁人不同,是有几分真心的。大少爷模样儿、才情都是人中龙凤,你总是不亏的,好过你出去找些贩夫走卒的凡夫俗子蹉跎了自己,咱们自小院子里长大的,你哪里受得了外面讨生活的辛苦。”

锦屏寻孟清辞画样子不是头一遭,孟清辞万万没想到她今天找自己来,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

孟清辞心知,锦屏这样的家生子,世代被奴.性驯化,能升到大少爷的一等婢女的位置,是削尖了脑袋,堪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已是站在奴仆里面的‘金字塔’。

身为婢女,最大的野心也就是给主子爷做妾,给自己的孩子改个跃龙门的身份,已是奴婢里的人上人,毕生最大的奔头。

锦屏今年十七了,还没放出去配人,便是要给傅晏桉做妾的,锦屏是真心觉得,她自小伺候大少爷的情分,日后做妾在身份上也会高一等。

看着锦屏说的酸涩又诚心的模样,孟清辞客观上理解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犯恶心,她是穿来的,不像锦屏和紫芙她们,是被奴颜婢膝催生出来的,她听了这些剖心的‘肺腑之言’,并不会感恩戴德,只会心底窜出一股恶寒。

孟清辞可不觉得因为自己有个好皮相,因为锦屏说的什么主子和奴才能够日久生情。或者她是什么穿越的女主光环,魅力无边,能把傅晏桉或是身边的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从前年纪小,在大小姐跟前,她凭的是心智才得了些体面,好在大小姐念这份情谊,放了她身楔。

侯府这些所谓的主子,看她如今到年纪了,和那要出栏的猪也没甚差别,不过是看她有一两分新鲜,还想要榨干她最后一分价值。

说的再情真意切,也不过要她留下做个取乐的玩意罢了,还要说的深情厚义,要她感恩戴德。

画完最后一笔,将笔阁下,无心再周旋,脸色微淡:“这话可不能再说,今儿就当你没睡醒,发梦了,你就是再疼我,也不能随便做主子的主,我如今已是良籍,便是要出去过活了,你自不必为我担心。”

“青天白日,你们两个躲起来说什么悄悄活儿呢,谁会担心你什么?”玉露娇笑一声,打帘子进来,对孟清辞嗔怪:“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叫我,叫我瞧瞧你们被我在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玉露一眼看见了那双旧靴子,完全没看见锦屏脸色发僵,又见案上孟清辞描的花样子,撇嘴:“难怪呢,原是背着我要给少爷做双新靴子,还巴巴的找晴儿来画样子。”

孟清辞无心再留,借口碧琼苑还有事离不得她,匆匆出来。

玉露看不见孟清辞的影了,漫不经心的把靴子放下,自顾自坐下来,暼了锦屏一眼,嗓音冷淡下来,:“她本来就一门心思出去,谁看不出来,你还说那些话给她听,别人不知道,你会不清楚,主子对她那是几分真心嘛,她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你还和她提一通伺候的话,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主子什么脾性儿你比谁都清楚。你怎么如此糊涂,我若是不进来,由着你胡吣下去,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锦屏咬着唇,脸色惨白一片,犹自嘴硬:“你不说,又怎么会被知道。”

天知道她是怎么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酸意,劝晴儿给大少爷做妾。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大少爷的床,只有她自己知道,大少爷醉酒的时候,按着她一直喊晴儿的名字,那样的温柔叫她沉迷,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

最令锦屏羞耻的是,即使如此大少爷也没要了她。

“我就要出府去了,去说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什么。”玉露气笑了:“你当我是怎么知道的,这院子里有什么是瞒得过大少爷的,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玉露年后就要嫁给庄子上管事的大儿子,她不像锦屏是个死心眼儿,她多少能懂得晴儿的心思,谁愿意一辈子给人做奴婢呢,不过是都没有晴儿的本事罢了。

孟清辞出了承晖堂,仍旧想从无衡山房后的竹林回碧琼苑,她被侯府一出接一出的污糟事情搅得心里发堵。

傅晏桉、傅静妤两兄妹自由勤勉上进,不似世子傅鸿轩纨绔,傅晏桉虽不像三爷傅珩能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点状元那般惊才绝艳,亦是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如今已官拜刑部员外郎。

印象里傅晏桉为人端正温煦,只知读书,循规蹈矩的一板一眼,如今二十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常被大爷笑说有其三叔之风。

孟清辞怎么也没想到傅晏桉对她存了这种心思,若非主子授意,锦屏一个奴婢,绝不敢擅自开这个口。

孟清辞脚下走的飞快,却在回廊转角被人拦住了去路,温雅矜贵的年轻公子身着青色白鹇补子的官服,腰间束素银带銙,一丝不苟、身姿挺拔、长身玉立,正神情沉静的望着她。

“奴婢给大少爷请安。”孟清辞敛了心绪,上前端正行礼,许是良籍到手,她惫懒应付:“碧琼苑里还有事等着,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便要侧身略过傅晏桉离去。

“生气了?”傅晏桉攥住孟清辞的手臂,他凝视人的时候,微微上挑的眼尾蕴着温柔多情,目光里有种让人心甘情愿沉沦,溺毙其中的力量。

他审了一夜的犯人,这会儿特意回来。

晴儿年纪还小,情丝上不曾开窍,难免想的天真些,二房的污糟让她厌烦,抗拒起男人来,想要出去,岂不知府外更险恶。

他不想吓到她,才特意安排锦屏和她表意,想着她心里有准备,他在好好留她,她总归会愿意的。

不想刚一进府,便得知锦屏擅作主张,远远见她走来,神色郁郁,他便知她这是恼了。

“回大少爷,奴婢只是急着回碧琼苑办差事。”孟清辞朝他扯唇敷衍一笑,并不想和他掰扯,他的手劲儿不大,她却如何也抽不回手臂,蹙眉不不耐的看他:“大少爷,这于理不合。”

傅晏桉松了手,无奈轻笑了下,清润嗓音透着宠溺:“我背过你,给你上过药,喂过饭,都忘了?”

“奴婢那时候还小,年幼无知。”孟清辞脸色越发沉,不买他的账,他说的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那时候还不到十岁,穿越过来头两年,一时还拗不过原来骄矜的性子,若一直如此,林氏第一个不放过她。

“如今倒要与我撇清关系?”傅晏桉无奈揉了揉眉心,好脾气的解释:“我从不曾有过别人,你也休想撇下我。”

“奴婢惶恐,您是主子,奴婢是奴才,只有尊您、敬您。”孟清辞垂眸不看她,心里厌烦的厉害,只想打发了他了事。

靠得近了,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瞥见他黑色鞋靴上一抹深色湿润,想到他如今是刑部员外郎,再看他温文尔雅的面容,眉宇间似乎总是蕴着悲悯之色,她心跳擂鼓,不敢深想他从何处回来,刚又在做什么。

“你惧我?”傅晏桉容色冷了几分,语气反而更轻:“我何时和你拿过主子的乔?你明明对我并非无情,何故非要说这些话来刺我。”

孟清辞:有情嘛?有过嘛?有过吧!毕竟为奴为婢的十年太过漫长难熬,偶尔有鲜艳的温暖调剂,她为什么要拒绝,不过那也只能被归为调剂。

无论傅晏桉如何天花乱坠,事实是傅鸿轩是豺,傅晏桉是狼,她是圈里的羊,羊怎么可能和狼谈感情呢?

傅晏桉见她脸色泛白,紧张的抿唇,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自己靴上染的点滴血渍,终究不忍心逼她,安抚的轻捏了下她纤弱的肩头:“今日的事你莫放心上,不过是想把你调到承辉堂护着你,不过你如今已是良籍,便罢了。只你忒没良心,莫不是日后出去了,便在不与我来往了?”

孟清辞见他不再纠缠,也不与他辩驳,逃也似的离开。

呵!亏他开的了口,她一个独身女子,与他一个侯府公子能有什么往来,是姘头?还是外室?

有锦屏的话在前,孟清辞根本不想与他牵扯不清,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开京畿,何必与他掰扯。

傅晏桉看着孟清辞急匆匆的背影,温润眸色敷了层寒霜,下颚紧绷。

想起刚见她的时候,她小小一只,看着自己通红的掌心,躲在无人角落哭泣,自怜自怨,双肩颤抖,忍而不发,叫人心软。

后来再见,她正眉眼弯弯,嘴甜的哄带她的嬷嬷。再后来妹妹选伴读,他暗地里把她塞进去,她果然聪慧,这些年深得妹妹倚重。

如今倒是后悔起没将她养在身边,不过是锦屏的几句话,倒叫她防备起他来。若不是他,傅鸿轩那混账东西早就得手了,她如何在侯府安然无事。

晴儿拿了良籍性子倒野起来,强拧着,疏远他,畏他,傅晏桉绷着下颚线,向来儒雅宁和的俊容染上一丝薄怒。

孟清辞出了回廊转过一道壁影,看见傅珩一身刻丝雷云暗纹银灰色窄袖常服,如松立在那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傅晏桉:三叔你竟然想要摘我的果子

傅珩:各凭本事

傅鸿轩:三叔留我一命

作者:感谢留评小可爱们,祝每日[发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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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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