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和八月一样凉,林又涵觉得今天自己情绪过载,一回宿舍就往床上躺,没一会儿沉沉睡去。
然而没睡多久,他又惊醒了过来。
宿舍的灯早关了,他坐在床上,目光茫然的看向周围,转了一圈,视线定格在对面的空床上——司暮云不在宿舍。
他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瓷砖的冰凉从脚底板漫上心头,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还没走出两步,他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窗户,意外地看到一双散发出绿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睛,林又涵的血好似在倒流,整个人陷入无端的恐惧,喉咙被人掐住,看向绿眼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不要……不要……我还不能死……”
“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我、我要去见谁……那个人,是谁?”
“我死了之后他还会等我吗?”
“他还会等我吗?”
……
年少的林又涵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电击的刺痛麻痹着他的神经,明亮的眼神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电击下,浑然无光。不远处的墙上,放映着从地面上传来的实时画面,一个身量很高的少年站在土堆上,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还没他腿长的黑红色系机器人。
少年站着一动不动,目光远眺。从传回来的画面只能看到少年挺拔的背影,一身军装穿的格外有型,年少的背影也拙见长大后的成熟沉稳。
这时,一道机械音响起:“你说,他会知道你在这里吗?”
“在……哪……里?”林又涵意识不清迟钝地说。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墙上的屏幕,霎时间呼吸停住了,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在冷光灯的照耀下,映出两条泪痕。他艰难的笑起来,露出一个皱巴巴难看的笑,笑容混合着泪水丑的不成样子。
“你、们……弄不死我,就想利用他,你们还是太天真了。”林又涵的喉咙好似被火灼烧,每说出一句话都难受无比,但他还在坚持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们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机械音又说:“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嘴硬。如果你能成功逃出去,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你说你会告诉他,你和他最近的距离只有五十米吗?”
“还是告诉他,他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埋藏你尸体的地方?”
说完,机械音发出一道瘆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实验室,“林又涵啊林又涵,自己创下的苦果自己第一个品尝是什么滋味?”
“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是我见过最丑的。”
林又涵无力的闭上眼睛,过去的一切热忱在此刻也成了笑话。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睁开眼看向屏幕,少年穿着整齐的军装转身,一双眼盯着前方,透过屏幕,似乎在与他对视。也是这一转身,林又涵看清了少年的脸——那是年少的司暮云。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已然带着与人隔绝的气场,更别提一张脸冷的难以用言语形容,不过他很会隐藏情绪,除了那双流露些许复杂的情绪,一张脸什么也看不出。
就这么无声对视两秒,他看到少年抬腿,一步一步向前走来,跨出屏幕,彻底消失之前,似乎刮起了一阵风,吹动少年的衣摆,一个东西也被吹落掉在地上。
林又涵定睛一看,那是一面非常熟悉的镜子。
如果他没看错,这面镜子应该和他当初从警局顺回来的那面一模一样。
这样一面普通的镜子……司暮云保存了十年。
又或许,不止十年。
林又涵自嘲的笑了声,“你都知道我逃不出去,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我?看着我患得患失,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吗?”
机械音:“谈不上,总归知道什么样的软肋才能拿捏你。”
也总归知道你也不过是一个会喜欢人的普通人。
墙上的屏幕还未消失,司暮云离开后,屏幕上能看到的也只有无尽的远山和遍野的青葱,如果镜头调转还能看到远山对面是林又涵熟悉的教学楼,校园,老师和朋友。
——这是星院的后山。
不知道第几任院长申请把这块地划分给星院,但是建设的项目一直被搁置,所以也没人知道这地下已经滋生了黑暗的种子,持续了一年又一年。
实验室的温度一直控制在人体体感的舒适度,可林又涵却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冷,从心底滋生的畏惧,源源不断流向四肢,周身血管沸腾的血像是倒入了冷水,从此无波无澜,冷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幕消失了,实验室的灯也暗了,森冷的白光只照亮了他这一片。等到他再次醒来,一只巨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重启计划第一批实验者,编号A001,转交白夜塔总部成功。”
“欢迎来到钟声之源。”
“我亲爱的创造者。”
……
林又涵已经不知道坐在床边有多久了,他手里抱着被子,一双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半晌,他机械的放下被子,走到对面的床上,司暮云正在安然的睡着,司暮云的床也没有他刚刚看的没人。
林又涵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梦。
自从司暮云的精神力和自己融合后,他做梦的频率比之前多了起来,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不是梦,而是他一直想不起来的记忆。梦里的一切就好似亲身经历,而自己所梦的也不过是在回忆。
这些……都是因为司暮云的出现吗?
他不免想起当初司暮云在医院和陈问的对话,司暮云的精神力确实能够帮助他恢复精神力,但也不可避免的依赖上司暮云。
凭他喜欢司暮云这一点,依赖司暮云固然是好的。
可是如果……他又一次死呢?
林又涵深深看了司暮云一眼,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从林又涵坐起身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他明显感觉到,林又涵在夜里惊醒似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他好像也习惯了在夜里失眠,一个人怅然失落。
——
出了宿舍之后,林又涵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现在已经处于唐德城的深夜,校园里的人很少,仅能看到零星几个人匆匆路过他赶回宿舍,似乎是从外面疯玩翻墙回来的。
他循着不多的记忆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长发女人坐在不远处的墙上,夜风把她的头发吹的一团乱,可她本人像是察觉不到风在作乱,手里拿着酒瓶沉默的喝着。听到门开的声音,她回头,眯着眼睛说:“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
林又涵轻笑了声,不紧不慢向她走去,“老师不也没睡觉跑这儿来喝酒。”
廖百星轻轻啧了一声,看到林又涵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头疼,“怎么,不和你舍友相亲相爱一起睡,跑天台吹风?还是他把你踢下床,自己受不了跑出来?”
林又涵:“……老师,你是不是过度关注我的感情生活了?”
廖百星兀自喝酒,不甚在意的说:“还好,你俩的事情在论坛上满天飞,现在学校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俩是一对的。”
林又涵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叫还好。
是他理解有问腿吗?
廖百星睨他一眼,又说:“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无聊跑天台来,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林又涵捡起她脚边没开过的酒瓶,嗞喇一声打开,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廖百星看到他这副毫不见外的样子笑了声,拿起酒瓶又抿了一口,“你还真是不见外。”
“既然来了,那就聊聊。”廖百星漫不经心的开口,像是日常闲聊一般,“你今晚看到了什么?”
林又涵蓦然抬起头,笑着说:“老师,你在问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更好了,反正你也不需要听懂。”廖百星抬头看天上的月亮,皎洁的月亮圆又大,几片云朵缓缓靠近,遮住了月光,她的语气有些随性又带着几分认真,“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同样也能看到。”
“我看你也不像感情不和跑来天台的矫情样,我猜,应该和你看到的东西有关系,再或者说,你应该知道什么。”
廖百星没有看林又涵,但她知道林又涵在看她。
“我见过很多人,聪明的,愚笨的,痴傻的,心术不正的……但是在十年前我见过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聪颖,活泼,才华横溢,天赋异禀,所有困难在他面前就像一粒看不见的沙子。我很佩服这种人,他能够随心所欲的活,不受规则的束缚,不被琐事缠身,甚至是喜欢一个人,能够为了见对方一面不管不顾的跑出校。”
廖百星停顿了下,看向他,“你知道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样吗?”
林又涵不知道为什么廖百星会突然问他,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最后死了。”廖百星淡淡的说,“死在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最后只寄回来了一块墓碑。”
林又涵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叹了口气,“节哀。”
廖百星跳下墙,拾起空的酒瓶,语气随意又洒脱,“死了也挺好的,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和我争第一,也不会再有人和我作对,耳根清净。”
林又涵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廖百星露出一个道不清说不明的表情,“你应该知道,天赋出众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嫉妒的。”不仅容易被人嫉妒,还可能因为天资卓越引来杀身之祸。
“如果当时他肯退一步,死的人就不会是他,而是我。”
廖百星捡起空酒瓶越走越远,还没说到最后一句已经下了楼,这也导致林又涵只听清了前面两句话。林又涵还想追问,刚走出两步发现哪里还有廖百星的影子。
林又涵将视线移向手中的酒瓶,心里涌起意味不明的情绪。
廖百星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不亚于当初见到司暮云。
或许,以前的他是认识廖百星的。
——
廖百星下了楼,注意到一楼拐角的石柱后面站了一个人,看身影还有些熟悉。她把手中的酒瓶扔进垃圾桶,慢悠悠走过去,调侃地说:“司少校现在不在宿舍睡觉怎么跑来这儿吹风?”
石柱后面站着的俨然是发觉林又涵出门后醒来的司暮云。
司暮云没理会她话里的调侃,“他还在上面?”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廖百星点了点头,问他:“你确定就是他?”
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变了很多。”
“就是他。”司暮云笃定的说,“我见过他的键盘,还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这也算是回归第一面,先见意中人。”廖百星后知后觉的说,“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今天晚上到底见了什么?”
提起这个话题,司暮云的神色变得有些冷,“你去查一下陆闻赋。”
“你怀疑他?他十年前宣布去蓝星修养,已经很久没出来了。”
司暮云脸色沉重的说:“未必,当年林又涵离开后不久,他就宣布去蓝星修养,后来没过一段时间,林又涵就出事了。我本来对他没有怀疑,他毕竟是林又涵的老师,可今晚提起他的名字,林又涵只说了一句话。”
廖百星;“什么话?”
“他说,他想杀人。”
听到这句话,廖百星的胳膊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海里已经自动带入林又涵说这句话的语气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慢慢浮现,她的思维飞快的转动起来,半晌才说:“你是说,林又涵的消失和陆老院长有关?”
可……这十年来,陆闻赋也没有完全销声匿迹,甚至有旅游团去蓝星旅游还能碰到他,这样时不时活跃在大众镜头下的人,怎么会——廖百星不敢细想,抬起头对司暮云说:“这几年你让我查星院后山的事有了些眉目。”
“星院后山下,有一个废旧的实验室,我之前偷偷潜进去看过,那里面的仪器被人用非暴力手段销毁,没有一台能用的。但是我在一个诡异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手稿,上面画了一只眼睛,还写了三个字。”说着,她拿出找到的那张手稿,递给司暮云。
司暮云接过一看,那只眼睛是闭合的,眼睛的一旁写着“索罗亚”三个字。
司暮云只看了眼,将纸折叠,刚想还回去,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打开仔细一看。
廖百星看到他的动作,不解地问:“怎么了?这画有问题吗?”
司暮云又将纸折了回去,声音微沉,“不是画的问题。”
“这是林又涵的字迹。”
他沉吟几秒又说:“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只眼睛。”
他只思考了几秒,对廖百星说:“前段时间的安阳惨案,警局的人在悦湖江心洲的湖底发现了一个装置,那个装置的形状,是一只闭合的眼睛。”
我再也不尝试写频道的热文了[化了]写不来,像这本星际,还有古耽丧尸啥的,越是冷频我感觉我越在行,我也不想写校园文,我把握不来日常那个节奏。
想了半个月想出了个标题-分手后睡了前任他哥[化了]终于写出了符合频道的文案,但是有bug,不知道一张校园卡有啥好写的[爆哭]
欸,我不适合写无脑爽文,我还是喜欢弯弯绕绕,烧脑的东西,虽然文化水平也不高,那本的预收我打算放无cp来着,但是连着写了两本还没入V[化了]感觉我不是吃这碗饭的,之前存稿我还有信心这本入V的,但是现在……希望渺茫,我好想林又涵和司暮云被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故事算起来也有五年多,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星际文的年纪,看了刘慈欣的三体就写下了林又涵的故事,还有无形,当初想出无形但是我找不到我的稿子了[爆哭]写出这个故事有一种和故人见面的感觉[可怜]
陪伴了五年怎么能不算故人呢[哈哈大笑]我真的超级喜欢“跨过山与海,来与你相逢”这句话,在还没彻底了解这本书我已经写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爆哭]
这本的内核其实就是一个被陷害堕落的天才重新站起来的故事;楚昳那本是“我可以战死,但我绝对不会认输”[爆哭]抱歉,我可能真的爱写be,稍微有点be的苗头就发了狠忘了情,不光自己疼死在be里,让别人也痛死在be里[化了]
有个小小的梦想,希望这本以后可以出广播剧[可怜]我超级喜欢这本书写下的人物(不是每一个),好多剧情我也好喜欢,像是安阳街的大火,林又涵抱起司暮云砸窗的情节,还有张远航那段入神的转场描写,对我来说,真的爽的头皮发麻。好无聊啊,评论区都没人和我聊天[化了]存稿的慰籍就是还有舍友催更[撒花]我也在催自己,发文了深刻感受到了题材的冷。
不过没事,我爱看,我现在存在36章了,存稿快完了,有点害怕,我要努力码字[饭饭]
我话有点多了,正是憋不住话的年纪[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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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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